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廿五的清晨,四合院的煤球炉刚冒起第一缕烟,贾张氏就裹着补丁摞补丁的蓝布棉袄,踮着脚往灶台前凑。锅里热着的杂粮窝窝头冒着热气,混着隔壁何家飘来的肉香,让她鼻尖动了动——那是瘦肉汤的味道,鲜香里带着点胡椒粉的辛辣,勾得人胃里直泛酸水。
“妈,您老盯着人家锅干啥?”贾东旭揉着惺忪的眼从里屋出来,棉袄扣子没扣,露出里头洗得发白的秋衣,“柱子哥在鸿宾楼当厨子,天天跟油水打交道,咱比不了。”
贾张氏回头瞪他一眼,手里的玉米饼子拍在粗瓷盘里:“比不了就不惦记了?你瞅瞅人家,再瞅瞅咱——”她指了指桌上的窝窝头,“上个月你转正考核没过,要不是易师傅帮衬着,你连车间的机床边都摸不着!这会儿倒好,人家跟傻柱走得近了,你倒在这儿犯迷糊?”
贾东旭耷拉着脑袋不吭声。他知道妈心里头忌惮啥——易中海是车间组长,手里握着转正的指标,可自打上次在聋老太太家吃了何雨柱做的饭,老爷子看傻柱的眼神就不一样了,说话时总带着三分热络,哪像对自己这个徒弟,除了教技术就是板着脸训人。
“拿着。”贾张氏往他手里塞了俩窝窝头,“给你师傅送去,就说咱自家蒸的杂粮饼,比外头卖的瓷实。”她顿了顿,又压低声音,“再跟你师傅念叨念叨,就说你最近跟着他学技术,夜里做梦都在背机床说明书——别让那傻柱抢了风头!”
贾东旭哭笑不得:“妈,柱子哥有自己的师傅,在鸿宾楼跟着梁师傅学厨呢,跟咱车间不挨着……”话没说完就被贾张氏戳了戳脑门:“你懂啥!这四合院就这么大,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易师傅要是跟傻柱走得近了,能想起你这徒弟?”
外头传来“吱呀”一声门响,是何雨柱带着何雨水出来洗漱。小丫头片子攥着个搪瓷缸子,鼻尖冻得通红,瞅见贾家桌上的窝窝头,脆生生喊了句:“东旭哥早,奶奶早!”
贾张氏挤出个笑,眼皮却往何家的厨房瞟——灶台上摆着个铝锅,水汽正“咕嘟咕嘟”往外冒,里头漂着嫩粉色的肉片,配着翠绿的葱花,香得人嗓子眼儿发紧。她抿了抿嘴,回头瞪了眼贾东旭:“还愣着干啥?赶紧给你师傅送窝头去,别让人看了笑话!”
何雨柱听见动静,回头冲贾东旭点点头:“东旭,今儿去厂里带件厚棉袄,车间的穿堂风厉害。”说着摸了摸妹妹的小揪揪,“雨水,先去水龙头那儿接水,哥给你热洗脸水。”
四合院的水龙头在中院,这会儿正围着几个买菜回来的街坊。二大妈端着搪瓷盆,见贾东旭攥着窝窝头往外走,故意拔高了嗓门:“哟,光齐他爸昨儿从厂里带回个跌打大夫,给光齐揉了半宿腰——这年头,年轻人打架归打架,可别下狠手啊,伤了筋骨一辈子难好!”
这话明里暗里指着何雨柱,可她扭头看见何雨柱正往锅里下肉片,那肉片切得薄如纸,在沸水里打个转就泛白,配着金黄的蛋花,香得人直咽口水,顿时把后半截话吞了回去——毕竟昨儿夜里刘光齐挨揍,自家儿子也不是啥清白角色,真要闹起来,谁占理还说不准呢。
“柱子,你这瘦肉汤咋做的?”聋老太太拄着拐棍挪过来,手里拎着个粗瓷碗,“给我这老婆子盛半碗,沾沾油水气。”
何雨柱笑着应了,往碗里舀了勺汤,又夹了几片肉:“您老慢些喝,汤里搁了点姜末,驱寒。”看着老太太颤巍巍端着碗走回屋,他忽然想起师傅杨佩元说的“邻里间多帮衬,日子才热乎”,转头又盛了碗,让雨水给秦淮茹家送去——自打贾东旭病了,秦淮茹一个人拉扯仨孩子,家里伙食差得很。
贾张氏看着这一幕,心里跟猫抓似的。她瞅见易中海正从外头回来,手里拎着个帆布包,赶紧推了推贾东旭:“快去,你师傅回来了!”
