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叶城的雪落满驼铃时,武三思正蹲在商队的毡帐。
用鎏金巨斧帮胡商修断了弦的冬不拉
——斧刃小心翼翼地挑起羊肠弦,粗粝的指尖捏着骨制琴码。
嘴里还嘟囔着:“老胡,你这弦绷得太松。
当年老子在陇右听放羊娃唱曲,那琴弦响得能惊飞老鹰!”
胡商阿史那笑着递来一碗热马奶酒,羊皮囊上绣着玄月纹
——那是龟兹百姓教他绣的“护民符”:
“武将军这手艺,比碎叶城的琴师还细咧!
昨儿你帮我修的驼鞍,如今骆驼走戈壁都不晃了!”
狄仁杰掀开毡帐帘,雪花沾在他的披风上。
镜片映着帐内跳动的炉火:
“武将军倒是成了‘西域匠人’,连冬不拉都能修?”
“那是!”武三思抬头笑,睫毛上还沾着雪花。
“老百姓的家伙事儿,就得老百姓的手来修
——你瞧这琴码,刻个‘护’字上去,弦声准亮堂!”
他摸出随身的小刀,在琴码侧面刻下歪扭的汉字,火星溅在雪地上,腾起细碎的烟。
正说着,毡帐外传来马蹄声。
长乐公主的侍女抱着皮裘闯进来,领口沾着碎雪:
“将军、狄阁老,碎叶城主派人来报。
说城西的‘商路驿站’遭风沙掩埋,里头囤的过冬粮食怕是要坏!”
“走!”武三思把冬不拉往胡商怀里一塞,斧头往肩上一扛。
“老子带千牛卫去挖粮
——阿史那,叫上碎叶的百姓,带上铁锹、羊皮袋,咱一块儿干!”
碎叶城西的驿站埋在半人高的积雪里,武三思的斧头劈开冻硬的沙雪。
刃口与冻土相撞迸出火花:
“注意着点!粮食囤在东侧地窖。
当年玄甲会修驿站时,地窖口刻着‘护粮’砖
——看见带‘护’字的青砖就停手!”
“将军咋知道?”年轻的千牛卫擦着汗,铁锹插进雪里溅起冰碴。
“老子问过碎叶的老人!”
武三思甩了甩冻僵的手,哈着白气道。
“二十年前大雪灾,玄甲军旧部在这儿囤过粮。
老百姓说,地窖口的砖是他们亲手刻的
——每块砖里都掺着麦种,意思是‘护粮即护民’。”
正说着,他的斧头忽然磕到硬物
——扒开积雪,果然露出刻着“护”字的青砖。
砖缝里还嵌着半粒发黑的麦种。
武三思蹲下身,指尖拂过砖面的刻痕。
忽然想起洛阳护民坊的义仓
——那里的砖墙上,也有老百姓随手刻的“饱”“暖”二字,跟这“护”字一个味儿。
狄仁杰望着他冻红的指尖,忽然轻笑。
从袖中掏出个皮暖筒塞给他:
“先暖手,别冻着
——老百姓还等着咱们把粮食挖出来,烤热乎的馕呢。”
“不碍事!”
武三思把暖筒往怀里一揣,转头冲围观的胡商喊。
“阿史那!让你们的驼队把粮食驮回城里,分给缺粮的人家
——尤其是带着娃的妇孺,先给他们送热马奶去!”
胡商抱拳应下,忽然指着远处的雪山:
“将军快看!双月王朝的残部在山顶晃悠呢!
他们举着双月旗,怕是盯着咱们的粮食!”
“盯着就盯着!”武三思拍了拍腰间的
“护民使”腰牌,牌子上的积雪簌簌掉落。
“老子今儿把话撂在这儿
——想抢老百姓的粮食,先从老子的斧头底下过!
当年玄甲会护粮时,连沙暴都敢硬抗,还怕几个毛贼?”
话音未落,山顶忽然滚下雪球
——不是自然雪崩,是双月教残部推下的“雪石阵”。
武三思见状,斧头往地上一剁,竟硬生生在冻土上劈出条沟:
“千牛卫列‘护粮阵’!
老百姓躲到驿站墙后,咱们用斧头开沟,让雪石往两边走!”
碎叶的百姓从没见过这样的“战阵”
——武三思带着军士用斧头、铁锹在雪地开渠。
雪石顺着沟渠滚向两侧,竟没伤到一人一驼。
阿史那望着他挥斧的身影,忽然想起爷爷说的故事:
“当年玄甲军在西域,就是这样用兵器当农具。
护着老百姓的粮,也护着老百姓的心。”
雪石阵退去时,武三思的甲胄上挂满了冰棱。
却捧着刚挖出的粮袋走向胡商妇人:
“接着!这是去年的粟米,熬粥香
——给娃喝热乎的,别冻着小身子。”
妇人接过粮袋,忽然从怀里掏出块冻硬的奶疙瘩塞给他:
“将军吃!碎叶的奶疙瘩,甜!”
