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银针的捻动与艾绒的燃烧中缓缓流逝。
一个多小时后,夜老爷身上的毒素终于被逼出大半,他瘫坐在椅子上,浑身被汗水浸透,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晏燃一根根取出银针,动作轻柔却疏离。
“再施两次针,你们身上的毒素就能逼出来了!”晏燃抹了抹脸上的汗水,看了看门口,怎么夜家两兄弟还没有回来。
夜夫人看着晏燃的表情,也明白她的想法,拿出手机,给夜澈直接拨打了电话。
‘嘟嘟嘟!’电话接通后,一直没有人接,又给夜骁打去电话,依然没有人的接。
“他们两没有人家里吗?”夜老爷听着电话断掉的忙音,也焦急起来。
“管家,管家!”
“老爷!”管家听到夜老爷的呼唤立马走进了卧室。
“二少爷和三少爷呢?”
“我刚才在别墅里找遍了,也没有看见他俩的身影!”管家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恭敬地回道,“我去问了门口的保镖,他们说三少爷回来没有多久,二少爷和三少爷又一起急匆匆的出去了,之后就没有回来过!”
晏燃和萧烬寒对视一眼,正准备告辞离开时,就听到夜老爷的电话铃响了起来!
“夜老爷,您的电话。”晏燃出声提醒,语气依旧带着疏离。
夜老爷抬手去掏手机,指尖却在触及手机的瞬间僵住。他看着屏幕上跳动的陌生号码,喉结剧烈滚动,原本就苍白的脸色又褪去几分血色。“是......是凛风的号码。”他声音发颤,像是被扼住咽喉的困兽。
晏燃挑眉,心中泛起疑惑。
夜凛风,不是她让罗叔处理了吗?难道……
看来那个传闻中在海外掌控着庞大地下势力的夜家长子,实力不一般啊!
夜夫人挣扎着从躺椅上起身,眼中满是惊慌:“快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电话接通的瞬间,电流杂音里传来低沉的轻笑,像是毒蛇吐信:“父亲,母亲,别来无恙?”
夜凛风的声音裹挟着冰碴,透过听筒刺得人耳膜生疼,“看到你们的毒已经被晏燃解了!”
夜老爷握着手机的手青筋暴起:“凛风,你到底在搞什么?为什么要对我们下毒......”
“哈哈哈!”夜凛风发疯似的大笑,背景音里隐约传来玻璃杯碎裂的声响,“不过是给两位提个醒,夜家的继承人,从来由不得你们说了算。”他突然压低声音,语气森然,“想要夜家两兄弟回来?很简单——让晏燃听电话。”
晏燃的瞳孔微缩,指尖无意识攥紧衣服下摆,她上前一步,伸手接过手机:“夜大少爷,有话直说。”
“有意思。”夜凛风的声音带着玩味,“不愧是被晏家养大的野种,胆子倒是不小。”
他顿了顿,电话那头传来打火机点燃香烟的声响,“我要你,在夜家老宅里,当着所有人的面,给我父母再施一次针——用你最擅长的‘九针锁魂’。”
萧烬寒原本收拾东西的动作骤然停止,抬头看向晏燃,心中也升起了阵阵寒意。
这个夜凛风简单就是疯子,竟然想对自己的亲生父母下如此的毒手!
所谓“九针锁魂”,是晏燃的禁术,表面是施针救人,实则能在穴位中埋下暗劲,日后发作时生不如死。
夜夫人发出一声压抑的抽气,踉跄着要抢夺手机,却被夜老爷拦住。
“你疯了!”夜老爷对着手机怒吼,“那是你妹妹......”
“妹妹?”夜凛风大笑起来,笑声癫狂又刺耳,“她也配当我妹妹?”他突然收住笑,语气冷得能结冰,“晏燃,三小时后,我要看到你带着我父母出现在老宅。敢耍花样——”他故意拖长尾音,“我不介意让夜家两兄弟,给你们陪葬。”
电话挂断的瞬间,夜夫人瘫坐在地上,泪水决堤:“他怎么会变成这样......”夜老爷跌坐在扶手椅上,双手捂住脸,指缝间渗出痛苦的呜咽。
晏燃握紧手机,屏幕残留的热度灼烧着掌心。她看向萧烬寒,后者已经走到她身边,黑色中山装的衣角扫过她的小腿:“不能去,这明显是陷阱。”
“我知道。”晏燃将手机放在桌上,金属碰撞声清脆如刀,“但夜凛风既然敢明目张胆威胁,就说明他有恃无恐。”
她望向窗外依旧明媚的阳光,蝉鸣声依旧聒噪,却无法驱散室内凝滞的空气。
晏燃拿起自己的手机,给罗叔打去了电话,‘嘟嘟嘟’一直无人接听!
晏燃攥着手机的指尖开始泛白,罗叔向来机不离手,此刻连续三个电话无人接听,让她心底泛起不祥的预感。
“我出去一趟。”晏燃将手机塞进衣服口袋,转身时带起一阵风,素色旗袍下摆扫过夜家别墅的大理石地面。
萧烬寒察觉到她的异样,快步跟上:“我陪你。”
两人刚踏出别墅大门,晏燃的私人司机已将黑色宾利停在台阶前。
她拉开车门坐进去,声音冷得像结了冰:“回庄园。”引擎轰鸣声响彻山道,车窗外的梧桐树飞速倒退,却怎么也追不上她狂乱的心跳。
晏家庄园的铁艺大门虚掩着,庭院里的喷泉早已停止运作,干涸的池底散落着碎裂的瓷片。
晏燃冲下车时,高跟鞋踩在碎石上险些崴脚。穿过爬满蔷薇的长廊,她看到平日里整齐的草坪上布满凌乱的脚印,还有拖拽重物留下的痕迹。
“罗叔!”晏燃推开会客厅的雕花木门,血腥味扑面而来。水晶吊灯下,罗叔半躺在波斯地毯上,灰白的头发沾满血污,胸前的唐装被大片暗红浸透。他身旁倒着几个保镖,其中一人正用染血的手捂着腹部伤口,见到晏燃进来,挣扎着要起身。
“别动!”晏燃蹲下身子,从医药箱里翻出止血绷带。她先检查罗叔的脉搏,指尖触到那微弱的跳动时,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
“伤到哪里了?”她转头问负伤的护卫,声音不自觉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