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台还在往地脉深处沉,石板缝里的阳火像快灭的烛苗,忽明忽暗。林九怀里的小雪靠在他胸口,星杖的星珠只剩微弱的光,她的呼吸都带着颤,却还攥着他的衣角不肯闭眼:“爹爹,核心在‘哭’…… 里面的光核被黑影子咬了,快没力气了……”
地脉核心的震动越来越烈,周围的岩壁往下掉碎石,砸在玉枢碎片形成的护罩上 “哐当” 响。李长老举着青铜杖,额头上的汗顺着脸颊往下滴,杖身的星力越来越淡:“林先生,护罩撑不了多久了!玉枢碎片的光在被核心的混沌气吸,再不想办法,咱们都得被埋在这儿!”
陈三叔往地上啐了口唾沫,把最后几张星脉符往护罩上贴,符纸刚碰到护罩就变成灰:“他娘的!这混沌气比归墟里的还凶!之前融的阳火怎么不管用了?是不是残气又在搞鬼?”
林九低头往祭台下方看 —— 原本淡金色的阳火,此刻裹了层黑红色的气,像被染脏的棉絮,往核心方向飘的速度慢了很多。左手的青铜星戒突然发烫,苏雪的声音在脑海里断断续续,带着急促:“九哥…… 残气…… 没散…… 钻核心里了…… 在咬光核…… 光核灭了…… 程序就彻底重启……”
“残气钻核心里了?!” 林九心里一沉,赶紧把小雪往陈三叔怀里塞,“你帮我抱着小雪,别让她靠近核心!李长老,你跟我一起下去,用玉枢碎片的光引阳火,试试能不能把残气逼出来!”
“爹爹,我也去!” 小雪突然从陈三叔怀里挣出来,抓住林九的手,星杖往核心方向指,“我能看到光核的位置!在核心正中间,像颗小太阳,残气的影子裹在外面,我能用小白核的光帮你照它!”
林九看着小雪苍白却坚定的脸,心里又疼又暖 —— 这孩子从一开始躲在他身后哭,到现在主动要并肩作战,已经长成能独当一面的小星术师了。他摸了摸她的头,把一块玉枢碎片塞到她手里:“好,咱们一起去,但你得答应爹爹,一旦觉得不舒服,立刻退回来,不许硬撑。”
祭台下方的地脉通道窄得只能容两人并排走,阳火的光在通道壁上投出晃动的影子,核心的混沌气越来越浓,吸进一口都觉得肺里发烫。走了大概二十米,前方突然亮起来 —— 是地脉核心!像个半人高的金色球体,裹着淡金色的光,可球体表面爬满了黑红色的影子,正是残气变异后的混沌之影,正往球体中央的光核钻!
“就是现在!用碎片引阳火!” 林九举起玉枢碎片,碎片的淡绿色光瞬间亮了,通道里的阳火像被吸引的蜜蜂,往碎片方向聚。李长老也赶紧掏出碎片,两块碎片的光缠在一起,阳火汇成一道金色的流,往核心表面的混沌之影冲去!
“滋啦 ——” 阳火刚碰到影子,影子就冒起黑烟,可没等退彻底,影子突然分裂成十几条,像黑蛇一样,直奔小雪而来!“小雪小心!” 林九赶紧把她往身后一拉,指尖星砂织成网,缠住影子的头,往碎片的光里拽 —— 影子碰到光,瞬间变成黑烟散了。
可更多的影子从核心里钻出来,这次的影子更粗,还裹着金色的核心能量,碰到通道壁,壁上瞬间炸出小坑!李长老的青铜杖被影子缠上,杖身瞬间变黑,他赶紧松手,杖 “哐当” 掉在地上,变成一堆黑灰:“这影子吸了核心能量,更凶了!普通星力根本挡不住!”
小雪突然举起星杖,小白核的金光顺着杖身往核心飘:“爹爹,光核在‘喊’帮忙!影子的心脏在核心里面,和光核贴在一起,只有把小白核的光灌进光核,才能让光核变强,把影子挤出来!”
林九立刻调整方向,把玉枢碎片的光往小雪的星杖引:“李长老,你帮我们挡影子!我和小雪引光进光核!” 李长老点点头,掏出最后两块玉枢碎片,往通道两侧的岩壁贴 —— 碎片的光在岩壁上形成一道护罩,暂时挡住了影子的攻击。
小雪闭着眼睛,嘴里念着星咒,小白核的金光越来越亮,顺着核心表面的缝隙往光核钻 —— 核心的金色光突然强了些,表面的影子开始往后缩。可就在这时,核心突然剧烈震动,一道黑红色的光柱从核心顶端喷出来,直奔小雪的星杖而去 —— 是残气的本体!它藏在光核旁边,想趁小白核发力时,抢小白核的光!
“小雪!快撤!” 林九赶紧把小雪往旁边推,自己则扑过去,用身体挡住光柱 —— 光柱撞在他的后背,“滋滋” 响,衣服瞬间被烧破,后背传来钻心的疼,像有无数小虫子在啃咬。
“爹爹!” 小雪哭着冲过来,星杖的金光往光柱里灌 —— 光柱瞬间弱了,残气的本体从核心里露出来,是个篮球大的黑红色球体,裹着光核的能量,正往林九的方向扑,想吸他的星力!
“就是现在!用三光融它!” 苏雪的声音突然变得清晰,星戒的金红气息爆发出强光,裹住小雪的星光和玉枢碎片的光,三光汇成一道金绿红三色的箭,直奔残气的本体!