武三思咬了口奶疙瘩,冰甜在舌尖化开,望着妇人怀里裹着羊皮的婴儿
——孩子的小手上,正攥着他昨天送的木哨。
他忽然想起洛阳的小娃。
不知道这会儿有没有在护民坊的义仓前等他。
有没有把新烤的饼子掰碎了喂流浪狗。
“狄阁老,”他忽然转头,斧头刃口映着渐晴的雪空。
“你说咱玄甲会的人,为啥走到哪儿都得管老百姓的吃喝拉撒?”
狄仁杰望着远处驮着粮食回城的驼队,毡帐上的炊烟已袅袅升起:
“因为玄甲会的‘护民’,从来不是一句空话
——走到西域,就护西域的粮;
走到陇右,就护陇右的渠;
走到哪儿,就把‘护’字刻在哪儿的土地上,刻进老百姓的日子里。”
“说得对!”
武三思大笑,斧头往肩上一扛,带着满身雪粒走向碎叶城。
“走!回城里帮老百姓搭暖棚去
——顺便让阿史那教咱烤馕,带回去给洛阳的小娃尝尝!”
碎叶城的黄昏来得很早。
武三思蹲在毡帐前帮百姓揉馕饼。
斧头放在脚边,刃口沾着面粉
——他正跟胡商学在馕饼上戳“护民纹”:
“这儿戳个斧头印,这儿画个灯笼,老百姓一看就知道,这饼子是咱护民坊的味儿!”
“将军这馕饼,怕是能传遍西域啦!”
阿史那笑着递过烤炉,炉子里的火映着武三思晒黑的脸。
“当年玄甲军的故事,就是这样跟着商路传的
——不是靠打仗,是靠帮老百姓修渠、护粮、揉馕饼。”
狄仁杰坐在一旁,翻看着碎叶老人送来的《商路护民志》
——那是用龟兹文和汉文合写的小册子。
里头画着武三思修驼鞍、挖粮食、刻护字砖的简笔画。
他忽然指着其中一页:
“武将军,你瞧这画里的斧头,老百姓给添了个‘麦穗’纹
——比你刻的‘护’字还生动。”
“麦穗好啊!”
武三思盯着烤炉里膨胀的馕饼,香气混着雪后的清冷空气。
“麦穗代表粮食,粮食代表老百姓
——咱们护着麦穗,就是护着老百姓的命根子。”
当第一块烤好的馕饼出炉。
武三思掰下一块递给毡帐外的小娃。
麦香混着奶味在雪地里散开。
远处的雪山映着夕阳。
双月王朝的残旗早已不见踪影。
只有碎叶城的炊烟、驼铃、还有武三思教百姓唱的洛阳俚曲。
在风雪里飘得很远
——那是比任何兵器都有力的“护民之歌”。
唱的是“你护我一餐暖,我记你三世恩”。
唱的是玄甲会千年未改的、融在烟火里的初心。
夜里,碎叶城的百姓在毡帐外点起篝火。
武三思抱着冬不拉坐在中间,用走调的调子弹唱着陇右的民谣。
周围的胡商、军士、妇孺跟着拍手应和。
狄仁杰望着跳动的火光,忽然想起孙子在《玄甲会盟书》里的最后一句:
“护民者,当如商路之灯,不因风雪而灭,不因远途而熄
——因其光,本自民心所聚。”
此刻的碎叶城,篝火是光,馕饼是光。
冬不拉的弦声是光,武三思给小娃披羊皮的动作是光
——这些细碎的、温暖的光,聚在一起,便成了玄甲会最亮的“护民之光”。
而那把沾着面粉和雪粒的鎏金巨斧,正靠在毡帐外的胡杨树上,刃口映着星空
——不是冷冽的兵器,是千万个老百姓心里,“有人护着”的踏实与安稳。
雪又开始下了,却没人觉得冷
——因为篝火旁的笑声、烤炉里的麦香、还有彼此传递的暖手炉。
早已让碎叶城的冬夜,变得比春日还温暖。
武三思望着飘落的雪花,忽然觉得这才是玄甲会该有的样子:
不是在朝堂上论功行赏,不是在战场上血溅甲胄。
而是在每一个有老百姓的地方,蹲下来。
帮他们修好断了弦的冬不拉,烤热冷了的馕饼。
再把“护民”二字,轻轻刻进他们眼里的笑意里。
当晨雾漫过碎叶城头,武三思扛着斧头随商队启程。
怀里揣着老百姓送的奶疙瘩和热馕饼
——那是给洛阳小娃的礼物。胡杨树上的驼铃响起时。
他回头望了望城中飘动的“护民旗”(其实是老百姓用旧毡子改的,上面歪歪扭扭绣着斧头和麦穗)。
忽然咧嘴笑了——原来玄甲会的路。
从来不是一个人举着斧头走,而是无数人跟着光走。
走着走着,就走出了一条护着万家灯火的、永远不会断的路。
狄仁杰望着他的背影,忽然轻笑
——护民,从来不是英雄的独角戏,而是无数个“武三思”和无数个“老百姓”。
在岁月里彼此搀扶、彼此照亮的长歌。
就像这西域的雪,终会融化成渠水,灌溉出老百姓的麦田;
而玄甲会的故事,终会变成民谣,唱进千万代人的心里
——因为那里面,藏着最朴素、最动人的真理:
护民者,民恒护之;
爱民者,民恒爱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