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妈妈，爸爸他们是要去哪？”女孩拉着中年女性的衣角问道。
中年女人蹲下来，细心地理了理女孩鬓角的发丝，“爸爸妈妈因为一些原因，决定分开居住了。”
“弟弟也要和我们分开吗？”
“是的，但是爸爸妈妈依旧是你们的爸爸妈妈，我们还是会轮流去学校接你们放学，只是弟弟和我们晚上不再住在一起了。”
“噢……”
“……”
“……那么小乖呢？”
“小乖当然是和我们一起啦。”
“嘿嘿，好耶！”
2.
荧光绿色的液体一滴滴落下，在皮肤上绽开，顺着手臂向下流动。
3.
“又是你们那一年一次的家庭聚会？”红发的室友仰躺在床上，高举着手中的平板打游戏，“你和你弟不是经常约着出去玩吗？总感觉这家庭聚会听着意义不大。”
“确实不大。”黑色短发的少女耸了耸肩，随手扔了个充电宝放进挎包，“只能说习惯了吧。”
“好吧好吧。”红发的少女翻了个身，挥挥手，“记得帮我带两个泡芙回来，我晚上就不出门吃饭了。”
“哦对了。”黑发少女跨出宿舍门前提醒道：“你社团的那群家伙又犯事了。”
“这次我可没参与！”红发少女双指竖起作发誓状，“我已经悔改了！”
“……那你就该退出那个倒霉社团。”
“嘿嘿，那可不行。那就是我家。”
“不要把随便什么东西都当成家啊！”
“别这么说嘛，咱们宿舍也是我的家～”红发少女伸手比了个心，“你也是我的亲亲家人呀～”
“……”黑发少女鼓起脸，嘟囔一声，“这还差不多。”
4.
“你看到了什么。”
布鲁斯的声音如一颗落入池水的石头，打破了我脑海中的幻影。
眼前的画面涟漪一般散开，变成阴暗潮湿的溶洞石壁。
“一些不属于我的东西。”我握紧拳头，让掌心的拉撒路池水顺着手臂滑落。
最大的拉撒路池在刺客联盟的领域内，但那并不是他们的专属。
在哥谭的地下也有拉撒路池，尽管只有一拳头大小，但对我来说已经够用。
池水唤醒了更多「回忆」。
比如我原本生活的世界，在漫画里被称作「地球三」，不过不同的是漫画里没有我的存在，是小托马斯杀了他的父母，并给自己起了夜枭的称号。
可这个记忆究竟是怎么被灌输到我的脑海里的？目的又是什么？
我本试图用池水找到答案，但很遗憾，唤醒的只有一段又一段不属于我的温情互动。
垂眼看着身前的一汪池水，就在我正准备再次将手掌探入其中时，被另一只手拦住了。
“你需要休息。”他说。
“我休息过了。”在此之前，我足足睡了六个小时。
“……不是那个休息。”他叹了口气，刚蓝色的眼眸直直地看过来，“你需要放松一下。”
我皱眉回望，“不，现在不是放松的时候。”
在明白这段记忆的来源之前，我不可能放下心神去「放松」。
我们就这样沉默地对峙了片刻，最终还是他先转开了话题，“宇宙调音叉即将完工。”
“那我……”
“我和夜翼一起去。”他用着不容置疑的语气作出判决，“你和其他人留下。”
他将一个跨平行宇宙通讯器塞进我手里，“如果我们没有及时回来，夜巡就交给你了。”
这个通讯器是我们按照平行世界给的蓝图制作的。
这次前往平行世界并不仅仅只是为了接回杰森——当然，这肯定是首要任务，但与此同时，我们还计划和那个平行世界达成稳定的合作关系。
我扫了一眼通讯器上的蝙蝠标志，“正义联盟那边呢？”
“超人、钢骨和我们一起去。”
“……”
我接过通讯器塞进口袋。
5.
我一回到蝙蝠洞，芭芭拉就担心地看了过来。
“那个「事情」我听说了……你还好吗？”
“我没事。”听到我的话，芭芭拉脸上的表情写满了不相信，于是我又补充了一句，“真的。”
这句话是事实。
一开始知道的时候确实有些情绪失控，但我对这个结果其实并不意外。
在很久之前我就发现了这所谓的「穿越前」记忆的不对劲。
在这段记忆里，我永远看不清身边人的面容，永远记不起他们的名字，而相反的是，他们和「我」的每一个互动，每一句打闹我都记得十分清晰。
还有记忆里的「电影」和「漫画」。
明明记不住身边人的名字，但对于那个「我」只看过一次的电影漫画角色，比如「超人」和「蝙蝠侠」，我却能清晰地记住。
在此之前我一直在有意忽略这些违和感，我的大脑给自己找了理由——或许是因为我来到了漫画里的世界，所以才会记得那么清楚；或许是「穿越」导致的记忆磨损，恰巧只模糊了人名和面容。
这个理由很牵强，但我必须这么想。
直到这次掉入拉撒路池水，那些出现在我眼前的画面，让我无法再继续坚信着这个牵强的理由了。
所以我主动选择去找真言套索，证实我的猜测。
“我知道你不喜欢表达自己的情绪，”芭芭拉一边换着夜巡的制服一边劝告着，“但……有些事情找个人聊聊总会更好，不是吗？”
她说的对，但这没什么好聊的。
“我已经解决了。”这么说似乎有点不近人情，“等我之后找到什么线索了，会及时告诉你们的。”
她瞪了我一眼，不说话了。
6.
“嘿，芭芭拉说你回来了！”女猎手一见面就揽住了我的手臂，“我可是一知道就立刻从意大利飞过来了。”
她小声在我耳边告状，“你是不知道，你那个兄弟这两年可凶了！”
不远处，新一代的罗宾和蝙蝠少女蹦蹦跳跳地飞了过来。
提姆没有直接穿杰森的罗宾制服，他说自己只是代班，如果要穿杰森的制服就得调整尺寸，这样不好。
斯蒂芬妮则是自己设计了一套战衣，保留了蝙蝠少女原有特点的同时，在上面铺上了大面积的紫色。
“今晚的任务是什么，长官？”蝙蝠少女踏地时，亮眼的金色如星光落下。
她的话音刚落，女猎手、烛鸟、罗宾也一并望了过来。
微风吹起他们的斗篷，五彩斑斓的色彩在夜空里异常鲜艳。
这就是为什么我能如此冷静地面对虚假记忆的原因。
我不自觉地勾起唇角笑道：“我们分组行动。”
看啊，我已经有了一个家了。
所以记忆是假的又如何呢？至少我眼前的是真的。
这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