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杰森陶德的事情被我纳入了计划。
我会找时间去问问他自己的想法——以雪鸮的身份。
如果他愿意被新家庭收养，那我会去为他寻找一个合适的寄养家庭。但如果他依旧不同意，我也会尊重他的选择。
不过在处理小孩问题之前，我得先解决冰山会所的地下拳场。
企鹅人在回到哥谭建立了他的会所后，开设的第一个娱乐项目就是冰山赌场。而冰山赌场的核心节目就是地下拳赛。
拳赛的举办在哥谭的法令里是完全合法合规的，只要拳手们签上了生死状，那么即便是Gcpd也管不了赛场上的伤亡。
所以，这就理所应当地成了义警的职务。
蝙蝠侠已经多次打击了企鹅人的拳赛，但每过一段时间，拳赛就会死灰复燃。
有时企鹅人会更换一个场所，但更多的时候他会直接在原址重建。
我从我的东城区身份卡里挑了一个名声没那么好的，伪装完善后踏进了冰山赌场。
冰山赌场分为泾渭分明的两个部分——富人区和穷人区。
当然，明面上的称呼自然没有这么直白，但里面蕴含的意思别无二致。
而我的计划也很简单。
以东城区赌徒的身份去穷人区输钱，等输到「家底都被掏光」后，用言语引导内部员工带我去报名拳赛。
套出拳赛地址后，再由雪鸮出马将其一锅端——在这期间我会「意外地」找到企鹅人员工的使用违法枪支的行为。
随后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将企鹅人和他的手下送进黑门再蹲一段时间了。
虽说按我以前的行事方法，我会选择把情报丢给蝙蝠，让他和他的小鸟来处理。
不过今天是圣诞节。
蝙蝠还在睡觉，小鸟还在打雪仗。
所以这次就让雪鸮来处理吧。
2.
然而，在我套出情报准备找借口撤离时，意外情况出现了。
在我面前，负责拉我报名的员工还在唾沫星子乱飞地介绍拳赛的奖金池，而我们身侧的木门就这么被人撞开了。
“给我站住，混蛋！”
与员工的破口大骂一起闯进门内的是一个瘦小的身影。
“有本事抓到我啊！没屁眼的家伙！”男孩穿着脏兮兮的暗红色套头帽衫，在房间里灵活地蹿来蹿去。
他熟练地运用房间里的家具卡视角，把各式各样的小摆件往追他的人的脸上扔去。
男孩的目的地很明确——房间的天台。
只要他能逃到那里，就可以一跃而下，正好落入一个满满当当的垃圾箱。
很完美的计划。
——如果此时此刻没有一把手枪指向他的话。
我在枪手扣下扳机前握住枪管将其上移，「砰」地一声，子弹打入天花板，枪也随后落入了我的手里。
看来这个身份之后用不了了。
我握着枪管，顺手将保险上好，用枪托锤在枪手的脑侧。
随后向侧边翻滚，一脚踹起房间中央的木桌。
桌上花花绿绿的纸张随着桌面一起飞起，遮蔽了员工们的视线。
男孩在我做出这一连串反击之时已经跳出了天台，我也跟着他的路径跳了下去。
以企鹅人的脑力，在发生这么一个插曲后，他肯定会意识到拳场再次被义警发现了。
我的计划也需要变更了。
3.
男孩跑得很快，但明显没有经过反跟踪训练。
我在小巷子里找到了穿着红色套头帽衫的男孩。
他谨慎地打量四周，确认没有人跟踪后舒了一口气，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
但在抹平展开后，他却低声连骂好几句不重样的脏话，把纸张团成团丢了出去。
“偷错东西了？”我径直在他身后问道。
男孩吓了一跳，向反方向连蹿出去好几步，“你你、你怎么在这！”
我没有解答他的疑问，“你潜入冰山，是为了偷一张拳手的生死状。”
“那个拳手是你的什么人？”我一边说着，一边朝他的方向一步步迈进，“无论他是谁，你都不应该这么做。”
“关你屁事！”他抄起一根路边的铁管，色厉内荏地指向我，“你不准再前进了，离远点！”
我顺从地停了下来，“这很危险，杰森。”
在他再一次炸毛前，我补充道：“莉迪亚很担心你。”
4.
「小孩喜欢什么？我想想……快餐之类的？没有小孩可以拒绝快餐！」这是芭芭拉的经验之谈。
而这个论点在杰森身上得到了不错的验证。
“所以，啊呜，你就是雪鸮？”杰森咬下一大口热狗，红色和黄色的酱汁在嘴角堆积，说出来的话也模糊不清，“你喻兰日扔的（你居然是真的）……”
“吃完再说话。”莉迪亚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为了证明我真的认识莉迪亚，而不是什么变态跟踪狂，我直接带杰森来了莉迪亚的店里。
杰森听了莉迪亚的话后瞪着眼睛，似乎对此感到不满，但却没有反驳，反倒是默默加快了咀嚼的速度。
“慢点吃，别噎着了。”莉迪亚端来一杯可乐放在他手边。
杰森立刻往嘴里猛地灌上一大口，把嘴里的食物都咽了下去。
“你为什么会去那里！义警终于打算办了那个该死的拳场了吗！”他手里还握着可乐杯子，嘴巴跟机关枪一般问出一连串的问题，“你们什么时候行动！能不能带上我一起！”
“没有「我们」，只有「我」。”我皱着眉给他递了张抽纸，直接跳到最后一个问题，“不能。”
“噢……好吧。”他鼓着脸继续吃了起来，一副「既然你喊我别去那我就不去」的乖巧模样。
但我一眼就看出来了，这种小鬼绝不会安分地听劝。等我转头一走，他一定会跟着溜出去。
……好吧，就当是锻炼一下自己和陌生小孩的相处能力了。
我决定循序渐进，“你为什么要偷拳手的生死状？”
他闷着头，啃完热狗开始啃汉堡。
我继续说道：“那个拳手是你的朋友的家人。”
他依旧没有说话，但表情的变化已经暴露了他的真实想法。
“父亲？舅舅？叔叔？哥哥？看来是你朋友的哥哥。”我看到他咀嚼的动作慢了下来，“你想要帮助你的朋友，所以才铤而走险。”
“……不是朋友。”他硬邦邦地开口了，但嘴边的酱汁和脸上的软肉柔化了他刻意装出来的冷硬，“她帮过我，所以我要帮她和她哥，就这么简单。”
他恶狠狠地咬下最后一口汉堡，“所以你听明白了吧，这是我自己的事，你、你们两个都管不着。”
莉迪亚不惯着他，冷笑道：“哦，是吗？那先把饭钱给了吧。十美元，承蒙惠顾。”
“十……哈，给就给！我还能欠你的不成！”杰森恼怒地把汉堡外包装丢在桌子上，伸手去掏口袋。
他掏出一堆大小各异的硬币，嘴里念着一个个往外数。
5.
……算了，我放弃。
我还是把蝙蝠薅起来好了。
劝解小孩还是蝙蝠侠更擅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