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恕我孤陋寡闻,此等阵法,我从未听闻。”李大福摇了摇头:“能够做到这一步的,恐怕只有那些传说中的风水奇阵,或者说……是某种极为邪恶,却又极其精妙的禁术。”
苏九点了点头,这与他的判断一致。
他知道,这片山头深处的龙脉之谜,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
陈杰在一旁听着两人的对话,虽然大部分内容都听不懂,但“古墓存在”、“龙脉”、“风水奇阵”、“邪恶禁术”这些词汇,还是让他热血沸腾。
他再次凑上前,兴奋地说道:“苏九,那我们什么时候去盗墓?里面肯定有无数的宝贝!说不定还能挖到什么绝世武功秘籍,或者长生不老丹药!”
他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已经开始幻想自己富可敌国,成为武林高手的场景。
苏九闻言,哭笑不得:“陈杰,你清醒一点。”
他顿了顿,神色也认真起来:“我刚才说了,这只是我的猜测,而且,就算古墓真的存在,那蛇形穴也绝非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它的底层,比表面更加厉害,能够压制龙脉数百年,你以为是闹着玩的吗?一个不小心就要了你的小命。”
“要知道,能做到这一步的,要么是逆天改命的绝世大阵,要么就是蕴含着大凶险的邪恶禁术。无论是哪一种,都绝不是我们现在能够轻易触碰的。你以为古墓里只有金银财宝?殊不知,那些看似诱人的财富背后,往往隐藏着致命的危机。”
他看向陈杰,道:“你可知,那些妄图盗取古墓之人,最终的下场是什么?轻则家破人亡,重则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你以为那些古墓是随便就能进的吗?那些风水师耗尽心血布下的风水局,可不是为了让你去发财的,而是为了镇压、为了守护,甚至是……为了禁锢!”
陈杰被苏九这番话吓得一激灵,脸上的兴奋之色顿时僵住。
他虽然平时大大咧咧,但对苏九的话还是十分信任的。
他看着苏九严肃的表情,再联想到今日苏九施展的那些玄妙手段,心中顿时升起一股寒意。
“老九,你别吓我啊。”陈杰的声音有些颤抖,刚才的兴奋劲儿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那……那古墓真的有那么危险吗?”
“危险?”苏九解释道:“那不是危险,那是绝地!能够压制龙脉的绝地!你以为那老风水师布下的煞局,仅仅是为了对付李家吗?我怀疑,那煞局的真正目的,就是为了镇压那古墓,或者说,是为了镇压古墓中某种不为人知的存在!”
他看向李大福,问道:“李叔,你觉得呢?”
李大福脸色凝重,他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沉声说道:“少主所言极是。能够压制龙脉数百年,这绝对不是寻常手段所能做到。而且,如果那煞局是为了镇压古墓,那么这古墓之中,必然隐藏着巨大的秘密,甚至……是某种大凶之物。”
他看向陈杰,语重心长地说道:“陈少爷,风水之术,并非只有趋吉避凶,更有镇压邪祟、禁锢凶煞之能。”
“能够被如此强大的煞局镇压的古墓,其内部的凶险程度,绝非你我所能想象。那些传说中的宝藏,往往伴随着诅咒和灾祸。切不可被眼前的利益蒙蔽了双眼,否则,悔之晚矣。”
陈杰听着两人的话,脸色变得煞白。
“那……那我们就不管它了吗?”陈杰小心翼翼地问道,虽然心有余悸,但好奇心还是让他忍不住开口。
苏九摇了摇头,说道:“当然不是不管。这丝龙脉气息的存在,以及那古墓的秘密,对我而言,有着极大的吸引力。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李家之事刚刚解决,我需要时间来消化这次的因果。而且,那古墓的凶险程度,远超我的预料。要探究其中的秘密,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毕竟,这等隐秘的龙脉,若能善加利用,其价值不可估量,但若处理不当,也可能引来更大的麻烦。”
李大福闻言,也赞同地点了点头。
他知道苏九的顾虑,也明白其中蕴含的巨大风险。
“少主,您打算如何处置这古墓?”李大福问道。
苏九沉吟片刻,说道:“我决定等李家的事情彻底解决后,再寻个机会,独自前来,细细勘察。毕竟,这等隐秘的龙脉,若能善加利用,其价值不可估量,但若处理不当,也可能引来更大的麻烦。不过,在此之前,我需要先处理一些其他的事情。”
苏九和陈杰没有在李大福家多待。
看了看时间,已是晚上八点多,夜幕低垂,华灯初上。
李大福热情地挽留,但苏九婉言谢绝了。
“李叔,今日叨扰了,您早些休息。”苏九起身,向李大福微微颔首。
“少主慢走,陈先生慢走!”李大福恭敬地将两人送到门口。
陈杰也跟着苏九向李大福告别,嘴里还不忘嘀咕着:“李叔您这蜜饯真好吃,下次有机会我再来蹭饭啊!”
