初夏的戈壁飘着亚麻布的淡香,驿道上的驼铃带着水汽——送茶树籽的商队终于到了,为首的商人老郑抱着油纸包,掀开就露出颗粒饱满的茶籽:“这是江南的龙井种,茶伯特意选的耐旱品种,他还跟来教你们种茶!”
茶伯刚下骆驼,就往桑田旁的坡地走,蹲下来捏了把土:“戈壁土沙多、保水性差,得先筑‘鱼鳞田’挡沙聚水!”沙筑部落的阿筑立刻懂了,带着人用碎崖石垒出半月形田埂,像鱼鳞一样排开;巢底部的阿巢则从水洞引了细水管,在田埂边埋了渗水管:“这样浇水时,水能慢慢渗到根里,不浪费!”
茶籽播种后,却迟迟不发芽。茶伯扒开土一看,皱起眉:“土温不够!茶树要暖些才出芽。”风蚀谷的族人立刻在田边架起弧形风柱,裹着光核暖光,白天聚热、晚上保温;阿药则把腐菌叶碾碎,混着少量盐晶粉铺在土面:“既能保温,还能防地下虫咬籽!”
没几天,茶苗就顶着嫩芽冒了出来,可刚长到两寸高,叶子就被晒得发卷。“得搭遮阳棚!”茶伯指着商队带来的竹篾,西域部落的人立刻动手,用竹篾和去年织的亚麻布搭了棚子——亚麻布透光不灼人,正好给茶苗遮阴。林砚每天都来棚里转,光和暖光轻轻扫过苗叶,蔫了的嫩芽很快就挺了起来。
茶苗长到半尺高时,开始闹蚜虫,叶子上爬得密密麻麻。阿药急得直转,茶伯却笑着说:“简单!用草木灰混着菌粉撒,蚜虫最怕这个!”沙狼部的阿狼立刻去十方林砍了枯枝,烧成草木灰;阿药调了菌粉水,和茶伯一起往叶子上撒。没两天,蚜虫就没了踪影,茶苗又恢复了翠绿。
深秋时,茶苗终于长到可以采茶的高度。茶伯教大家“提手采”,只采嫩芽和一叶一心;药部落的姑娘们用亚麻布缝了茶篮,采下的茶叶装在里面,不压碎、不闷坏。炒茶时,阿筑用崖心石做了大炒茶锅,底下烧的是沙打旺秸秆,火温稳;茶伯手把手教揉茶,“要揉出条索,茶味才浓!”阿石学得最快,揉出的茶条又紧又匀。
第一次煮茶时,整个部落都围了过来。茶伯用巢底部的泉水煮茶,茶汤碧绿,飘着淡香;盐部落的盐伯端来盐晶粥,就着茶喝,连说“解腻又清爽”。商队来收茶时,捧着茶叶惊叹:“戈壁竟能种出龙井味!这茶我们要运到江南去,让那边的人也尝尝戈壁的茶香!”
林砚递过一包茶籽:“带些籽回去,告诉懂种茶的人,想来戈壁教手艺,我们随时欢迎!”月魂蛊幼虫驮着小罐茶叶,跟着商队飞了一段,光核暖光落在茶罐上,茶香飘得更远了。茶伯要回江南时,把炒茶锅和采茶篓留给了阿石:“明年春天我还来,教你们做红茶!”
茶田旁立了块新石碑,刻着“茶共生”,下面列着十方部落、茶伯、商队、西域部落的标志。夕阳下,族人围坐在茶田边煮茶,茶香混着桑田的丝气、亚麻的布香,飘在驿道上。苏清寒捧着茶碗,对林砚说:“你看,现在的戈壁,不光有绿,还有了香,日子越来越有滋味了。”
林砚望向远处,驿道尽头又有驼铃响——这次来的商人,驮着满袋的枣树苗,笑着喊:“听说你们种茶厉害,我带枣苗来,咱们试试种枣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