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雨过后,院中一片狼藉,下人们正在收拾着残枝败叶,昨夜的风吹断了些枝条,横七竖八的散在一地。
秦窈一直坐到了天蒙蒙亮,一夜无眠,现在倒有些头昏脑涨的。
玉茗等着将膳具命人收拾好后,便出了府去给苏婆婆拿药。
“苏婆婆,去膳房给我熬碗山药粉羹吧,今日倒有些馋了。”
苏婆婆笑着应了声,便朝着膳房去了。其实秦窈并非是馋了,是怕玉茗独自出府去,苏婆婆知道后,不让她去了,向来苏婆婆不喜欢麻烦。
秦窈坐在屋中,过了一会儿,郑桥从外边儿走了进来。
到了屏风后面,停了下来。
“王妃,将军府明烟小姐在前院,想要见您,说是来道歉的。”
郑桥躬着背,明烟小姐可不是个善主儿,也不知两人怎的一回事。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待我换身衣服便去。”
郑桥行了礼便朝院外走去,秦窈起身朝着妆台走去,玉茗不在,又不能让苏婆婆前去,免得腿痛得更厉害,那待会儿就她一人往前院去了。
看了看,秦窈换了身天青色的长衫,头发也只用只白玉簪随意绾起,发丝摊在衣裳上面,倒是与那衣裳的颜色十分相配。
雨过后,空气倒也清新的紧,秦窈慢悠悠的去了前院,选的位置竟是离景深的书房如此近,她倒是会选。
待她走近些,明烟注意到了她,不过今日怎的就她一人。
明烟看着人慢慢朝这边走来,她承认,秦窈确实是美,怕是这南安国都内没人比的上这样的美,也难怪王爷会被这女人迷住了。倒还真是红颜祸水。
“让明小姐久等了。”
明烟起身,心中嗤笑一声。
“不敢,明烟本就是来赔礼道歉的,多等些时间也是该的。”
一言两语,倒把秦窈说成了傲慢的主儿,但秦窈也并未理会,只是让她坐下,而自己坐在了明烟的对面那处。
下人沏了壶新茶,为两人斟了杯。
“今日冒昧前来,多有叨扰,青竹宴的那次明烟处理不当了,一些薄礼,还望王妃别见笑了。”
说完,明烟侧身看了眼夜合,后者将手中拿着的那方木盒递到秦窈面前的桌上。
木盒不大,估计也放不了什么东西,倒也真的算得上薄礼了,难为她还亲自跑一趟了。
“明小姐客气,青竹宴之事倒也不能完全怪明小姐,也怪本妃不先派人去问问时辰,这才误了时间。”
这话让明烟不知怎么回答,本也是自己父亲给的帖子出了醋,真要论起来,也是自己理亏。
明烟干笑了一声,觉着有些虚心,端起了茶杯喝了一大口茶水,许是喝的太快,呛了起来。
见着明烟呛着脸都红了,明烟只说了句没事吧,慢些喝,不急。自己便悠悠的品起茶来,暗暗的笑了笑。
夜合忙着递去手帕,明烟呛过后,脸色红着,心中有些不舒服,这是给人看了笑话,她的脸面何在。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四周安静的可怕,景深一早便上朝会去了,王府的下人都在忙着各自的活儿,这时的前院,着实安静的紧。
“听闻王妃之前在北襄时才艺兼备,过段时日,有一场荷花宴,届时王妃还可去坐坐,毕竟南安国的荷花宴与之不同,那可是在皇宫后院。”
这话明里暗里的意思都像是在说秦窈从前只不过是个臣子的女儿,那些个大场面自是没见过的,到时候若是出丑了,那不是正合她意吗。
“的确,明小姐如此说,倒是让我好奇的很。”
秦窈脸上没什么表情,将茶杯放在桌上,觉得有些无聊,拿起腰间的玉佩玩儿了起来。
明烟见着,只觉得这枚玉佩的纹路有些熟悉,忽然想起,那枚玉佩的纹路与王爷常带那枚像极了,只是颜色不同罢了,莫非是王爷给的?
想着,明烟手握紧了茶杯,像是要把杯子捏碎一般,手指用力了些,指尖都没什么血色了,若不是夜合提醒了声,怕是那杯子今日难逃一劫。
两人坐着也没什么话可说,正好要到用午膳的时间,秦窈客气的问了句让明烟用了午膳再回去,却不曾想明烟应了下来。
虽然明烟也觉得待在这儿浑身不自在,看着那秦窈心里也不舒服,但看着这时间,王爷也该回府了,她想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看见王爷。
景深下了朝会后又去了趟其他地方,待回到王府时都要到午时了,刚进府,就听见郑桥说着府中有客人,是明烟。
听到这个名字,景深皱了皱眉头,但又想到了什么,便问了一句在何处。听着要在前院用午膳,本要回书房的景深转头去了前院那边。
下人们端着食盘,陆续的放在石桌上,刚刚放完,就听着走廊那边有动静。
两人侧身朝那边看去,景深身上还穿着深红色朝服,戴着赤金发冠,走过来时,太阳照在他的身上,倒觉得他突然柔和了起来。
明烟见着景深,眼中藏不住的高兴,两人起身行了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