李大福笑着应下,目送两人走远。
走出李大福家,夜风带着一丝凉意,吹散了白日里残存的暑气。
苏九拿出手机,叫了辆滴滴快车。
“老苏,你今天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了!”陈杰一坐上车,就迫不及待地开口,语气中仍带着兴奋:“以前我总觉得你神神秘秘的,没想到你真有两把刷子!”
苏九只是淡淡一笑,没有多言。
他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仿佛在假寐。
今日施展那般手段,虽然对他而言并非难事,但精神力的消耗却是不小。
更何况,那蛇形穴下隐藏的龙脉气息,以及那压制龙脉数百年的煞局,都让他心中生出了许多疑问。
陈杰见苏九不说话,也识趣地闭上了嘴。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街道上,很快便抵达了市中心高铁站附近的酒店。
两人办理入住,各自回房休息。
次日清早,天刚蒙蒙亮,苏九便已起身。
他习惯性地打坐调息,待他走出房间时,陈杰也揉着眼睛,打着哈欠走了出来。
“老苏,你起这么早啊?昨晚没睡好?”陈杰嘟囔着,显然还没完全清醒。
“习惯了。”苏九淡淡应道,“走吧,先去吃早餐,然后就去高铁站。”
两人在酒店的自助餐厅简单吃了些早餐,便退了房,拖着行李箱向高铁站走去。
高铁站外的广场上,人头攒动,熙熙攘攘。
各种叫卖声、广播声,以及旅客们匆匆的脚步声。
苏九走在人群中,习惯性地观察着四周。
他注意到广场中央有一块地势略微隆起,呈“龟背”之状,这在堪舆学上,寓意着稳固与长寿,倒也符合交通枢纽的定位。
然而,过于庞大的人流,也带来了气场的驳杂与混乱。
各种情绪,各种念头,汇聚于此,形成一股无形的力量,寻常人或许不觉,但在苏九的感知中,却如同潮汐般涌动。
就在这时,一阵略显激动的女子声音吸引了陈杰的注意。
“大师!您真是神了!太准了!我信了!”
陈杰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他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不远处,广场的一角,一个简易的算命摊子前围了不少人。
那摊子不过是几张折叠桌拼凑而成,上面铺着一块红布,摆着罗盘、签筒、几本泛黄的古籍,以及一个写着“铁口直断,包准包灵”的木牌。
算命先生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子,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唐装,头发梳得油光锃亮,山羊胡子打理得一丝不苟。
他正襟危坐,手里捻着一串佛珠,眯着眼睛,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
而刚才那声惊呼,正是从一个三十岁上下的女子口中发出。
那女子衣着时尚,但眉宇间却带着一丝愁绪,此刻却满脸的惊喜与激动。
“大师,您刚才说我最近心绪不宁,事业上遇到瓶颈,感情上也有波折,简直是把我最近的困境说得一清二楚啊!”女子激动地从钱包里掏出一沓钞票,看厚度至少有上千元,恭恭敬敬地放在了桌上。
算命先生只是微微一笑,捻着胡须,不紧不慢地说道:“这位缘主,贫道观你面相,眉心微蹙,印堂略显晦暗,双目虽有神采,却难掩一丝疲惫。此乃心神劳顿之相。再观你鼻梁高挺,颧骨微露,是为事业有成之兆,然法令纹深,隐有阻滞,故知你事业上必有不顺。”
“至于感情,你唇色偏淡,眼角含泪,夫妻宫略有凹陷,自然是情路坎坷。贫道不过是顺应天道,借由你之气象,道出天机罢了。”
他这番话,说得玄之又玄,却又似是而非,听得周围围观的人频频点头,窃窃私语。
“哎哟,这大师有点东西啊!”陈杰眼睛放光,立刻来了兴趣,“老苏,咱们去看看呗?这算命的,我也就电视上见过,现实里还真没怎么接触过。说不定能算出我什么时候能脱单呢!”
他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苏九却抬手拦住了他,脸上带着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
“别急,陈大少爷。”苏九轻声说道:“这种江湖把戏,看穿了也就那么回事。”
陈杰一愣,不解地问道:“江湖把戏?老苏,你别告诉我这都是假的啊?你看刚才那女的,都快哭了,说得那么准,难道是托?”
苏九摇了摇头,示意陈杰走到一旁人少的地方,免得被那算命先生察觉。
他找了个相对安静的角落,背靠着一根柱子,目光却始终在那算命摊子上流连。
“假倒不至于完全是假,但绝非你想象中的‘神准’。”苏九压低了声音,开始为陈杰解密:“这便是江湖上常见的‘望闻问切’之术,结合心理学、社会学以及对人性的洞察,再辅以一些‘话术’,便能达到以假乱真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