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宁看了一眼满甲板的沙丁鱼道:“不放了,够了,先去收那几张网,收完就回去。不然也来不及了。”
“好。”周淮序应了声,就去划船。
纪宁怕他找不到放网的位置:“我来划船吧!”
“不用,我能分得清方向。”
纪宁听了就随他了。
于是周淮序去划船,纪宁则将刚网到的鱼都收拾到箩筐里。
李婉清看着女儿那又快又熟练的动作,想到她是从七岁就开始出海打渔练出来的,忍不住又有点鼻子发酸。
她低下了头,拼命的加快速度将鱼收拾到箩筐里。
这样女儿就能少干一点活了。
楚谦打的也是这个主意,所以夫妻二人话都没说,动作不停的干,干,干。
周淮序将船开到第一张网的海域,纪宁站起来准备起网,他道:“我来就行了。”
这次纪宁没有拦着他,她已经提前用意念将一部分鱼收到空间海洋里养着了。
这一网鱼是金鲳鱼比较多,有七八十斤的金鲳鱼,她收了四十斤进空间。
金鲳鱼用来晒鱼干,平时懒得做菜的时候,蒸一条,那可是又方便又美味。
而且新鲜的金鲳鱼用来清蒸或者香煎都很好吃。
今天放下去的四张网,大多数都是金鲳鱼,纪宁收了大概一百五十斤到空间,剩下了五十六斤左右交货。
今天捕到的金鲳鱼纪宁打算全部用来晒鱼干,到时候到了京市,她去黑市卖了。
这年代,金鲳鱼在京市属于奢侈食品了,因为没有正规的渠道买卖,很少见。
又是过年的时候,纪宁估计能卖到八九块一斤。
一百五十斤的金鲳鱼大概能晒出三十多斤的鱼干,能赚两百多块。
还有沙丁鱼,到时候那些沙丁鱼她做成罐头,也在京市的黑市卖了。
三百多斤的沙丁鱼大概能做出两百五十罐罐头。大过年的,肯定升价,在黑市一罐应该能卖一块八,这里也能赚个四五百。
这么一想,纪宁就迫不及待的想去京市了。
楚谦和李婉清一边收拾鱼,一边看周淮序起网。
随着渔网一点点的拉了上来,可以看见上面渔网上挂着一条条的金鲳鱼,偶尔还会有一条其它鱼。
但是因为不像遇到鱼群时网上来一网兜的鱼,现在看着就不是很多。
李婉清见了就有点担忧,怕女儿不够鱼交货:“这一网好像很少鱼。”
纪宁:“不算少,刚刚是遇到鱼群才会那么多。没有鱼群,这样也算是爆网了。”
李婉清听了就高兴了:“这样啊?咱们宁宁真厉害。真会下网,看得真准,真会挑海域,每一网都爆网!”
楚谦:“那当然,咱们女儿可是很有经验的,不然迎宾馆能把这工作安排给她?渔村那么多男同志,这份工作却给了我们女儿,那肯定是咱们女儿厉害!”
李婉清一脸骄傲:“咱们宁宁巾帼不让须眉!”
纪宁:“……”
也没有那么夸张!
李婉清看着女儿,眼里都是骄傲。
她生的孩子就是厉害!
就算是打渔,当渔民,也是打渔界的第一名!扛把子!
不靠任何关系,凭自己的实力就给自己找到一份工作。
李婉清难免想到楚浠瑶,楚浠瑶能去读大学,也是她和丈夫动用了人情关系的。
要是宁宁一直在自己身边长大,接受良好的教育,未来指不定是科学家,是编制,是医生,是大学教授……
反正就不是现在这样子,辛辛苦苦,起早贪黑,风里来浪里去的,冒着生命危险,自己出海打渔养活自己。
这么一想,李婉清心里对季金荷的恨意又添了几分。
真的是挫骨扬灰都难消她心头恨!
这简直就是毁了她女儿的一生!
……
第一网全部拉上来了,最多的是金鲳鱼,还有好几条黄脚立,蓝圆鰺,兰花蟹,泥猛和其他杂鱼。
这一网里面那些泥猛鱼的鱼刺有毒,纪宁怕楚谦和李婉清不熟悉,会刺伤手,没让他们帮忙收拾。
两人就继续收拾之前的沙丁鱼。
周淮序继续划船去收下一网鱼。
剩下的三网鱼也是金鲳鱼居多。
今天这片海域就是金鲳鱼比较多。
四网鱼全收完,已经八点了,他们又匆匆的赶回去。
回到码头,刚好九点十分。
纪宁干活动作快,又因为是智能渔网,她偷偷将一些鱼自动解下来,所以在回到码头之前,她也将四张渔网的鱼全部解下来,分装好了。
周淮序和楚谦两个大男人负责将鱼搬下船,挑过去水产站,没让纪宁和李婉清干这些重活。
纪宁和李婉清两人只是抬着一桶杂鱼下了船,母女二人准备往水产站走去,李婉清看见了纪父的船靠岸了。
季金荷也在船上。
两人的视线对上,李婉清笑。
季金荷脸色瞬间白了,遍体生寒!
恨不得跳到海里躲起来。
她就是怕李婉清找上门才出海的,没想到还是没躲过,一回来就遇见了!
李婉清收回视线和女儿往水产站走。
今天的码头非常热闹,有本村的人出海打渔回来,有别的村子的人过来码头买海鲜,准备晚上的年夜饭。
甭管有没有钱,他们这边的人年夜饭都不能少了鱼,都想拿个好寓意:年年有鱼——年年有余。
同村的人看见李婉清和纪宁走在一起,都愣了一下。
太像了!
之前就有流言说纪宁不是纪母亲生的,然后昨日又有流言说纪宁的亲生母亲找过来了。
村里许多人都听说了,今天看见两人同框,就忍不住打听。
“小宁,这位女同志是谁啊?和你长得好像啊!”
“小宁,这是你小姨吗?怎么和你长的那么像啊?”
……
大家没有直接问李婉清是不是纪宁的亲妈,但都是明知故问。
纪宁正想回答,李婉清握住了女儿的手,看向女儿,给了她一个眼神:让妈妈来!
纪宁看着李婉清,读懂了她眼里的意思:让妈妈来!
这就是母亲。
当孩子面临尴尬和困境,肯定会第一时间站出来,将孩子护在身后,帮孩子解围。
这是母爱的天性。
动物界尚能如此,更何况是人类?
李婉清自然看出了大家的意图,这些人的问话或者只是单纯的出于好奇,只想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可他们不知道,他们的好奇心对当事人来说,这也是一种伤害,是一种尴尬!
李婉清:“你好,我叫李婉清,京市来的。你们想知道我和宁宁的关系?你们去问季金荷同志,没有人,会比她更清楚。”
凭什么要让她的女儿面对这些问题?
这些人想知道就该去问问季金荷!
去烦她!
自己倒要看看她怎么回答!
看看她面对大家的好奇和质问时,良心会不会受到煎熬,会不会不安!
她就要让季金荷烦不胜烦,备受煎熬的过这个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