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象谷来报,傅公子前几日便已回了城中。”
景深在茶案边喝着茶,听到陵苕来报,到了有个字眼时,轻挑了一下眉眼。
“他回城,怕是还在到处躲他爹吧,把他找来,闲了这么久,也该让他做些事情了。”
陵苕退了出去,按着命令去寻傅公子。他口中的傅公子,便是傅延年。
此人是工部尚书傅羌之子傅延年,是尚书府中的嫡子,也是这辈中唯一的男丁,傅羌也算是极其将就他,但他们二人前不久刚吵了一架,傅延年直接离开了城中,说是去看看山水风景。
再说,吵架的原因还是因为婚约之事,傅延年觉着与素未谋面的女子成亲,他接受不了,两人既不相识,又没有感情,如何能成亲?可别耽误人家,况且还是殷丘的女儿,那个狠毒的老家伙,他可不想沾惹。
……
“公子,我们回城中的这几日,真不打算告诉老爷吗,昨日,昨日我在告示栏上,看见老爷将公子离开的事情挂在上面,说……”
傅延年听着被自家老爹贴在了告示栏,有些好奇他父亲出多少赏金。
“上面写的什么?”听话听到一半就没了,傅延年有些烦躁,侧过身去,说话的声音都稍重了些。
“上面的告示写着,如若有人将公子带回府上,不论生死,只要是公子您,便可得白银三百两。”
越说到后面,声音越小,作为从小服侍和保护傅延年的侍卫,宴渠知道他家公子听到自己只值白银三百两的时候,定会生气的,我可不想被误伤。
“什么!白银三百两?我就只值三百两?还是白银?还什么生死不论,我不就是不想耽误人家,就想着出去走走,老头子居然还贴这样的告示!”
傅延年直接拍桌而起,声音一句比一句大声,站在一旁的几个侍卫直接跪下,他们真的怕误伤。
可能是真的气到了,加上声音也大,傅延年的脸都红了起来,被气红的。像个活脱脱的猴子屁股,只不过这不是害羞。
知道自己在父亲眼中只值这些钱,傅延年有些坐不住了,拿起桌子上的折扇,气冲冲的朝着尚书府而去。
他想去问问老头子,怎么自己就值白银三百两,怎么,难道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别家公子出走,都是什么黄金百两,黄金万两的赏金,他着实气不过。得回去找老头子理论理论!
马车还未停稳,傅延年直接冲下车去,门口的家丁见是公子回来了,忙着行礼问安,傅延年直接让他们滚开。
家丁还纳闷了,平日里从未见过他们家公子这么大的火气,莫非是被谁气着了,回府找老爷评理?
嗯,一定是这样。家丁这样想着,又站回了刚刚的位置,依旧如往常一般。
“老头子!老头子!”傅延年一进院子,就朝着里面大喊着,下人们见着纷纷低下头,他们很少见公子这么大的火气,都害怕被公子一个不高兴给罚了。
一直走到了书房,见门是开着的,直接走了进去。
“大呼小叫着什么,一点不成体统!怎么,出去一趟,看了看山水风景,成了乡间小子?”
傅羌在书案上写着东西,看样子应该只是练练书法罢了。
“是啊,我不过区区白银三百两,怕也不过是个乡间小子而已。”
傅延年的语气怪怪的,随意坐在一木椅上,不成样子的动作,让傅羌更是眉头一皱。
“还学会了阴阳怪气。当真是从前太过宠溺你!如今变的这般不成规矩,坐也没个坐像,说话也是毫无规矩。”
“白银三百两又怎样,我还觉得给多了!我若不这么写,按你的性子,会自己回府?”
傅羌被这不守规矩的逆子气的不轻,自己的那一撮胡子也跟着抖动,活生生的一个小老头模样,甚至看着还有些好笑。
“明日收拾收拾,跟我去殷家解除婚约。”
傅延年本来气吞吞的,但一听这老头说要带他去解除婚约,一下子从椅子上弹坐了起来。
“真的!父亲大人果真是深明大义,延年就不打扰父亲练字,先去看看母亲。”
还不等傅羌说话,傅延年已经溜的没有影子,只能对着空气骂了一声,也就不了了之了。
傅羌少年时为了求娶傅延年的母亲萧然,可谓是花了不少功夫,他母亲是太傅之女,身份也算是高贵,按理说,他只是一个状元之身,无其他身份,自然是配不上太傅之女的。
奈何萧然对他一片痴心,不顾家中反对,但好在傅羌这些年也是将她捧在手心里,也没个妾室和通房,夫妻恩爱无双,即使只有傅延年一个儿子。
为了给她们母子更好的生活,也是拼了命的在朝中摸爬带滚的有了如今的工部尚书之位。
“母亲,儿子回来了。”傅延年小跑进了萧然的院子中。
他母亲酷爱花草,所以院子里栽满了各种花草,每个季节都有不同的花可看,傅羌还为了讨她开心,给她寻了许多的稀有花草。
萧然正在院中侍弄着那几盆小山松,一听呼唤声,手中的剪刀一扔,忙着起身。
看着这些久未见的儿子,萧然眼眶有些湿润,泪水在眼角边上打转,唤着傅延年的小名。
“小安,你终于回来了,你可知这些日子,母亲有多想你。”
萧然抚摸着傅延年的脸,泪水跟着眼角流了下来。
傅延年连忙给母亲拭去泪水,“母亲,别伤心了,儿子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
看着傅延年还能笑着说话,萧然想着傅羌应是没有为难儿子,看着眼前人,笑了笑。
萧然生傅延年时,遇上早产大出血,好不容易保住了母子两人的命,但因为是早产,傅延年常常生病,给两人急得,后来萧然给傅延年取了个小名,就是小安,她只希望自己的儿子一生平平安安,无病无灾便好。
母子二人这么久没见,自然也聊了许多,傅延年将这些日子见的秀丽山水风景说给了母亲听。
萧然看着儿子也是真的开心,也心疼他这些日子去了这么多地方,自然是遇到了不少困难,她的儿子真的长大了。
“你的婚约,母亲会帮你劝劝你爹,母亲知道你不喜欢殷家女儿,但这也是你祖父早些年定下的,确实有些麻烦。”
“母亲,不必了,父亲刚刚已经和我提了,明日随他去殷家退了这门亲事。”
说到此,傅延年着实是开心,困扰了这么些日子的事情终于是见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