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你这一路与睦王同行,想必对他有一定的了解吧。那么,你觉得睦王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崔安潜并没有在钱粮的事情上过多纠缠,反而将话题转向了睦王身上。
崔舣听了父亲的问题,不禁有些犹豫。他思考片刻后,还是摇了摇头,露出一副惭愧的表情,说道:“阿耶,说实话,我对睦王这个人实在是有些捉摸不透。
不过,从他手下的人和他所率领的军队来看,他们对睦王都极为信服和尊重,基本上他的命令没有人会去违背。由此可见,他在管理下属方面确实很有一套。”
崔安潜听完崔舣的话,眉头微皱,陷入了沉思之中。他之前并没有见过睦王,对他也没有太多的了解,只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存在而已。
但崔舣的这番话却让他意识到,睦王可能并非表面上那么简单。
如此年轻的睦王,竟然能够拥有如此惊人的御下手段,这说明他绝非那种愚笨之人。可既然如此,他为何还要去做这种看似愚蠢的事情呢?崔安潜的心中充满了疑惑,他开始重新审视起睦王这个人来。
“二郎啊,你一定要继续和睦王保持良好的关系,无论他提出什么要求,你都要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崔安潜一脸凝重地对崔舣嘱咐道。
崔舣心中虽然有些疑惑,但他知道父亲这样说肯定有他的道理,于是便默默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会按照父亲的要求去做。
一旁的崔柅却坐不住了,他连忙插嘴道:“阿耶!这样怎么行呢?我们不能对睦王如此迁就啊!”
崔安潜瞪了崔柅一眼,严肃地说:“大郎,你不要多嘴!你现在立刻动身前往凤翔,向圣上禀报我们崔家的忠心,并请求圣上让你留在他身边侍奉。”
崔柅还想争辩几句,可当他看到父亲那不容置疑的眼神时,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只得无奈地应了一声,然后转身离去。
待崔柅离开后,崔安潜又转头对崔舣说:“二郎,从明天开始,我就要对外宣称自己生病了,需要在家静养,任何人都不见。这段时间里,崔家的所有事务就暂时交由你来处理了。”
崔舣有些吃惊地看着父亲,他没想到父亲会突然做出这样的决定,但他还是连忙应道:“是,阿耶,孩儿一定不负所托!”
崔安潜看着崔舣,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挥了挥手,示意他也可以离开了。
待两人都退出书房后,崔安潜像是一下子失去了全身的力气,整个人都瘫坐在椅子上,仿佛瞬间苍老了许多。
与此同时,长安城的归义坊内,杨守信所率领的玉山军正处于休整状态。与上午的狼狈不堪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此时的玉山军士兵们个个都喜气洋洋,仿佛忘记了之前的失败。
尽管他们失去了皇城和宫城,但却意外地获得了一笔巨额财富。原来,自上午战斗失败逃出宫城后,杨守信灵机一动,决定带着手下的士兵们顺路洗劫一下西市。于是,他们如饿狼一般冲入西市,大肆抢夺财物。
抢完西市后他们并没有满足于此。为了躲避李倚的军队追击,他们迅速逃窜到了归义坊,并顺手将周围的几个坊也一并洗劫了。如今的玉山军可谓是收获颇丰,每个人都赚得盆满钵满。
杨守信本人也从白天的阴郁情绪中逐渐恢复过来。此刻,他正搂着一个从其他坊抢来的小娘子,肆意地上下其手,完全不顾及周围人的目光。
就在这时,杨守信的副将杨安开口问道:“都头,如今我们应该怎么办?”
“哼!”杨守信冷哼一声,满脸怒容地说道,“还能有什么办法?守卫长安城的那些神策军根本就不愿意与我们合作!睦王的军队人数可是比我们多了好几倍!难道我们还能强攻不成?”
他越说越气,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了八度,“我已经派人去向义父求救了,等义父的支援到了之后,再从长计议吧!”
杨守信心中暗自咒骂着那些神策军,尤其是保銮都头陈佩和耀德都头李??这两个人。这两人率领的神策军负责把守长安城的城门,本应是他们的盟友,可没想到这两人竟然如此狡猾,简直就是墙头草,谁都不得罪。
虽然这两人是田令孜提拔起来的,但他们对田令孜也并非忠心耿耿。田令孜倒台之后,义父之所以一直没有对他们动手,无非就是忌惮他们手上的军队罢了。
最让杨守信最为愤怒的是,这两人不仅擅自将睦王的军队放进了长安城,而且对于睦王这种等同于谋反的行为竟然视若无睹!这简直就是对他们的背叛!
杨守信心中暗暗发誓,等到义父回京之后,一定要将这两人的所作所为一五一十地汇报上去,让义父好好惩治一下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杨安这才松了口气,好在杨守信是杨复恭的义子,要不然杨复恭交待给他们的任务就这么容易失败了,那不就完蛋了。
“都头,那我们就这样干等着吗?”杨安一脸焦急地问道,他倒不是急于立功,只是实在觉得窝在这里太过无聊。
“干等?那怎么可能!”杨守信嘴角泛起一抹阴险的笑容,“长安城这么大,不找点乐子怎么行呢?”
杨安一听,顿时心领神会,嘴角也跟着露出一丝坏笑:“嘿嘿,都头说得对!”
“从明日开始,我们就冒充睦王的军队,分散出去,到各个坊里去放火打劫!”杨守信兴奋地说道,仿佛已经看到了睦王被搞得焦头烂额的样子。
对于抢劫这种事情,杨守信等人自然是再熟悉不过了。既然正面打不过你,那我就用这种恶心人的手段,看你如何应对。
“哈哈,都头真是英明啊!”杨安连忙谄媚地拍马屁道,“想必接下来睦王可要忙得不可开交了!”
两人的笑声在归义坊里回荡,显得格外刺耳。而此时,那个被杨守信上下其手的小娘子早已吓得花容失色,满脸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