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深的母妃安氏,死后追封为皇贵妃,本不该入皇陵,但先王爱她深切,便准了她入了皇陵受香火供奉。
秦窈和景深到时,见着旁边还停着辆马车,但只看这马车的装潢又着实看不出是谁。
两人一前一后下了马车,景深直直的奔向那辆马车,记得父亲和舅舅他们说过,这青阳王有个皇姐。
因着那驸马嗜赌成性,还殴打这位公主,但碍于皇家颜面便不曾声张,那驸马便越发放肆。
青阳王得知此事后,不顾规矩,让他的皇姐与那驸马和离,而那驸马坏了皇家颜面,被流放了。此后那公主便一直住在公主府中,鲜少出府。
“皇姐,让你久等了。”
秦窈难得看到景深如此,那车帘被婢女掀开来。
“阿言,怎的今日慢了些。”
里面是人探了身子出来,一身白色云烟长衫,裙摆尾处丝丝水墨更显风雅,长发绾起,簪了两朵白花,是最朴素的祭拜装。
景语先是见着景深,却突然注意到一旁的人,正是秦窈,白衣飘飘,看着模样倒是觉得是个没人,怕是南安国内也没什么能与之相比。
看了那女子后,景语又看了l看自己这弟弟,也不知道介绍介绍,跟个小孩儿似的,不懂事。
“皇姐,这便是秦窈。”
景深在景语面前到底是血脉相连,俯了俯身子说着,秦窈也跟着行了一礼。
“哦?这便是那北襄来的女子?那日婚仪皇姐身子不适,没能见着,之后也没找个时间见见我这弟媳了。”
说着,景语朝秦窈走去,这是秦窈第一次见这位公主,心中顿时有些疑惑,这么美的女子,那驸马怎的还会如此,真是不懂珍惜。
“真是美,来,跟我一起进去。”景语笑着拉过秦窈,就要朝着皇陵里头走去,虽说秦窈对这突如其来的接触有些不自在,但还是忍下了,这公主看起来性子不错。
两人顾着自己走,似乎忘了一旁的景深,看着两人的背影,景深只无奈的扶了扶额,他皇姐怎的这般,到底她是谁的皇姐?
玉茗,陵苕还有景语身边的那婢女走在最后面,手中拿着祭拜的东西。
皇陵里头的侍卫在路口处候着,他们知道每年这个时候青阳王和长公主都会来祭拜皇贵妃,不论刮风下雨,雷打不动。
到了皇陵里面,供奉着历代南安国帝王帝后的牌位,当然,也有像景深母妃一样破例入了皇陵的牌位,可这样的人少之甚少。
堂室里,烛火通明,最中间摆放着那些个牌位,宫人们每日都会洒扫,干净的紧。
安氏的牌位在最下面一层,那一排都是破例入皇陵的牌位,不过倒是方便景深她们祭拜了。
陵苕将香火递给三人,玉茗在后面的一旁跟着景语的婢女一同站着,门外两排宫人守着。
“母妃,阿语来看您了。”
说着,景语有些哽咽,眼眶都红了起来。
“阿言今日还给您带了个人,是北襄来的和亲公主,如今已是阿言的王妃了,阿语看着觉得甚是不错,想必如若是母妃见了,也会喜欢的。”
被点名的两人,除了景深没什么表情外,秦窈倒是有些尴尬了,毕竟只有他们两人知道自己不过是合作关系,她早晚会离开南安国回北襄的,不过眼下……
景深向前走着,秦窈鬼使神差的跟在后面,将供香插好,便跪在莆垫上。
景语的泪水早已落了下来,当初安氏死的时候,景语差点便跟着去了,幸好景深拦住了。
“母妃,阿言来看您了。”
说着,景深磕了头,秦窈见着,也跟着磕了下去,这景深的母妃应当很爱他们吧。
两姐弟又对着安氏的牌位说了些话,秦窈在一旁听着,心中其实挺不是滋味,她真的很想念自己的家人,身为子女,却未能在跟前尽孝,当真是不孝之人。
过了好一会儿,景深扶着景语起身,准备离开了,却发现秦窈发着神,愣了好一会儿才起来,不知想些什么。
景深见着,这人应当是想秦家的人了。
理了理衣裳,几人朝外面走着,堂室离大门有好大一段距离,几人走的不快,景语还是拉着秦窈一起,倒显得景深一人有些孤单了。
“能唤你阿窈吗?我觉着听起亲切些。”
“自然是可以的,长公主殿下想如何唤便如何唤。”
这第一次见长公主景语,秦窈便觉得这人十分温柔,对她有很大的好感,再说,不过是一个唤的名字罢了,也没什么。
“你也不必唤我什么长公主殿下了,听着多生分,你同阿言一样,唤我皇姐就好。”
景语是真切的喜欢秦窈,除去容貌不说,这看着说话的样子就不错,与她这个弟弟倒是般配。
只是自己这个弟弟向来太过冷漠,对儿女情长向来不是十分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