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点十三分。
玄武湖畔的晚风带着更深重的凉意,远处城市的灯火也稀疏了不少,只有零星几盏像不肯睡去的眼睛,湖面也更加静谧。
季杨杨靠在长椅上,手臂揽着黄芷陶,目光扫过波光粼粼的湖面,又落回朋友们身上:“方猴儿,英子,跟你们说个事......我们定了,明天下午的机票,就回北京了。”
乔英子正靠在方一凡怀里,闻言立刻坐直了身体,脸上写满了惊讶和不舍:“啊,这么早,你们之前不是说,可以多待几天的吗?”
黄芷陶叹了口气,解释道:“小英子,你算算日子,我们连今天都算上,在南京已经待了五天了。明天回去,还能休息一天缓冲一下,假期就彻底结束了。”
乔英子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可是...你们来南京的这几天,每天热热闹闹的,一起吃饭,一起逛,一起闹...我感觉自己好像不是在外地,就像是回到了北京,回到了我们以前天天在一起的时候。你们这一走...”
黄芷陶看着她这副模样,凑过去搂住她的肩膀,调侃道:“怎么啦,我们小英子这是舍不得我们啦?”
乔英子抬起头,眼圈有些泛红:“对啊,就是舍不得你们,特别特别舍不得!你们这一走,我感觉南京一下子又变回陌生的城市了,我都想跟你们一起回北京了!”
黄芷陶被她逗笑了,捏了捏她的脸:“傻英子!这可是你当初心心念念、拼了命也要考来的南京和南大诶,为了这里,你复读吃了多少苦,现在你说想回北京,那你家方猴儿怎么办,你舍得把他一个人丢在这儿啊?”
一直安静听着的方一凡,此时也低头看向怀里的女孩,他的眼神深邃,带着一丝探究和不易察觉的紧张,轻声问道:“宝宝,来南京,后悔吗?”
他的问题让周围都安静了下来。乔英子仰起脸,对上他深邃的眼眸。
月光和远处微弱的光线映照在他脸上,勾勒出清晰的轮廓。她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认真地、深深地凝视着他。
几秒钟后,她摇了摇头:“不后悔。有你在的地方,也是家。”
这句话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众人心中漾开层层涟漪。
“咦~~!”
“受不了了!太肉麻了!”
“这狗粮我吃饱了!”
季杨杨、黄芷陶、林磊儿和陈悦然立刻默契地发出一阵夸张的“鄙夷”声和笑声,试图驱散这过分甜腻又感人的气氛。
乔英子被大家笑得不好意思,脸颊飞起两朵红云,娇嗔地“哎呀”了一声,重新把自己藏进了方一凡的怀里,把发烫的脸颊紧紧贴在他的胸膛上。
方一凡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但那笑容里充满了巨大的满足和动容,他收紧手臂,将她更紧地搂住,下巴轻轻抵着她的发顶。
等大家的笑声稍歇,方一凡清了清嗓子,问道:“那明天就是你们在南京的最后一天了。还有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或者想做的事情吗,趁着还有时间,我们一起去完成。”
林磊语气温和:“其实不用特意去什么地方了。就像现在这样,大家安安静静地待在一起,说说话,就挺好的。” 他看了一眼身边的陈悦然,陈悦然也微笑着点头。
季杨杨和黄芷陶也表示赞同,觉得不需要再奔波,珍惜最后相聚的时光就好。
又是一阵短暂的沉默,夜更深了。
方一凡看着身边这些最重要的朋友,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再次开口:“那......明天,我正式邀请大家,来我和英子在南京的小家做客!我们不去外面了,就在家里,想吃什么我们自己做,或者点外卖,想玩游戏就玩游戏,想聊天就聊天,怎么开心怎么来,就当是给你们饯行!”
这个提议立刻得到了大家的热烈响应。
“可以!这个主意好!”
“同意!”
“就这么说定了!在家比在外面自在!”
方一凡见大家都同意,开心地一拍手:“好!那就这样说定了,明天随时欢迎光临!”
陈悦然看了看时间,轻声问:“那现在...我们是不是该......”
她的话没说完,但意思大家都明白。又是一轮沉默,离别的现实感再次袭来。
季杨杨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体:“走吧,都凌晨了,先回酒店休息。养足精神,明天早点去方一凡他们那儿聚!”
“嗯。”
“好。”
大家纷纷起身,季杨杨、黄芷陶、林磊儿和陈悦然同路回酒店,方一凡和乔英子则回自己的公寓。
在湖边路口,六个人互相道别,约定明天见。看着四个好友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方一凡才牵起乔英子的手,温柔地说:“宝宝,我们也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