贾东旭硬着头皮迎上去,把窝窝头往易中海手里塞:“师傅,我妈蒸的杂粮饼,您尝尝。”
易中海挑眉接过,指尖触到窝窝头还带着体温,里头掺了不少麦麸子,硌得手心里发疼。他想起昨儿在聋老太太家吃的那顿饭菜,何雨柱做的红烧鱼块,鱼肉嫩得能化在嘴里,哪像这窝窝头,嚼两口就噎得慌。
“东旭啊,”他拍了拍徒弟的肩膀,“学技术得踏实,别老盯着旁人的好处。你看柱子,人家当厨子能把菜做好,你当工人就得把机床摸透——咱们吃的是技术饭,靠本事说话。”
贾东旭连连点头,心里却忍不住嘀咕:师傅这话是啥意思?咋还提起柱子哥了?正想着,就听见贾张氏在门口喊:“东旭,赶紧回来吃饭,别耽误你师傅上班!”
易中海笑了笑,把窝窝头塞进帆布包:“回去吧,下午车间有台机床要检修,你跟我去学学。”说着转身往外走,帆布包里的窝窝头蹭着铁皮饭盒,发出“沙沙”的响——他知道贾张氏那点心思,不就是怕自己跟何雨柱走得近,冷落了她家儿子么?可这年头,谁心里不揣着杆秤?何雨柱那手厨艺,连聋老太太都夸,做人又实在,哪是几句闲话能比的?
何雨柱这边,等街坊们都散了,才端着碗瘦肉汤回屋。何雨水正趴在桌上啃窝头,看见哥哥进来,眼睛亮了亮:“哥,这汤真香,比上次你在鸿宾楼打包回来的还好吃!”
“傻丫头,这汤里搁了新鲜的猪里脊,自然香。”何雨柱给妹妹夹了片肉,自己啃着窝头就汤吃。自打开始练桩功,他饭量见长,每天得吃半斤粮才能扛住消耗,好在空间里存着些精米白面,偶尔改善伙食也不显眼。
“哥,你为啥天天早起站桩啊?”雨水忽然开口,小脸上满是好奇,“比我上幼儿园还累吧?”
何雨柱笑了,摸了摸她的头:“站桩就跟你学数数似的,得天天练,才能长本事。等你长大了,哥教你打拳,以后谁也欺负不了你。”他忽然想起昨晚站桩时,桩功熟练度又涨了——【桩功3级(3741\/5000)】,照这速度,再有两天就能升4级,暗劲入门也就不远了。
中院里,贾张氏看着何雨柱兄妹有说有笑,又瞅了瞅自家桌上的窝窝头,心里酸得厉害。她忽然想起贾东旭说的,易中海在聋老太太家吃了何雨柱做的饭,还夸他“手艺地道”,顿时坐不住了——不行,得想个法儿,断了易中海跟傻柱的来往!
“东旭,你师傅爱吃啥菜?”她忽然开口,“赶明儿咱请你师傅来家里吃饭,让秦淮茹帮着做俩菜,咱也表表心意。”
贾东旭一愣:“妈,咱家里哪有菜啊?再说了,秦淮茹姐忙着呢,哪有空帮咱做饭……”
“你懂啥!”贾张氏瞪他一眼,“没菜不会借?隔壁傻柱家不是有肉么?咱借点,等过年分了年货再还他——”她顿了顿,压低声音,“主要是让你师傅知道,咱贾家懂规矩,比那傻柱会做人!”
贾东旭张了张嘴,想说“柱子哥肯定不会计较这些”,可看着妈铁青的脸色,到底没敢说出口。他忽然想起何雨柱昨儿说的“邻里间别算计太多”,可在这四合院里,谁又能真的不计较呢?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给四合院的青砖铺了层金粉。何雨柱站在屋门口,看着贾东旭拎着工具包往厂子里走,贾张氏正扒着墙头跟二大妈嘀咕,远处传来收废品的梆子声——日子就这么不紧不慢地过着,有人在算计,有人在踏实过日子,可不管怎么说,这四合院的烟火气,终究是断不了的。
【桩功+1】
【桩功3级(3841\/5000)】
何雨柱摸了摸腰间的牛皮带,那是杨佩元送的,说“练国术的人,腰板得挺直了”。他抬头看天,腊月的太阳虽暖,却抵不过西北风的凉,可他心里却热乎——有妹妹在身边,有师傅教本事,还有这每天实实在在的进步,比啥都强。
而在贾家,贾张氏正翻箱倒柜找过年剩下的花生,打算炒一炒招待易中海。她心里盘算着,等易中海来了,得让东旭好好表现,再把傻柱家的肉香隔得远远的——有些念头,趁早断了,才免得以后麻烦。
四合院的钟敲了八下,上班的人陆续出门,何雨柱背着帆布包往鸿宾楼走,路过中院时,听见聋老太太在屋里喊:“柱子,晚上回来给奶奶捎块豆腐,咱做个白菜豆腐汤!”
“哎,知道了!”他回头应了声,嘴角扬起笑——这日子,就该这么过,实实在在,有滋有味,管别人怎么算计呢,自己把路走稳了,比啥都强。
晨光里,四合院的烟囱又冒起了烟,何雨柱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胡同口,留下一串踏实的脚步声,敲在冻硬的青砖路上,像在给这平凡的日子打拍子——不管啥时候,人啊,总得把心落在实处,才不至于空落落的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