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们的计划一共分为三步。
首先，闯入实验室，找到超人。
随后，闪电侠先带着超人离开，前往韦恩庄园提前搭建好的黄太阳房间。
最后，钢骨呼叫他提前待机的盟友们，协助我们突破军队的火力。
——在钢骨决定加入我们之前，我们计划的最后一步是我和托马斯韦恩靠自己突围。
提出这个计划时，我还没有遇到小丑，巴里艾伦也才刚离开蝙蝠洞。
托马斯韦恩对计划颇有微词，“既然黄太阳光可以让你的超人朋友恢复，我们可以直接带黄太阳手电，让他来解决。”
“你打算让一个从出生开始一直在实验室的家伙上战场吗？”我冷笑道：“布鲁斯就绝不会这么做。”
更别说我们根本不清楚超人目前是处于何种境地，对自己的能力有着何种程度的掌握。
在清楚一切信息之前，最好不要将他当作战力的一部分。
事实也确实如此。
在实验室的红太阳房间里，我们看到了一个瘦得只剩下皮包骨的男人。
他蜷缩在房间的角落，在钢骨砸破玻璃后也只是微微颤抖了一下，甚至没有抬头朝我们看来。
“天呐……超人？”眼看着闪电侠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走上前去，我收回目光，找到了红太阳光线的来源，将它们的电源断开。
“现在，行动。”我向闪电侠命令道。
闪电侠朝我点点头，低声对瘦弱的超人安抚了两句，很快化作红色的闪电消失不见。
钢骨也接收到我的视线，眼中红光一闪。
“我喊来的人已在待机。”他连上实验室的中控系统，“但政府部队也已经包围这里了。”
他打开监控画面，只见好几辆装甲车驶来，上面携带着大口径武器。
“关闭第一二层的防护，让他们进来。”我扫了一眼地下实验室的建筑布局，找到相对薄弱的位置，“让你的人做好准备，我们自己开条路出去。”
2.
“当你说「你的军队」的时候，我以为会是一群人？”闪电侠看着和我们一起抵达蝙蝠洞的沙赞，向我们身后张望，“什么时候一个人也能叫作军队了？”
“那当然是因为我们像军队一样强大！”沙赞双手叉腰，“而且我们可不是「一个人」！”
他大喊一声「沙赞」，壮硕的男人在凭空出现的闪电里分裂开来，变成六个高矮不一的小孩。
他们对视一眼，再次齐声大喊一声「沙赞」，红白战衣的男人再次回到蝙蝠洞里。
这个壮硕的身影表演完他的魔法后，便开始在洞穴里飘来飘去，“哇哦，我居然来到传说中的蝙蝠洞了！”
在沙赞的惊叹声背景里，闪电侠不赞同地看向钢骨，“一群孩子？钢骨，你认真的？”
“我没说谎，本来是有着一群人的……”钢骨尴尬地咳了两声，“只是他们在得知蝙蝠侠不加入队伍后就……”
“为什么是蝙蝠侠？”闪电侠问道。
“因为数十年来建立在蝙蝠侠身上的传说。”在钢骨解答的过程中，洞里飞来飞去的身影变成了两个——超人不知什么时候也溜了进来，“很多超人类将他视作同类——甚至在那之上——他们觉得蝙蝠侠是无敌的。”
钢骨和闪电侠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地对着情报，穿着蝙蝠外衣的托马斯韦恩站在一旁默不作声，而小丑早在我们抵达韦恩庄园时就已不见踪影。
我退后几步，离开三个人所在的位置，望向洞内正准备展开竞速比赛的两个会飞超人类。
“超人。”我说出这个代号后，空中瘦弱的身影明显瑟缩了一下，于是我换了一个称呼，“卡尔艾尔。”
他对这个名字的归属感更强，至少没再下意识地露出畏惧与痛苦的神情。
卡尔艾尔小心翼翼地飞了下来，“怎么了吗，女士？”
按照原计划，我现在应该测试卡尔艾尔的能力，判断在短时间内他能恢复到什么程度，从而决定在接下来的战斗中是否将他纳入战力。
但……
卡尔艾尔惴惴不安的神情让我到嘴边的命令句咽了回去。
“你饿了吗？”我问道。
3.
在我纠结是直接叫个外卖还是打电话给卢卡斯的时候，卡尔艾尔又期期艾艾地飞了过来，“雪鸮，好像有人带吃的来了。”
“我闻到了一个很温暖的味道。”他应该也发现了这个形容有些抽象，补充了一句，“就像是刚刚照射的黄太阳一样。”
——这依旧没能让我理解他说的是什么味道。
不过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谁会在这种时候送食物来破败的韦恩庄园？
就在我的脑海里闪过小丑的名字的瞬间，嘹亮的女声从大门外传来。
“都放在这就好啦！”小丑高喊道：“放完东西就快走！别让我家宝贝看见你啦。”
我嘱咐卡尔艾尔留在原地，皱着眉头往声音的来源探去。
在我推开门之前，我也闻到了一股香味。
但不是卡尔艾尔说的「温暖的太阳一般的味道」。
那分明是奶油蘑菇汤和苹果派的味道。
4.
小丑和我们的利害关系一致。
她和托马斯韦恩想找回他们的布鲁斯，我和闪电侠想要世界线复原，而钢骨和沙赞想要结束这个没有尽头的战争。
所以小丑不会想要在这个关头毒害我们。
但谁知道呢？
没人能够理解一个小丑的想法。
无论是小丑侠，小丑，还是我眼前的这个。
正是因为他们行为的不可预测性，他们作为敌人时才会如此地难缠。
她很有可能会突然觉得，如果另一个时间线布鲁斯存活下来的代价是她的死亡，那么不如干脆毁了所有人。
卡尔艾尔没有听从我的指令，他在我推开大门后便飞了出来。
单薄的身影化作一道残影在我视线里划过，但在靠近那丰盛的餐车时停了下来。
从我的视角看不到卡尔艾尔的表情，我只能看到小丑鼓着脸哼了一声，“不行不行，这是给我的甜心的晚餐……嗯，夜宵？总之你不可以吃！”
卡尔艾尔肉眼可见地低沉下来，头上的小卷毛都因此向下垂落。
小丑见状嘻嘻一笑，“除非你得到甜心的同意。”
于是残影猛地放大，落在了我眼前。
大概是晒过了黄太阳的缘故，此时的卡尔艾尔已经比初见时要壮上不少，但还是远不及我认识的那个超人。
因此，当他用他天蓝色的眼睛蔫巴巴地望过来时，让人下意识地联想到某种毛绒绒的小动物。
这是小丑的语言陷阱。
一旦我对卡尔艾尔表示「允许」，就相当于我承认了这些食物是我的所有物。
——在意识到这点时，我有一瞬间的无语。
即便承认了这点又能如何呢？这证明不了任何事情。
但这也成功让我将眼前这个小丑重新和我所认识的小丑画上等号。
是的，小丑就是这样的存在——小丑侠也曾经设下一环又一环的陷阱，只为了把我的战衣染成粉色。
我叹了口气，“吃吧。”
反正以氪星人的钢铁胃，就算小丑在里面加了毒也毒不到他。
卡尔艾尔欢呼一声，一头栽进了餐车里。
我看到小丑对着远处比了个胜利的手势，那个方向的草丛里，一个戴着滑稽小丑帽的女孩也对她比了个大拇指。
那个女孩对上我的视线，对我做了个鬼脸，转身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