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今晚的哥谭市无大事发生。
我简单地在各个城区晃了一圈，挑了几个马罗尼家族的幸运窝点揍了一顿，就慢慢悠悠返回了蝙蝠洞。
就在我正准备去厨房寻找我心心念念的马卡龙时，潘尼沃斯突然出现了。
他把马卡龙摆盘装好放在了餐厅，旁边还放着新鲜出炉的三明治和热好的牛奶。看起来他已经回到庄园有一段时间了。
我有些意外，“我还以为你们会在镇上待一晚上。”
“原计划确实如此……发生了一些意外，布鲁斯少爷便让我先回来了。”
“意外？安东尼祖可跑了？”我随口问着，悄悄翻开三明治瞅了一眼。好吧，酸黄瓜和西红柿。
「安东尼祖可」是布罗姆区的地头蛇。
蝙蝠侠说他需要去布洛姆区调查马罗尼的走私线，那么大概率是安东尼祖可和马罗尼搭上了伙。我暴揍马罗尼手下时也顺嘴问了几句，他们最近似乎有了批「大货」。
“不，是祖可，但他没跑。准确来说，这次的事可能与布鲁斯少爷本来打算调查的走私线无关。”潘尼沃斯给自己泡了一壶茶，我嗅了嗅，标准的英式混合茶，“少爷之前调查到哈利马戏团和祖可有联系，今晚本只是打算安装一点不太礼貌的「小道具」。”
这个很潘尼沃斯式的形容让我没忍住笑了一下。
“可惜，马戏团表演的压轴节目发生了意外事故。”
我在记忆里找了一下，“飞翔的格雷森？”之前调查布洛姆区的时候我也看到过这个有名的组合。
“是的。”管家发出一声叹息，“格雷森夫妻在表演空中飞人时，绳索突然断裂……”
他没有把话说完，但也不用继续往下说了。
空中飞人节目一般都会在十米以上、甚至二十米的高空进行，而且通常是以倒吊的姿势。在这个过程中出现事故，往往没有生还的可能性。
更何况格雷森正是因为表演时不安装防止坠落的防护网而出名。
“布鲁斯少爷觉得这不是事故，决定留下来调查。”潘尼沃斯说。
我没再说话，只是小口喝着玻璃杯里的热牛奶。
悲剧是哥谭的主色调，它不仅限于哥谭市区，整个哥谭州都是如此。格雷森的悲剧不过是哥谭中的很小一部分。
但我也好，布鲁斯也好，我们永远也习惯不了这个。
2.
蝙蝠侠直到几近天亮才回来。
我看了眼时间，五点二十七，今天上午有一个合作洽谈，下午则是一个新项目发布会——之前布鲁斯说过，这个发布会他来出席。
既然如此，那今天的工作事务全给他来好了，我正好可以改进一下我的雪鸮战衣。
但我下到蝙蝠洞时，却没在蝙蝠电脑旁看见他。
奇了怪了，跑完外巡任务后不应该第一时间做资料记录吗？
我在蝙蝠电脑前坐下，硕大的显示器上还停留在写了一半的文档页面上。
大致扫了一眼，上面记录的是关于哈利马戏团和托尼祖可相关的情报信息。
哈利马戏团，全称c.c.哈利和诺顿兄弟马戏团，是一个游走于美国和欧洲各地的巡回马戏团，其中最着名的成员就是组合「飞翔的格雷森」。
这是个一家三口组成的杂技组合，父亲约翰格雷森，母亲玛丽格雷森，以及年仅12岁的儿子理查德格雷森。旁边还配了家族三人表演空中飞人时的高清图片。
文档到此打止，新起的段落不过开了个头，后面却没了字符。
居然一句完整的话都没打完就离开了。
而且还没保存。
我皱眉观察着蝙蝠洞内的情况。
……周围没有打斗的痕迹，可以排除掉有人入侵的可能。
总不会是蝙蝠洞里来客人了吧？
“哇哦！这简直酷毙了！”蝙蝠洞侧边的训练室大门打开，一个明显稚气未脱的声音在洞中响起，令阴森的蝙蝠洞都明亮了不少。
我转过座椅，和一个男孩对上了视线。
黑色头发，亮蓝色的眼睛，还有着我刚刚才在蝙蝠电脑上看到的面容。
理查德格雷森？那个「飞翔的格雷森」的小孩？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在他身后，依旧全副武装的蝙蝠侠也走了出来。他看见我似乎愣了一下。
不是，该愣住的应该是我吧。
不过很快我就知道蝙蝠侠为什么会惊讶了。
因为理查德格雷森双眼放光地对着我喊道：“嘿！是布鲁斯韦恩！”
哦对，我本来以为布鲁斯可能赶不回来，所以换好了行头就准备去韦恩塔来着。不过就在我准备出发的时候，蝙蝠车入库了，我便干脆直接下来了。
所以我现在还是布鲁斯的模样。
我下意识地进入营业模式，挑起哥谭王子的微笑，“早上好，男孩。”
男孩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杂技演员一般一蹦三尺高，哒哒地跑到我身边，在我和蝙蝠侠之间来回看，激动地喊道：“我就知道蝙蝠侠肯定和韦恩集团关系很好的！”
我听见蝙蝠侠轻轻叹息了一声。
欸，真好玩。
3.
