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带着几分戏谑和“八卦”意味的声音,不是林晓晓又是谁?
她刚从前面店铺忙完回来,一进后院,便看到自家小妹和一个陌生的年轻书生,正“深情款款”地……呃,交换着诗卷和绣帕?那画面,怎么看怎么都透着一股子……不同寻常的暧昧气息!
林小花被姐姐这突如其来的“调侃”弄了个大红脸,嗔怪地跺了跺脚:“姐!你……你胡说什么呢!”
那年轻书生苏子谦,在看到林晓晓的那一刹那,也是脸色一窘,连忙躬身行礼,有些手足无措地解释道:“林……林大姑娘误会了!在下……在下只是……只是与令妹……探讨一些……诗词绣艺罢了,并……并无他意!”
他越解释,脸越红,声音也越发结巴起来,那副纯情又慌乱的模样,看得林晓晓心中暗笑不已。
看来,自家这个傻妹妹,是真的……春心萌动了啊!
而眼前这个落魄书生,虽然看起来有些……穷酸,但眉宇间的才气和那份对小花绣品的真诚欣赏,倒也不像是作伪。
不过嘛……事关自家妹妹的终身幸福,她这个做姐姐的,可不能就这么轻易地“放过”他!必须得好好地……“把把关”才行!
“哦?探讨诗词绣艺啊?”林晓晓故作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然后便走到苏子谦面前,上上下下地将他打量了一番,眼神中带着几分……嗯,未来大姨姐审视妹婿般的挑剔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
“这位公子,看着面生得很啊。不知……高姓大名?仙乡何处?如今……又在何处高就啊?”林晓晓一连串的问题,如同连珠炮一般,砸向了苏子谦。
苏子谦被她这番“查户口”式的盘问弄得更加紧张了,额角都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连忙躬身回答道:“回……回林大姑娘话,在下苏子谦,祖籍……乃是江南苏州府人士。因……因家道中落,父母早亡,故而……四处游学,暂无……功名在身。目前……暂居城南一处破旧的 rented house (出租屋)之中,以……以替人抄书代笔为生,勉强度日。”
他说得倒也坦诚,并没有隐瞒自己的落魄处境。
林晓晓听着,心中对他的印象,倒是稍稍好了一些。至少,这个书生,还算诚实,没有打肿脸充胖子。
不过嘛……光诚实可不行!她还得再试试他的……人品和……真心!
“哦,原来是苏公子啊。”林晓晓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抹“和善”的笑容,说道,“苏公子既然如此欣赏我家小妹的绣品,那……不如就请苏公子,为我家小妹这幅尚未完成的‘金福薯庆丰年’,题一首诗如何?”
“啊?题……题诗?”苏子谦闻言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林……林大姑娘,这……这恐怕有些不妥吧?在下……在下才疏学浅,岂敢……岂敢在林绣娘如此佳作之上……班门弄斧?”
“哎!苏公子此言差矣!”林晓晓摆了摆手,笑眯眯地说道,“正所谓‘好马配好鞍,好画配好诗’!我家小妹这幅绣品,虽然尚未完成,但也初具气象。若是能得苏公子这等才子,为其题上一首佳作,那岂不是……锦上添花,相得益彰?”
她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当然了,如果苏公子觉得为难,或者……嗯,一时没有灵感,那……也就算了。毕竟嘛……这作诗填词,也讲究个……意境和……缘分。”
她这话,看似是在给苏子谦台阶下,实则却是在……激将他!
果然,苏子谦一听这话,那读书人骨子里的那点清高和傲气,顿时就被激发了出来!
他深吸一口气,看着那幅气势磅礴、充满了丰收喜悦的“金福薯庆丰年”,脑海中灵光一闪,竟真的……诗兴大发了!
只见他略一沉吟,便走到旁边的小几案前,拿起林小花平日里用来描摹花样的毛笔,蘸了点墨,在一张干净的纸上,挥毫泼墨,一气呵成!
“献丑了!”苏子谦放下毛笔,脸上带着几分文人特有的矜持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自信,将那张写满了飘逸字迹的纸,递给了林晓晓。
林晓晓接过一看,只见上面写着一首七言绝句:
“金薯出土笑开颜,万担堆积似小山。
农家喜庆丰年景,天下仓廪尽欢颜。”
诗句虽然算不上辞藻华丽,但也平实质朴,朗朗上口,将“金福薯”丰收的喜悦和对美好生活的期盼,都展现得淋漓尽致。尤其是最后那句“天下仓廪尽欢颜”,更是点明了“金福薯”的重大意义,颇有几分……嗯,忧国忧民的胸怀?
“好诗!好诗啊!”林晓晓抚掌赞道,眼中也露出了几分真诚的欣赏,“苏公子果然是才华横溢,出口成章!这首诗,与小妹这幅绣品,简直是……珠联璧合,相得益彰!”
林小花在一旁听着,看着苏子谦那副因得到认可而略显激动的模样,小脸蛋也红扑扑的,心中更是……小鹿乱撞,芳心暗许。
苏子谦被林晓晓这么一夸,也是有些不好意思,连忙谦虚道:“林大姑娘谬赞了!在下……在下只是……有感而发罢了。”
“苏公子不必过谦。”林晓晓微微一笑,话锋一转,突然又问道,“对了,苏公子,我听闻……你如今是以替人抄书代笔为生,日子过得……似乎有些清苦?”
苏子谦闻言,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随即又苦笑一声,点了点头:“实不相瞒,在下……确实有些……囊中羞涩。”
“嗯……”林晓晓故作沉吟地点了点头,然后用一种看似随意,实则暗藏深意的语气说道,“苏公子啊,你看,我家小妹这绣坊呢,最近生意也还算不错,就是……人手有些不太够。尤其是这账目往来、书信应酬之类的琐事,我和小花都有些……应付不过来。”
她顿了顿,目光灼灼地看着苏子谦,缓缓开口道:“不知……苏公子可有兴趣……屈尊来我这小小的‘锦绣阁’,担任一名……嗯,账房兼文书先生?工钱方面,虽然比不上那些大户人家的清客幕僚,但至少……也能保证苏公子衣食无忧,并有余力继续攻读圣贤之书,以待来日金榜题名。苏公子……意下如何啊?”
她这话一出,苏子谦和林小花,都……彻底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