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克赛德入侵造成的后续影响足足花费了一周有余才得到些许缓解。
“布鲁斯老爷，您还记得您上一次休息是什么时候吗？”阿尔弗雷德的声音像是从天边飘来的，布鲁斯花费了一点时间才从满脑子的后续计划里腾出一点空间思考对方说了什么。
“马上就好，马上。”布鲁斯含糊地回应，手上的工作却是半点没有停下来的趋势。
「咔哒」。
一个马克杯放在了他的手边，布鲁斯下意识地端起喝了一口，茶水的苦涩在舌尖蔓延开来。
纯茶，什么都没放。
“……至少放点什么，阿福。”布鲁斯的眉毛皱成一团，哪怕是柠檬片也好，他真的不太能接受纯茶的味道。
“很高兴您终于愿意把注意力转移到自己的个人喜好上了。”阿尔弗雷德不咸不淡地说道：“真是遗憾，这是我那远在韦恩塔的另一位主人最爱的口味。”
他的老管家幽幽叹口气，“看来我是太想念她了，以至于把你们的口味记混了。”
阿尔弗雷德这么说着，一边往马克杯里加上了些许甜牛奶。
布鲁斯其实更希望来杯咖啡，但这段时间他已经喝了太多杯。
“我也想让她回来休息一下，但是我说了没用，阿福。”
布鲁斯至少还会抽些碎片时间小憩，而小玛莎……布鲁斯怀疑她根本没有休息过。
从达克赛德事件的战场返回后，她先是作为雪鸮和蝙蝠侠在城市里飞了两天，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她又以「布鲁斯韦恩」的身份出现在了新闻发布会，宣布了韦恩企业对灾后重建的项目计划。
布鲁斯在蝙蝠洞和庄园时，韦恩总裁在韦恩塔和记者会。蝙蝠侠在阿卡姆和下水道时，雪鸮也会出现在东城区和黑门。
她还会抽时间训练蝙蝠女孩，包括但不限于带对方夜巡、训练场实战格斗、以及不同武器道具的适应性训练。
在晚上的夜巡中，蝙蝠侠找到了和雪鸮面对面交流的机会，“雪鸮，你究竟在着急什么？”
雪鸮却是否定道：“我没有着急。”
“你还记得你上一次休息是什么时候吗？”蝙蝠侠原样照搬管家的话。
她掏出了钩爪枪，“先问问你自己。”
又被她避开了疑问。
她总是如此。
他本以为她对身份的坦白是一个信任的讯号，但现在看来不是如此。
她目前的状态就像是回到了她刚来到这个世界时的那几个月。
这令他感到些许焦虑——
他有一种预感，一种不好的预感。
——
蝙蝠女孩是从蝙蝠摩托上蹦下来的。
一般喜欢这么做的是罗宾，而蝙蝠女孩这样往往说明她现在十分高兴。
不过只要看到她身上的制服就能理解她的喜悦。
“快看快看！我的新制服！”蝙蝠女孩像小鸟一样飞到中控平台，背后的灰色披风高高扬起。
她的制服外型没有太大的变化，还是灰色的蝙蝠外形，但明显更加合身，也更加有质感。
凯拉夫纤维的分离式护甲，记忆纤维的披风，还有锋利的臂刺。
他可以看出蝙蝠女孩的胸甲上有部分甚至采用了氪星材料。
蝙蝠侠勾起唇角笑道：“看来她已经彻底认可你了。”
“嘿嘿，她还给我定制了武器！”蝙蝠少女从腰侧取下一截短棍。
短棍的一头是一个扣锁，将扣锁向外甩开，里面是长长的绳索。
“她给了我几个可以接在扣锁上的道具！”蝙蝠女孩掏出好几个道具，她的每一句话都带着愉悦的尾音，“这个球可以接上去砸人，还有这个刀刃，这个钩爪，这个回旋镖……”
“噢对了！按下这个按钮还可以放电！”女孩兴奋地将球体接上武器的末梢，“我这几天经过练习已经超级熟练了！罗宾呢！我要和他过过招！”
巧的是，电梯门打开，罗宾从里面跳了出来，“来就来！这次我要一雪前耻！”
两只小鸟叽叽喳喳地冲进了训练室。
电梯里还有老管家，他的脸上带着欣慰的笑容，“真是热闹，不是吗？”
“是啊，阿福。”
蝙蝠侠看着训练室里蹦来跳去的两个身影，食指在通讯器上摩挲。
或许他可以找个理由让小玛莎回来一趟。
他们可以一起向芭芭拉坦明他们的身份，一起用晚餐……然后聊一聊。
至少让他找机会说完那天没说完的话。
——
在两只小鸟分出胜负之前，通讯器响了。
不是小玛莎，是卢修斯。
「下午好，布鲁斯老爷。」卢修斯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沉重，「您最近和小玛莎小姐吵架了吗？」
布鲁斯发出了疑惑的声音，“……为什么这么说？”
他仔细回想了一下，别说吵架了，他和小玛莎最近说的话加起来都没超过十句。
「小玛莎小姐把总裁职务转交给我了。」
这不是常有的事吗？她偶尔会想要休息几天的时候，就会把职务暂时转交给卢修斯。
但如果只是这样，卢修斯不会特意打个电话来询问。
果然，卢修斯补充道：「不是临时，布鲁斯老爷。是永久。」
——
韦恩塔的总裁起居室里，室内的布局和布鲁斯之前来时没有任何变化。
但布鲁斯要看的不是这个。
他轻车熟路地走进衣帽间，拉开放袖扣的抽屉，再打开靠里侧的一扇衣柜门，在柜子侧壁有节奏地敲了几下，低声说道：“开门。”
「滴，声纹识别通过。」
「滴，虹膜识别通过。」
「您好，布鲁斯韦恩先生。」
衣帽间的地板打开一个向下的通道。
这是雪鸮洞的一个入口。
布鲁斯进去时，卢修斯已经在里面了。
“怎么样？”布鲁斯问道。
卢修斯摇摇头，侧过身展示武器放置架。
摆放雪鸮战衣的架子空了一个，放置小道具的位置也变得空空如也。
氪星材料战甲和动力装甲都留下了，她只带走了她来到这个世界时穿的那套战衣。
上面还留了一张贴条：「任你使用。」
布鲁斯下意识地根据痕迹开始分析。
物品移动的痕迹很新，说明小玛莎离开的时间并不久。
雪鸮在今天给了蝙蝠女孩新战衣，介于芭芭拉目前仍旧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说明雪鸮是亲手给她的。
蝙蝠女孩应该是在和雪鸮分开后立刻来了蝙蝠洞。
那么小玛莎还没有走远，如果现在去找她还……
……
布鲁斯向外迈去的步伐停了下来。
他真的应该去找吗？
——
「叮铃铃——」
是闹钟铃声。
声音来自放在雪鸮洞工作台的手机。
布鲁斯退回工作台旁，拿起手机。
手机没有密码，打开锁屏就是备忘录的界面。
上面密密麻麻写了韦恩集团后续的项目企划——只写了需要「布鲁斯韦恩」出面的部分。
布鲁斯一目十行的翻到最后。
最后一行用灰色的字体写下一句话。
「抱歉，布鲁斯，我想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