蝙蝠侠和我说了句“我们需要谈谈”，把潘尼沃斯喊下来带着这位小客人上了楼。
“好吧，这是个意外，我本来打算去韦恩塔的。”我先辩解了一下为什么我顶着「布鲁斯韦恩」的外貌，“所以你怎么打算的？”
我指的是格雷森。
他似乎也是想和我聊这个，“说实话，我不知道。”
意料之外的，他很坦诚。
他和我描述了今晚——不对，现在是凌晨了，应该说是昨晚——发生的事情。
在哈利马戏团发生事故后，布鲁斯先是目送着年幼的理查德上了警车后才换上蝙蝠侠的服装。
通过调查，他发现格雷森夫妻的「事故」是安东尼祖可的手下所为。
祖可早在哈利马戏团来到布罗姆区时就盯上了他们。马戏团的表演项目包含驯兽表演，因此他们每周都需要拉运新鲜的饲料。
因此祖可盯上了马戏团的运货车，他想利用它来走私违禁品——这大概率就是之前马罗尼手下提到的「大货」。
然而在蝙蝠侠抵达祖可的据点时，有人比他快了一步。
布罗姆区在哥谭州位于很偏僻的位置，城镇的发展也相对没有那么繁荣，因而安东尼祖可这个土皇帝几乎不掩饰自己的行踪。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他喜欢呆在奥克西俱乐部。
这里的「几乎所有人」也包括理查德格雷森。
理查德在马戏表演开始前就听到了哈利团长和祖可手下的争执。他知道父母的死亡不是意外，他知道凶手仍在奥克西俱乐部纸醉金迷。
他本想告诉警察，却意外偷听发现警察内部也是祖可的人。
所以他从警察局跑了出来。
理查德跑到奥克西俱乐部，故意让自己被守卫抓到，送至安东尼祖可的面前。
小镇的土皇帝对年幼的男孩没有丝毫防备，他没想到这个杂技男孩可以在双手被缚的情况下踹翻桌椅。
但杂技男孩不是蝙蝠侠，他或许可以靠技巧打赢壮汉，但终究敌不过手枪的子弹。
如果不是蝙蝠侠及时出现，飞翔的格雷森就彻底不存在了。
“祖可已经知道了他的存在，他在那里不再安全。”蝙蝠侠叹息着坐下，“你以布鲁斯的身份出现倒也正好，这段时间他就呆在韦恩庄园吧，等到我搜集了祖可的犯罪证据之后，再将他送回哈利马戏团。”
这不是已经有了完善的计划了吗？
“那你刚刚说的「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蝙蝠侠下颚收紧。
他在犹豫。
好吧。
我缓缓将身下的座椅转了回去，把他刚刚和我讲述的事件过程一字一顿地打进命名为「哈利马戏团」的文档。
“和奎恩集团的合作商谈在九点。”我提醒道。
所以，如果他有什么想说的，不要犹豫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