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茗出去时让下人们不得打搅王妃,整个院子显得格外寂静,蝉声叫个不停,铃声依旧回荡耳边。
美人榻有些曲度,盖在秦窈身上的薄衫已经不知何时滑落到了地上。
这两日,景深都在为傅延年去边境一事做筹谋,自幼一起长大,定然是有些情分的。
陵苕出府办事,景深本想着在西苑旁的院子里练一练剑术,但不知怎的走着走着,便停在了西苑的门口。
西苑从未有人住过,他以前也是路过这儿罢了,这院子本来就是看看桂花罢了。
当初让秦窈住在西苑,也不只不过是想离得远,求个清静而已,反而如今却几次来西苑,景深觉得自己真是好笑。
瞧着院子里安静的过分,可秦窈并未出府,怎会如此清静?
想着,景深踏进了院子里。
院中的石桌那处也不见人影,反倒是屋子的门紧闭着,也不见个下人,属实有些奇怪。
景深朝着屋子走去,在门口停了下来,而后又将门轻轻推开,但却并没有听着有说话声,景深的眉头皱了皱。
有些疑惑,越过屏风后,却见着茶案那边儿的美人榻上躺着人,薄衫落在地上,窗外的风灌进来,吹的发丝微动。
屏风离美人榻还是有些距离,看得也并非十分仔细,想着,景深又朝着美人榻移了过去。
走的近些,便更加能清楚的见着秦窈的睡颜。
平日里见她的样子总是有礼有节的,将自己绷的太紧,没个真情实意,这时的她,倒显得温顺的很。
耳边的发丝被风吹起,胡乱的贴在秦窈脸上,看着她的眉头有些皱了起来,景深将地上的薄衫捡起。
轻轻地盖在秦窈身上,在不经意间,碰到了秦窈放在身前的手,冰的厉害,跟常人的温度简直是天差地别。
许是凉风吹的有些久了,景深将靠近秦窈的那边窗户给关上了。
转身时见着茶案上摆着一沓纸,上面写满了字,但是不同的是,这上面有好几种字迹。
景深有些吃惊,又看了看美人榻上的人,将纸放下,看来,这些字应当是她一人所书,能将好几种字迹写的不似一人所书,还是有些难度。
景深心里想了很多种可能,但都不确定是哪一种能让她练这么多字迹。
坐在那儿想了想,随后又起身出了屋子。
院子那桂花树看着长势不错,今年倒是又能喝上桂花酒了,景深悠悠的出了西苑,练剑的心思早已消失的一干二净,索性回了书房看书去了。
秦窈醒来时天都暗了,她没醒,自然下人不敢来打扰。
头还有些疼,胀胀的,昏昏沉沉的,外边儿还有些光亮,秦窈点了烛火,屋子里一下子亮堂了起来。
想着口干舌燥的,便去茶案那儿喝杯茶水,结果喝的时候,抬眼见着窗户被关了一半儿,但她睡时并没有关,应当是玉茗怕她受凉关了吧。
玉茗来了好几趟,见屋子里都没动静,也没进去,这会儿过来,见屋子里亮堂着,便让下人们赶紧着去膳房呈晚膳过来。
随后玉茗开了门进去,秦窈早已在茶案那儿看着自己写的字,挑挑有什么错处。
“王妃,羽客下午些回来,说是那几个护卫在尚香楼待的不错,如今都是跑堂的,偶尔还能听一听那些传言。”
前些日子,秦窈给红衣写信时,让羽客他们八人去尚香楼待着,待安排得当后,只需他一人回来,其余人便留在尚香楼,帮着红衣做事。
毕竟这么多护卫在西苑待着,也没什么事情可做,王府里也有护卫,若是外人所知,青阳王妃将母家带来的护卫都放在院子里。
定会说她这王妃装腔作势,她可懒得听这些,虽说她不怕被人谈资,但她也懒得去应付。
还不如让他们去帮着红衣做事,也不会埋没了他们的才能。
陵苕办完事情便去了书房。
“殿下,事情已办妥,边境那边安排的人会提前赶到,为象谷差遣。”
景深把手中的书放了下来。
“还有一事,前几日王妃院中的八个护卫去了尚香楼,今日却只回了一人。”
陵苕见过那人,他应该是那护卫里管事的,身手还不错,王府新婚夜时见过他出手,比起自己,还是差些。
想着,陵苕心中有些傲娇起来。
“她也是会审视夺度的人,知道放这么多护士会遭外人的口舌,直接放在尚香楼,还能继续为她做事,打的一手好算盘。”
说完后,景深脑海里浮现着下午,在西苑见她的睡颜时的样子。那般看着温顺的人,做事也是滴水不漏的,手段也高明。
若是没被选中成为和亲公主,倒不知那北襄何人能与丞相府结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