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吟须臾,又道:“既然攻略不了,那便直接坐实关系。”
林轻染喃喃道:“直接坐实?”
系统:“我可以耗费能量之力控制对方神识,就算清醒后,也只当是一时意乱情迷。”
“花不休他们几个,气运太强,恐生变故。”
“不过,若是苏清流他们,我有十足把握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林轻染想到一张美的浑不似真人的面庞,下意识道:“花不休他们几个真的不行吗?”
系统声音一止,险些又要暴走,“闭嘴!”
“还有,你知不知道雾渺已经对你起了杀心!此时押你回宗,你以为他想做什么?”
“给你颁奖么!”
“现在你该做的是如何在雾渺手中保住你自己的命!让他不得不庇护于你!”
“待我们取了厄弓,登上界皇之位,你还怕会得不到这些气运之子吗!”
都怪林轻染擅作主张,否则,厄弓现在已经到手了!
哪里还用得着万古宗庇护!
林轻染虽有气运护体,却也经不起一再消磨。
这也会对它造成影响!
她若玩完,它亦难逃一劫。
况且,天道……或许,已经发现了它的存在!
林轻染双手发颤,强撑着支起半边身子,薄衫滑落肩头,轻轻吐出两个字。
“雾渺。”
她绝不能落个被所有人背弃的下场。
绝不能!
系统松了一口气:“很好。”
——
月影无声,移过中天。
热闹至夜深,迟迟等不到自家崽子的家长在半路碰到,摸到酒楼。
麻木的相视一眼,再僵着脖子,缓缓扭过头,定睛重看。
三间奢华而宽敞的包厢被粗暴打通,摆了好几桌,几乎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人魔妖各个脸红的跟个猴屁股似的,各种声音噼里啪啦,群情鼎沸,场面那叫一个疯魔万状。
多看一眼,都想拿出符和剑,当场来个激情四射的除祟驱魔。
踩着凳子,嗷嗷划拳的嗷嗷划拳,拉着彼此,咕咚拼酒的咕咚拼酒。
哇哇大哭的趴在地上哇哇大哭,仰天桀桀狂笑的桀桀狂笑。
地上玄龟胖鱼,蛆一般咕涌,到处乱爬,仿佛畅游在幸福的海洋。
果皮糕点酒坛到处乱飞,好似来到凡人间嘈杂的菜市场,看的人眼前一片一望无际的黑。
徐燕洲坚强地抬起手,抹去拍在脸上,沾着口水的瓜子皮,“老铁,你……怎么看。”
铁长老张了几次嘴,闭眼,“我……不看。”
不敢睁开眼,希望是他的幻觉。
可以看的出,除了唯一正常的江行行,在场的活物,都衍化成了一种非常棘手、无药可救的邪祟。
江行行最是年幼,这会儿反而最能让人有种想哭出声的感动。
顶着一脸口水印,跟个花猫似的,乖乖站在一旁,认真的捏着手帕,不停地给江献晚擦嘴,擦手,递东西,喂零食。
懂事的模样,与这些癫狂的邪祟,格格不入。
根本无任何一个注意到包厢外,麻木着脸,怀疑人生,缓缓关上门,将满屋邪祟一并关上的各位家长。
三王倒是挺感兴趣的,扭头,不约而同提出要求,“就现在!跟我打个麻将。”
南境两域高层:“……”打就打,谁怕谁。
高层在隔壁开了一间包厢,天狼王一瞅地方有点小,两拳干塌两堵墙,“坐。”
众高层:“……”
由此,可以看的出,江献晚他们包厢的墙,是死在了谁的手中。
狼太灰这会儿输的衣裳快要被扒个底朝天,仅穿着最后一层里衣,摇摇欲坠、眼泪汪汪,“我不是你最好的朋友了吗?”
江献晚醉醺醺的,上下两只眼皮都在打架,一手还不忘搂紧腿上的江行行,“现在不是了。”
狼太灰哽了一下,扭头恶狠狠道:“借我点钱!”
白羽脸颊酡红,死死抱紧一小堆灵石,“不借!”
狼太灰感动地流下两行泪,看向江行行手里的大大鲛珠,凶巴巴道:“我带你来的!把鲛珠给我玩玩!”
江行行:“……?”
白子夜和林玉锦丢下手里的麻将,默默撸起袖子起身,一人揽了狼太灰半边肩,笑的纯良,“来,好兄弟,我们陪你玩玩。”
苏清流双腮薄红,慢吞吞拿出‘天河倾’,声线含着一丝醉酒的慵懒,淡淡道:“把兄弟按好。”
狼太灰:“……嗷——!”
不知何时,五个身姿颀长的男人,悄无声息来到这里。
推开房门,唇角便齐齐抽动,陷入一种天长地久的死寂。
江献晚躺在地上,乌发如墨云堆雪,脸上的红印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被冰泉长久涤荡过的冷滟润泽。
肤光如雪练一般,整个房间都仿佛为之一亮,滟色横压。
青衣被扯的滑下一些,露出小片雪白的肩颈,腰腹上还骑着一个女色魔。
两条小腿上挂了三个。
长着一双黑翼和冒着灵气魔息的三个黑袍少年,将她两条腿摇的跟琴弦似的,口中念念有词,“吃花生!吃花生!喂我花生!”
被江行行气鼓鼓的用力扒拉开。
霓裳一手握着酒坛,大着舌头朝身下人激动大吼,“姐妹!我叫你为我发声!为我发声!没叫你喂我花生!”
下一秒,霓裳被江行行用力揪着后衣领提到地上。
江献晚歪歪扭扭骑了上去,一把夺过酒坛。
在何未语挣扎着从凳子上滚下来,大力抱住霓裳弹蹬的两条腿,让她赶紧喂霓裳花生。
粗鲁的将酒坛怼霓裳嘴里,迷迷糊糊,大声道:“姐妹我这就喂你花生!”
江行行眼睛一亮:“我去拿花生!”
五个男人:“……”
花不休眼睛闭了一下,缓慢地扣上了房门。
非翎红着脸颊,透过门缝,勉强从那雪膏似的肩头依依不舍移开视线,踊跃道:“要不,咱们先去隔壁等?”
咱们?
风回雪回眸看着他两只黑眼圈呵呵冷笑,声线低沉,意味不明,“好啊。”
又偏过头,唇角绽放出一个阴恻恻的笑容,“剑尊不若一起吧?”
他娘的!
今晚谁都别活!
算账!
花不休:“……”呵,去就去。
非翎是最不怕事大的,仗着自己脸皮厚,朝帝隐和云为泽甜甜一笑,“两位哥哥,同去否?”
风回雪:“……”
花不休:“……”
帝隐:“……”
云为泽:“……”
酒楼掌柜静静的坐在凳子上,沉浸式体验客栈地动摇晃,横梁积尘簌簌。
顺便聆听噼里啪啦,叮呤当啷,一阵高过一阵的音爆,而交织出的催人发泪音符。
半晌,抖着手掏出算盘。
客栈……需要重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