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生你的气。”苏槿月有些无奈。
“那你为何不肯见我。”何寒露质问。
苏槿月道:“只是暂时不得空。”
何寒露含着泪:“当真?”
苏槿月点头:“当真。寒露,陛下还在此。”她小声提醒。
何寒露惊觉醒悟,看向萧彦君,正准备行礼,萧彦君先一步开口:“进去吧。”
陆寒叙也在此时走了过来,目光快速掠过面前的三人。
萧彦君拉着苏槿月进了酒楼。
苏槿月顺势放开了何寒露。
何寒露手中一空,表情微僵,愣在原地。
“怎么了?”陆寒叙看着她发愣,问道。
何寒露回过神,恢复神色:“没,没什么,”可能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苏槿月好像变了。
四人进了包厢,临江而建的酒楼,推开窗户便是杨柳堤岸。
苏槿月坐在萧彦君身侧,对窗外风景并无探究的意思。
何寒露已经确定,苏槿月今日却有些不同,但她以为是萧彦君在身旁的缘故,如此,不免也多了几分拘谨。
气氛变得有些诡异。
何寒露如坐针毡,突然一阵朗朗仙音入耳。
房中几人的视线都被吸引了过去,却也都没有离开座位。
“月儿不去看看吗?你从前最爱凑这些热闹的。”萧彦君说道。
苏槿月道:“从前是臣妾不懂事,望陛下恕罪。”
这下就连陆寒叙也察觉出了些许不对劲。
这宸妃同皇上,似乎生疏了许多。
他是少许知道内情的人。
看了看苏槿月低垂的头,还有萧彦君逐渐难看的脸色。
他以为苏槿月是在同萧彦君置气,这世间敢和皇帝置气的,怕只有苏槿月了吧。
然而他是想错了,苏槿月如今这般并非置气,她只是看透了,并且不愿再节外生枝。
她有了更重要的期盼,在此之前,她愿意当一个谨守宫规的妃嫔。
陆寒叙心中叹了一口气,作为天子近臣,自然是要想天子所想。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窗,丝竹管弦之声,越发真切。
声声调调也更加熟悉的进入耳中:“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熟悉的歌词,终于让苏槿月有了动容,她抬起头,看向窗外。
“姐姐,这好像是向春园的曲子。”何寒露压低了声音,对苏槿月说道。
苏槿月偏头看向她,眼中露出疑惑。
下一刻,萧彦君站起身,也走向了窗边。
何寒露松了一口气,凑近苏槿月,小声说道:“是根据姐姐之前说的,新改的青楼。这曲子就是之前姐姐给的,你忘了吗?”
苏槿月这才想起,她之前是有这么一个计划,但是最近接连发生的事情,也让她无心过问其他。
“嗯,知道了。”苏槿月点头。
何寒露一愣,她以为苏槿月会接着问她,事情进展如何,她都已经想好了要如何同苏槿月汇报。
等来的却只有一句知道了。
何寒露余光看了一眼苏槿月的肚子,她知道苏槿月流产了。
想问,却又不敢问,从见面她就一直避免这个话题,想要装作很自然的和苏槿月聊天。
可是问题不是她不提起就不存在的。
“月姐姐,我昨日见到了方唤秋,她说,她要回鄱阳老家,然后再去北境。你……要送送她吗?”何寒露小心翼翼的询问。
苏槿月想了想说:“不必了,我已经同她道过别了。”
何寒露欲言又止,不知该从何说起。
她确实见过方唤秋,方唤秋也确实那样打算,可方唤秋告诉她,离宫之时,等了许久,苏槿月并没有去送她。
何寒露意识到问题比自己预想的严重,苏槿月如今这样是问不出什么的了。
而萧彦君,她算什么敢盘问天子,除非是不要命了。
那剩下的,只有……何寒露看向站在窗户边的男人。
陆寒叙是天子亲信,他不可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此次出行,并没有达到萧彦君预期的结果。
苏槿月还是那副对他疏离的态度。
至于书院,商铺她似乎也漠不关心。
从酒楼出来,本来萧彦君还想拉着苏槿月去逛逛,但是看着她兴致缺缺的样子。
便提前回宫了。
马车上依旧是两人。
“月儿不想去看看书院,还有工坊,快两个月了,你不想去视察看看?”萧彦君问。
苏槿月抬头目光和萧彦君对视:“臣妾做那些不过是想为陛下维护禹朝的千秋功业,如今,不论是工坊,还是书院、商铺已经步入正轨。
陛下只管派人接手,不必担心会运行不下去,臣妾这也算是功成身退了。”
“功成身退,你说功成身退?”萧彦君一把抓住苏槿月的手腕提起,力道有些大,让苏槿月微微蹙眉。
萧彦君似乎生气了。为什么?
“陛下,有些疼!”苏槿月用另一只手想去掰萧彦君的手。
可是似乎顾忌着什么,并不敢用力。
萧彦君闭眼再睁开,眼中的风暴已经被他硬生生的压了下去。
手上的力道也松了几分:“月儿,我知你心中有怨气,只要你心里能好受,发了这气,你做什么都可以。”
苏槿月神色淡淡:“陛下误会了,臣妾心中无怨,”顿了一下又道:“臣妾能够理解陛下,江山社稷,黎民百姓为重,陛下那样做也是为了天下万民,之前是臣妾太过使小性子了。
以后臣妾会谨守本分,不会再……唔!”
话没说完,萧彦君便欺身压了上来,以唇封口。
苏槿月只觉得心中阵阵翻涌,恶心至极,无法控制的恶心。
她使劲挣扎,推开萧彦君,侧身在一旁干呕。
“月儿你怎么了?”萧彦君吓到了,以为她是哪里不舒服。
苏槿月呕得眼泪直流,却什么也没呕出来,可是心里就是止不住的翻涌恶心。
马车回宫,萧彦君抱着苏槿月回了关雎宫,路上还不忘吩咐召太医。
太医几乎是和他们同步到达,喘着气,一点不敢耽搁。
太医给苏槿月检查了身体,没发现什么问题:“娘娘身体恢复得很好,只要再安心休养两月,必能恢复如初。”
“恢复得很好,她为什么会干呕不止?”萧彦君脸色发给。
太医诚惶诚恐的再次搭脉,说道:“娘娘,娘娘有些脾胃虚弱,臣,臣再开一剂调理脾胃药方给娘娘服下,便,便好。”
“还不快去。”萧彦君怒吼。
太医连滚带爬的去写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