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加班开会到晚上八点,请小朋友们去吃了顿火锅,啤酒换白,结了账中途撤退。
回家的路上,闻到烤鱿鱼的香味,给我发了消息,点了五串坐着吃。
出租车沉寂在路边,空车的红灯,车窗飘出的烟雾。
树叶被晚风吹得沙沙响,乌云悄悄然压了过来。
几个呼吸的功夫,就落起了细雨。
举着黑伞,远远看到了他,一边吃着鱿鱼,一边左右张望,走得近了,看见是我,笑了起来,嘴边是竹签的两抹黑炭。
半个身子进了雨棚,黑伞利落的一收,雨滴顺着伞面成线滑落。
挨他身边坐下,脑袋凑过去闻了闻,“喝酒没?”
他坦荡荡的敞开怀抱,“没喝。。。你吃什么?”
抬头看了看菜单,“烤冷面吧”
他便伸脖子喊,“老板来份烤冷面,再来份臭豆腐”
雨下得大了,噼里啪啦敲打在棚顶,周边的雨水慢慢汇聚过来。
与我聊着白天的事,又聊到我的生日,无所谓的摇头说,“以后不过生日”
“为什么啊”
单手托腮,含糊的说,“只有小小孩和老老人才过生日”
或许这说法实在可爱,他笑起来,老板也跟着笑起来。
又有人进来避雨,先是看着外面的雨,大约觉得进来了不买点什么多少不太礼貌,就挑便宜的点了两串,吃完又点了几串,这次没有吃,小心的包裹好,放进了帆布口袋里。
吃到了喜欢的味道,便开始惦念着想分享的人了吧。
爸妈?妻子?孩子?
第二天清晨做了碗长寿面,下了两个鸡蛋,三根油菜,四片虾仁。
中午炒了两碗煎粉,随便吃了。
晚上穿了身新衣服,也给我选了条新裙子。
笑着与我说,“一起去吃日料吧”
嘴唇动了动,觉得麻烦,也怕扫兴。
生日蛋糕点了两根蜡烛,火光晕红了脸,看着那烛光出神了好一会儿。
小时候也吃过生日蛋糕,可惜不是每次过生日都能吃到,也不是每次过生日都能和奶奶与二小姐一起过。
吹熄了蜡烛。
没有说生日快乐,心照不宣的,只说了白头偕老。
夏末夜晚,有些凉了,空气清新,还有飘着的云。
树枝上落了只肥鸟,叽叽喳喳唱着一首酸歌。
桥中央的斜拉铁锁闪着霓虹,一层层一段段的铺开。
喜欢夜跑的路人,喜欢散步的老人,以及各类机动车擦肩而过。
挽着手散步,另一只手提着的多半块蛋糕,变成了他明天的早餐。
在桥上与我聊着夏天和秋天的事、这山和那山的事,又聊到入秋旅行的事。
看着他喋喋不休的,偶尔抬手指推一推镜框的样子,恍然间回到了初识那次,从姥姥家出来,与今天类似的,和他在江边散着步。
也是这座桥,也是眼前的发型,只是那时还没有小肚子。
那时他的笑容更多一些,现在眉眼里多了些忧愁。
那时的我们二十三岁,现在的我们三十五岁。。。。
一晃这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