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坏消息,她还是晕过去了。
好消息,她不是被我吓晕的。
……这能算是好消息吗?
我是凑近了才发现,她身上有被水浇淋过的痕迹,再加上哥谭的夜晚实在不能算得上是温度适宜,又在垃圾桶旁边吹了这么久冷风……
好吧,怪我。
要不是我打完人不走,偏要就地找个集装箱思考人生,也不会让她抬头直面雪鸮的大眼睛吓得不敢挪窝。
但也不能完全怪我,要不是地上躺着的这群家伙偏要在今晚兽性大发,也不会闹这么一出。
我狠狠跺脚,将其中一人的手踩得嘎吱一声,随后又对着脑袋来一脚,以防他痛醒。
如果不是顾及这里是蝙蝠的领地,而我目前还不想又被一个黑漆漆的飞天大鸟盯上,我刚刚那一脚可以直接让他醒不过来。
2.
我找了个遮风的地方,在地上生了堆火。
女人骨折的地方是左腿,不过好在并不严重,我抽了根木板暂时给她固定住,用披风盖住她的身体给她维持体温。
其实最好的方法还是送去医院,但我身上只有刚抢来的钱包,而她看着也不像是有钱付得起住院费的模样。
没逝的,哥谭人都很顽强,这个女人也是如此。
她在看向我时,眼睛里透露出了强烈的求生欲。或许我也是因为这个而动了恻隐之心也说不定。
3.
和我想象中的差不多,女人并没有昏迷很久。
在我百无聊赖网上冲浪吃着这个世界的瓜时,女人的呼吸声骤然变得急促,似乎是从睡梦中惊醒了。
“晚上好。”我露出一个友善的微笑。
在她昏迷期间,我想办法维护了一下我的外在形象——用水洗掉了护甲上的血灰混合物。
我现在看起来肯定比开始和善多了,至少她只是攥紧了身上的披风,没有像之前那样发抖了。
她是个聪明人。
在看到身上的披风和腿上的简易夹板后,她没再像之前那样露出恐惧的神色。
“感谢您的帮助,女士。”她一边缓慢组织语言,一边试图站起来。
我扶了她一把,她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抿住干裂的嘴唇。
她将披风递还给我,我注意到她在打量我的战衣。
她说:“我不知道怎么报答您……我身上的东西都被抢走了……我真的很抱歉,但我必须现在回去,我的孩子还在等着我……”
我静静地听她说完。
她是个聪明人,但似乎不够聪明。
女人的脸上带着惶恐与不安,但比一开始要虚假了许多。
她盯上我了。
4.
一个身手敏捷的战士突然出现,只会让人感到惊慌。
但如果这个人是个烂好人呢?
而且这位战士还身穿价值不菲的作战服。
救下了路边遭受欺辱的陌生人,不仅没有要求任何回报,反而主动帮忙治疗了伤势。
在她眼里,我现在的形象大概就是一个人傻钱多的莽夫。
对于哥谭人来说,看到这么一只肥羊,谁都会心痒痒。
但她会盯上我,在我的意料之外。
并不是我因为她那几声呜咽,就真的将她视作了毫无危险性的纯善可怜人——这样的人早就成了巷角的尸体。
只是在我的预想中,比起冒风险赌眼前的我是否是真的滥好人,有牵绊的她应该会更偏向于保守行事。
除非有什么迫在眉睫的问题,促使她不得不承担风险。
但无论她那问题有多么的紧迫,她那隐藏得很好的攻击性,瞬间让我丧失了突然冒出的零星善意。
5.
这种心情很难描述。
失望?也不算,我早就知道人性的模样。
生气?那就更谈不上,不过是一个连生存都困难的可怜人,连让我生气的实力都没有。
如果说我在打杂兵们的过程中升起的成就感是一个逐渐膨胀的气球,那这个女人流露的情绪就像是一根绣花针,让气球一点点干瘪下去。
可能是有点累了吧。我想。
毕竟我刚刚经历了宇宙穿梭,还发现自己莫名其妙没了一段记忆。
总之,我没干劲了!想摆烂了!
我还有许多其他的选择来找回我的二十四字核心价值观,没必要偏是她。
这么想着,我挪开注视着女人的视线,直接离开了这个遮风点。
6.
我就这样在哥谭的暗处游荡着,度过了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个夜晚。
7.
注意看,这个男人叫阿蝙,他现在正在暴打他的亲姐姐。
哈哈,开个玩笑,我才没有被暴打,我俩是打得有来有回。
至于我俩怎么打起来的,那就是一个很长的故事……好吧,也没有很长。
简单来说就是,我正在哥谭上空愉快荡秋千,还没来得及落地,一个黑漆漆的大家伙就直接从身侧扑了上来。
身为哥谭的无冕之王、韦恩集团的总裁、猫头鹰法庭的首领、辛迪加创始人夜枭的姐姐,我哪受得了这个气!
管你是人蝙蝠还是蝙蝠人,我一怒之下踹了回去。
于是我俩就这么打起来了。
8.
如我开始所说,我和蝙蝠侠的战斗是僵持的。
单论体术,从小遭受斯巴达教育的我要略胜一筹。但蝙蝠侠的巷战经验明显在我之上。
他懂得如何灵活地运用周边的地形,墙壁、垃圾箱、甚至是一个惨遭丢弃的易拉罐。
老天奶,我从继任那一堆职位之后,打人基本靠火力轰炸,单打独斗的经验更是几乎为零。
更何况现在的我没有能无限掏妙妙工具的后备储藏,对上一个无限火力的蝙蝠侠……
9.
啊对!我打输了!
呸呸呸!可恶的蝙蝠侠,不讲武德!不就是仗着自己有钱有装备吗?有本事就去我的主场,咱俩再打一场!
10.
锋利的蝙蝠镖抵住我的喉咙,本该在这里负责保护我脆弱咽喉的护甲早已被打飞。
我不是输不起的人。反正蝙蝠侠不杀人,我来到这个世界后也没做过什么坏事,他就算是想把我扔进监狱也找不到理由。
“你是谁?”他问。
这是个好问题。
我脑海中闪过许多回答,有正经官方的、有风趣搞笑的,但此时此刻,我的嘴不知怎么不太听使唤。
它说:“我是你妈。”
11.
好耶!丸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