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池珩非准时等在医院门口,阮莘一下班,刚从医院出来,就看见了他的车。
等到阮莘上车,池珩非问她:“要不要去附近逛逛?”
阮莘看向他,池珩非继续说:“既然你父母知道我在这边,请你陪我买些东西总没什么吧?”
阮莘问:“你想买什么。”
“菜。”
“买菜?买菜干什么?”
“回家,做饭吃。”
阮莘怕池珩非误会,以为她家是开饭店的,她就应该会做饭,于是提前说明。
“我不会做饭。”
池珩非看了她一眼:“先买上吧。”
阮莘就不再说话了。
池珩非看导航,开车去了附近一家大型商场。
在地库停好车后,两人去了地下的连锁商超,在并肩推着一辆购物车走路时,恍惚间有些像是下班后到附近来买菜买日用品的平常情侣。
阮莘隐隐察觉到了,和他拉开了一些距离。
池珩非和阮莘并没有太亲密的举动,两人保持着不远也不近的距离,像是碰巧走在一起的路人。
东西多半是池珩非在买,偶尔他会问阮莘的意见,阮莘不细看,不思考,统统点头。
阮莘第一次和池珩非一起出现在这种场所,她能明显到四周一直有关注的视线黏在池珩非身上。
他外形和气质太优越了,在大城市已经是万众瞩目,更别提是在阮莘家里这种小地方。
两人排队收银时,忽然有两个女孩上前,问池珩非要联系方式。
阮莘头也没回,当没听见。
池珩非手腕搭在购物车的推把上,闻言笑了笑,挺客气地说:“不好意思。”
然后他偏了下脸,意有所指似的看了一眼隔着一个购物车站在他前面,背对着他的阮莘。
两个女孩瞬间懂了意思,连连说着不好意思,你推我扯地赶紧走了。
阮莘从始至终没回过头。
结完账后,池珩非提着两个购物袋,和阮莘到车库去,开车往家里回。
一到家里,阮莘怕池珩非让她做饭,率先开口问道:“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些菜?要叫人上门来做菜吗?”
池珩非说:“我来。”
阮莘有些惊讶:“你来?你会做饭?”
“嗯。”
阮莘更加不可思议了。
无论怎么看,池珩非都是养尊处优惯了的人,她很难想象池珩非做饭的样子。
池珩非却已经面色如常地脱了外套,提着菜,走到厨房里去处理。
听到厨房里传来哗哗的水声,阮莘知道是池珩非在洗菜了。
她站在池珩非家里,不知道该干些什么,忽然有些莫名的局促。
忽然她听见池珩非叫她:“阮莘。”
阮莘走过去:“怎么了?”
池珩非抬了下手,指尖正淅淅沥沥滴着水:“帮我折下袖子。”
阮莘哦了一声,帮池珩非折好袖子,他理所应当地又伸过来另一只手。
等帮池珩非折好两只袖子,阮莘望着那双白皙好看的手,从未想过有一天这双手会被用来给自己做饭吃。
池珩非没再开口,阮莘也就没离开厨房,她站在他身边,偶尔帮他拿下盘子,找一下调料,打打下手。
池珩非做了三菜一汤,卖相相当漂亮。尽管阮莘从心底排斥这个人,但是也不得不承认,他好像就是有能轻松把事情都做好的能力。任何事情。
等菜上桌后,阮莘坐到餐桌旁,拿着筷子,却有些犹豫。
尽管刚刚她全程在池珩非身边,但池珩非会给她做饭这件事让她太过难以消化了,以至于甚至有点怀疑,如果他趁她不注意给她下毒了,她该怎么办。
但阮莘转念一想,过着当下这种需要靠讨好池珩非为生的日子,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如果真的是死在了池珩非的手里,他应该就不会恼羞成怒,报复她的家人了吧?
那也不失为一种好结果。
虽然知道池珩非不可能下毒,因为如果他真的想要她死,不会这么大费周章,但当阮莘拿着筷子去夹菜时,却还是止不住地有就此解脱的幻想。
她尝了一口菜,坐在她对面的池珩非立刻问:“怎么样?”
阮莘其实尝不出什么味道,和池珩非一起吃饭,无论是多么精美的菜品,她都总是觉得味同嚼蜡。
她把菜咽下去,对着池珩非点了点头,说:“好吃。”
池珩非笑了一下,拿起筷子:“我很久没做过饭了。”
阮莘随口问:“你为什么会做饭?看起来不太像。”
“之前在国外读书的时候,偶尔会做。”池珩非顿了顿,补充道,“做给自己吃。”
阮莘嗯了一声:“挺好吃的。做给别人吃,别人也会喜欢。”
池珩非反问:“那你呢?”
阮莘愣了一下,心想他刚刚不是都问过了么?
但她还是挺认真地重复了一遍:“我觉得挺好吃的。”
池珩非收回目光,垂下眼时整个人的气质有些冷淡。
他把汤往阮莘的方向推了推:“喝汤。”
阮莘拿起汤勺:“哦,好。”
吃完饭后,池珩非去阳台接了个电话,阮莘则把剩菜和空碗端到了厨房里。
池珩非从阳台回来,看见阮莘正在擦餐桌,心头一热,从后轻轻抱住了她。
阮莘有心事。阮母的请求从今天一开始就开始压在她心头,上班时那位孙阿姨还不知道从哪要来了她的号码,特地打电话又来追问进度。
她心事重重,憋到吃完饭都没找到合适的时机开口。
但要是再不说,她就该回家去了。
阮莘咬了咬牙,对着池珩非说:“池珩非,我想和你说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