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照顾病人的医护也是穿戴这种吗,张佳点了点头,他们就是比我们多了一副玻璃做的护目镜。
颜希皱起了眉头,这样起不到太大的防护作用,就听张佳接着说道,“部队已经尽力提供给我们最好的了,现在国家困难,大家都理解。这样艰苦危险的环境,绝不会打倒我们,终将取得最终的胜利”。
环视四周,好几个研究员戴着反复使用的胶皮手套拿着培养皿在低倍显微镜下观察,在他们脸上看不到一点对自身安危的担忧,只有一往无前的信念。
张佳把记录本递给她,“这是目前大伙研究进展,在实验室每个人的发现是共享的,目的就是尽快研制出疫苗”。
颜希郑重地接过来,在感染区域取回的植物土壤样品和病人的血样、尿样中,提取出未知的真菌毒素,这不是由一种真菌产生,包含是多种真菌糅杂在一起产生的新的毒素。
目前人类发现的真菌有几万种,有的真菌可用于微生物工业,现在常用的维生素、抗菌素,就是通过真菌发酵获取的。但自然界有些真菌培养后可产生毒素,引起动植物中毒,在进一步添加相关物质,使其毒素成百倍千倍的增加,就能成为化学武器的毒剂,这就是生化战的由来。
虽然国际上明令禁止研究和使用化学武器,但一些国家为了一些不可告人的险恶目的,仍从事着这方面的研究,边境上敌对的这个国家就在偷偷研究。
看完实验报告,颜希心里有了猜测,但还要实地查看病人的情况才能做出最终的判断。
找到宋专家,把自己要去感染区的想法告诉他。对方听完,直接摆手拒绝,“不行,坚决不行,我们是研究人员,不是医生,到那帮不上什么忙,我们的工作就是尽快研制出解药”。
“目前只有你配制的药治疗好一个病患,你的生命安全很重要”。
说着红了眼眶,“最早的研究员已经用生命的代价给我们采集病人的样品”。
这种毒素既能感染动植物,还能感染人。好几个研究员在与病人直接接触中,也感染了真菌病毒死亡。最主要这种毒素传染性很强,跟这几个研究员接触的实验室人员也未能幸免于难。
部队领导看这样不行,专门划定一块区域,里面是感染的病人和治疗的医护,拉上警戒线有专门的士兵把守。
研究员不允许在进入这个区域,这种做法实在是不得已之举,这汇聚着全国病毒研究专家和精英,要是再让研究员直接接触病人,还不知道有多少人被感染,到时候人传人,研究人员有可能一个不剩,那就更没希望研制出解药。
这就是为什么她去病区宋专家坚决反对的原因。
但是颜希必须亲自去一趟,才能确定到底是不是自己想的那种毒剂,看着他的眼睛,认真的说道,“我有非去不可的理由,另外,我的主业是一名医生,只有接触病人,才能更好地判断”。
我之前的药没办法大规模配置,必须寻找新的药方,只在实验室,没办法以最快的速度确定最正确的药方,但我们现在最缺的恰恰就是时间。
宋专家听到她还是一名出色的医生,先是惊讶的不行进而是欣喜,这么年轻,既会医术,用能制药,这不更能说明她的天分,对她的信心更是足了几分。
还是多说以一句,“按照现在的管理,进入病区,不论是什么身份,都不允许再出来了,你真的想好了吗”?
看到她坚定地点了点头,“我现在就去申请,但一定要做好防护,在你身上我看到国家医药界的未来,千万别中途夭折”。
六个持枪的士兵站在警戒线十米开外的地方,双眼戒备地盯着她们,张佳把手里的证明递过去,“这是这批抽调的医生颜希,主动要求进入病区,这是手续,你们看一下”。
为首的战士仔细检查完,对着她敬了个标准的军礼,让开道路,示意她可以进去了。
张佳扭头抱了下颜希,“你一定要活着出来,到时候我还在这接你”。
颜希拍了拍她肩膀,大步地往病区走去,目前整个病区医护安置、物资调配由王少校整体负责,去了他办公室,对方接过手续,“颜医生,我已经接到领导指令,你的任何要求我都会全力配合”。
颜希看到事情这么顺利,心底点了点头,还好一切都很顺利,没因为自己是个无名小辈而不重视或者轻视。
其实她对自己的重要性还是没有很深的了解,不管是医护还是研究员就没有不知道她大名的,其他人都是从部队研究院和医院抽调的,很多都有军衔。
他们作为军人,人民子弟兵,冲锋在第一线是应该的,而颜希不是,部队召唤她不带一丝犹豫地就来了,很是让人钦佩。
她研制的药治好一名病人传的整个部队都知道了,能传播这么快这么广,有部队领导的受益,这个病毒已经死了很多人了,到现在没有研制出解药,部队人心惶惶,这一好消息能起到振奋和稳定人心的作用。
直接说道,“我最少需要看十个病人,另外还需要一间实验室”。
王少校安排人带着她去了病房,远远地就听到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哀嚎声,那是疼痛到极致的人才能发出的声音。
她去的第一间病房,里面有五位病人,被五花大绑地捆在床上,是不是发出像狼一样的嚎叫,看到她疑惑的眼神,旁边的军医哽咽道,“他们身上又疼又痒,疼咱们的战士不怕,但痒得受不住,挠得身上没一块好皮。最可怕的是挠破的皮肤不能愈合,一直在流血,没办法,只好把他们绑起来”。
走近第一张病床,是个十八九岁的小伙子,绳子把他绑得死死的,还是不断地挣扎,企图靠轻微的摩擦来止痒。身上的皮肤整个被毒素腐蚀了,红得吓人,脸上的冷汗就像水滴一样,一滴滴流到脖子里,不时嘴里吐出一口黑血,听到脚步声,头偏过来,空洞的眼睛有气无力的说道,“给我个痛快吧,我受不了了,求求你们了”,他的眼睛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