“轰隆” 一声,三光撞在残气上,残气发出刺耳的尖叫,球体慢慢裂开,里面的光核能量被震出来,往核心飘去。林九趁机掏出小鼎,往残气的本体扔 —— 鼎身的红光裹住残气,“滋啦” 一声,残气变成黑烟散了,只留下一颗黑色的小珠子,掉在地上,没了动静。
核心的金色光慢慢恢复,表面的影子也跟着消失,祭台下沉的速度也慢了下来。大家都松了口气,小雪扑到林九怀里,摸了摸他后背的伤口,眼泪掉在他衣服上:“爹爹,你疼不疼?都怪我,要是我早点找到影子的心脏,你就不会受伤了。”
林九赶紧擦去她的眼泪,笑着说:“爹爹不疼,咱们赢了,残气彻底散了,核心也稳定了,这才是最重要的。”
李长老捡起地上的黑色小珠子,放在手里看了看:“这是残气的核心珠,里面还裹着点混沌能量,得找个地方封起来,别再让它作乱。玉枢碎片的光已经和核心的光融在一起了,以后地脉的混沌气应该能被压制,咱们总算没白费功夫。”
陈三叔也走过来,拍了拍林九的肩膀:“你小子这次立大功了!等出去了,我请你喝南派最好的酒!不过咱们得赶紧上去,这地脉里还是太危险,万一再出点啥岔子,可没力气再拼了。”
林九点点头,抱着小雪往通道外走。刚走到祭台,核心突然又震动起来,这次的震动比之前更厉害,通道壁的裂缝越来越大,金色的核心光里,突然冒出一缕极细的黑紫色气 —— 比之前的混沌气更浓,更冷,沾在通道壁上,壁瞬间变成黑灰!
“这是什么气?比残气的还凶!” 陈三叔赶紧把小雪护在身后,举着木杖警惕地盯着核心,“核心不是稳定了吗?怎么又出问题了?”
小雪突然抓住林九的手,小脸上满是恐惧:“爹爹,核心里面有‘大东西’!比之前的母核还大,在睡觉,刚才的黑紫色气是它的‘呼吸’!残气的珠子一碎,把它吵醒了!”
林九心里一沉,赶紧往核心看 —— 金色的核心光里,隐约能看到一个巨大的黑紫色影子,像团没有形状的雾,在核心深处慢慢蠕动,黑紫色的气就是从它身上飘出来的。苏雪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九哥…… 是混沌本源…… 西陵人当年封印的就是它…… 残气是它的一缕分身…… 现在本源醒了…… 地脉要彻底乱了……”
“混沌本源?!” 李长老手里的黑色小珠子突然掉在地上,滚到核心旁边,珠子瞬间被黑紫色气裹住,变成黑灰,“古籍里记载的混沌本源,能吞噬所有星力和地脉能量,一旦出来,整个天下的古墓地脉都会被它染黑,连活人都会被变成混沌傀儡!”
核心的震动越来越烈,黑紫色的气越来越浓,通道壁开始往下塌,祭台的石板也裂开大缝,随时可能碎掉。林九抱着小雪,往通道外跑:“先出去!这里待不了了!本源醒了,咱们得赶紧通知其他派,一起想办法封印它!”
可刚跑到通道口,黑紫色的气突然汇成一道光柱,挡住了出口 —— 光柱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粗,里面裹着无数小影子,是本源的分身,想把他们困在通道里!
“出口被封了!” 陈三叔举着木杖就想砸,木杖刚碰到光柱,就被染成黑灰,“他娘的!这气比混沌毒雾还厉害!碰着就化!”
小雪突然从林九怀里滑下来,举起星杖,小白核的金光和玉枢碎片的光缠在一起,往光柱里钻:“光柱的弱点在上面!有个小缺口,气没那么浓,咱们能从缺口冲出去!”
林九赶紧抱起小雪,李长老在前面用玉枢碎片的光撑开缺口,陈三叔在后面挡住本源的分身,四人顺着缺口往外冲 —— 刚冲出通道,身后就传来 “轰隆” 一声巨响,地脉通道彻底塌了,黑紫色的气从塌掉的通道里冒出来,往古墓外飘,像条黑紫色的蛇,直奔南派的方向!
“本源的气往南派飘了!” 林九心里一沉,往南派的方向看 —— 那边的天空已经开始慢慢变黑,显然是气已经飘过去了,“咱们得赶紧回去!南派还有好多村民和星术师,要是被气染了,后果不堪设想!”
小雪靠在林九怀里,星杖的星珠又暗了些,却还在坚持感知:“爹爹,本源的气还往其他派的方向飘了!东边的北派,西边的西派,都有气在飘,它想把所有派的地脉都染黑,然后出来找‘大容器’,装它的能量!”
“大容器?” 林九心里一紧,突然想起之前的混沌母核,“它想找新的母核当容器,彻底苏醒!”
四人往南派的方向跑,路上的草木已经开始慢慢变黑,地脉纹路里的金色光也越来越淡,显然是被本源的气染了。林九知道,一场比之前所有危机都更可怕的战斗,已经开始了 —— 他们不仅要守护南派,还要联合其他派,一起封印混沌本源,不然整个天下的古墓地脉,都会被本源吞噬,变成混沌的世界。
可现在,他们连本源的弱点都不知道,手里的玉枢碎片能不能挡住本源的气也不确定,小雪的星力也快透支了。林九摸了摸左手的星戒,苏雪的气息轻轻跳动,像是在说 “别放弃,还有办法”。他深吸一口气,抱着小雪跑得更快了 —— 不管前面有多难,他都要守住小雪,守住南派,守住他们所有守护的东西,绝不能让混沌本源得逞。
南派的轮廓越来越近,可那边的黑紫色气也越来越浓,隐约能听到村民的呼喊声。林九知道,他们已经没有时间犹豫了,必须立刻冲进南派,用仅有的力量,挡住本源的气,为其他派的支援争取时间。而这场关乎整个古墓地脉存亡的决战,才刚刚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