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戈壁泛起金黄,棉田旁的新木牌“棉共生”被风沙磨得发亮,阿石蹲在木牌边,用种老留下的锄头翻动着新垦的土地——去年埋下的亚麻籽已经冒出嫩芽,却被戈壁的晨霜冻得发紫。“这亚麻怕冷,得搭暖棚!”他话音未落,沙筑部落的阿筑就扛着木架跑来,身后跟着西域部落的工匠,抱着一捆晒干的芦苇席。
“我们老家种亚麻,用芦苇席挡风。”西域工匠抖开苇席,与沙筑部的人合力搭起长方形暖棚。风蚀谷的族人则在棚顶装了可旋转的光核暖板:“白天透光,晚上放热,能提三度。”药部落的阿药往土里撒了拌着菌粉的腐叶肥:“这肥能固氮,亚麻长得壮!”
亚麻苗长到膝盖高时,茎秆突然出现黑斑。种老从中原带来的新商人老周蹲下身,扒开病叶:“是炭疽病!得剪病枝,再喷波尔多液。”他掏出从药部换来的菌粉,混着盐晶水调成糊状,涂在病患处。西域部落的人则用藤条编了防虫网,罩在亚麻田上方,防止蛾类产卵。
“亚麻要沤麻才能抽丝。”老周指着河边的洼地,“得挖沤麻池,用温菌水浸泡。”阿筑立刻带人挖了五个石砌方池,阿巢从巢底运来陈年腐菌水,倒入池中。林砚举着光核绕池走,暖光让池水保持在25度——这是老周说的最佳沤麻温度。七天后,族人捞出泡软的亚麻茎,用木槌敲打脱胶,雪白的麻纤维像蚕丝般垂落。
纺织坊的竹帘上晒着新抽的麻线,药部落的姑娘们试着用弹棉花的弓弹麻,却总打结。“得用纺车。”老周从商队带来一架中原纺车,示范着将麻线纺成细纱。西域部落的人则拿出祖传的扎染技艺,用茜草根和蓝靛染出蓝白相间的条纹:“这是艾德莱斯纹样,在西域很受欢迎!”阿药灵机一动,将染好的麻纱与羊毛混纺,织出的布料既有麻的挺括,又有羊毛的柔软。
初冬第一场雪落下时,亚麻布工坊正式开张。十方人分工明确:阿石和老周选麻,阿筑织布,阿巢染色,西域部落的人绣花。林砚设计了新光核灯,暖光透过彩色琉璃罩,在布面上投下流动的光影,姑娘们借着光绣出戈壁特有的沙棘花图案。商队来收布时,看着满架的亚麻布惊叹:“这布比中原的葛布还细,西域贵族肯定抢着要!”
种老再次来到戈壁时,带来了更耐旱的亚麻品种和织布机图纸。阿石握着新锄头,指了指亚麻田旁的石碑——“麻共生”三个大字下,刻着十方部落、老周、种老、西域部落的标志。月魂蛊幼虫驮着亚麻布,跟着商队飞向西域,光核暖光映在布面上,蓝白条纹像流动的月光。
苏清寒摸着新织的麻布衣,对林砚说:“共生就像这麻线,越拧越结实。”林砚望向远处,商队的驼铃与织布机的吱呀声交织在一起,棉田与亚麻田在光和暖光下泛着银白与金黄,驿道尽头,又有带着桑树幼苗的商人缓缓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