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娇娇说道:“皇上一共有几个皇叔和皇兄弟,娘娘可能知道,但这几个王爷的所作所为,娘娘可能不知道。”
阮清梦进宫之前,沈映阶就已经把他的皇叔、皇兄、皇弟全都赶到封地去了。
程娇娇:“皇上的弟弟瑞王是个纨绔,吃喝玩乐不求上进的,他因为狎妓,从皇宫挖地道直通青楼和花魁幽会,被皇上发现之后觉得有损皇家威仪,这才将人给赶出了京城。”
“这瑞王到了封地也不安分,去年冬天非要学古人‘卧冰求鲤’,结果冰面太薄,他掉进去了!”
“还有,如今冷宫里住着的兰贵人,倒不是因为冲撞了皇上或者是皇后、贵妃而被罚到冷宫去的,而是因为她沉迷于炼丹,整日念叨着要长命百岁要修仙,她还在寝宫里架了个炉子,把寝宫都给烧着了,差点儿连累和她同住一宫的妃嫔!”
“太后听闻后大怒,便将人赶到冷宫去了……”
程娇娇接连了说了好几件趣事轶闻,说的口干舌燥,连喝了两杯茶水。
阮清梦听了之后微微一笑:“这几件事情本宫也有所耳闻,倒也不算是什么新鲜事。”
这些事情听起来令人讶异、不同寻常,但阮清梦看过原书,对这几人的秉性有所了解,也就不觉得惊讶。
程娇娇本以为阮贵嫔很会震惊,可对面美人的脸上竟是半分惊诧之色都没有。
她看着阮清梦处变不惊的样子,心中更是感叹:阮贵嫔娘娘果真不是一般人,我当时听说这些事情的时候惊讶的半晌都说不出话来,嘴巴张的老大!
程娇娇:可阮贵嫔娘娘脸上的表情还是淡淡的,看来我没有投靠错人。
阮清梦见火候差不多了,再说下去怕是程娇娇都要对她产生孺慕之情了,便将话头引入正题:“不过听说,谢嫔的炭火不够用,时常抢你的用,瞧你这手冻的,快拿着这暖手炉暖和暖和。”
阮清梦将暖手炉塞到了程娇娇的手里,程娇娇一怔,没想到阮贵嫔连芳霞宫里的事情都知道,对她更是崇拜钦佩了几分。
她原本跟在谢嫔身边,对她处处恭敬只想着有朝一日自己需要的时候她能够帮衬一二,可是没想到谢嫔如此薄情寡义,对她的请求置之不理。
阮清梦看着程娇娇看着自己的眼神里闪烁着近乎虔诚的光,她笑着说道:“本宫宫里的银丝炭是皇上特意多赏赐的,多的用不完,你拿回去吧。”
“谢嫔若是再抢你的炭用,就把这一筐炭拿过去给她用。”
程娇娇眨了眨眼睛,联想到那日在谢嫔窗下偷听到的只言片语,顿时明白过来,谢嫔想要谋害阮贵嫔,被她发现了,如今是阮贵嫔要反击。
这一筐炭里头,肯定是加了东西的,不过表面上瞧着和正常的炭无异。
对付谢嫔,就是她的投名状。
若是能投靠阮贵嫔这样的强者,自己和自己想要保护的人,以后都不必再担惊受怕。
程娇娇微微颔首:“奴婢多谢娘娘。”
……
等程娇娇出了寝殿,福铃有些担忧地问道:“娘娘,咱们能信任程美人吗?”
“程美人素来与谢嫔交好,上月还一同在梅园赏雪,奴婢实在是担心……”
阮清梦眉头微蹙:“谈不上信任,这深宫里哪有什么真心可信的,给她想要的东西,有了利益驱使,她就一定会为我们所用。”
深宫里的好人太少了,没有永远的朋友,但是有永远的利益。
她如今能当作朋友的,只有金宁儿和孙苒苒,只不过,她希望未来站在她这一阵营的人越多越好。
谢嫔先前挑拨她和孙苒苒的关系,还在她的炭盆里烧有毒的书册想要让她变成瞎子,这样没安好心的人,正好让程娇娇去对付。
“若是她真的和谢嫔交好,谢嫔能帮她摆平一些事情的话,她也不会来求本宫了,可见二人之间的关系,并没有像是明面上那般好。”
福铃若有所思,觉得主子说的很有道理。
阮清梦看了看外头的天色,问福铃:“今儿是什么日子?”
福铃将鎏金暖炉放到阮清梦的怀里:“娘娘,今儿是初十。”
阮清梦的指尖微微一颤,只觉得这暖炉的温度灼得她掌心发烫。
她记得就是这个月的初十,宋忆澜的父亲带着二女儿宋忆繁进宫,皇上和这位宋家二小姐看对了眼。
这位宋忆繁生得玉骨冰肌,眉间一点朱砂痣。她表面是天真烂漫的闺秀,实则在父亲教导下深谙权术,步步为营。
再加上宋忆繁文采好,沈映阶每每和她说话,她都能对答如流,引经据典。
和沈映阶对了几首诗之后,沈映阶心中大喜,觉得自己是有了知音人,觉得这宋家的二小姐可要比宋家的大小姐宋忆澜好上许多,暗叹为何宋家没有早点儿把这二女儿给他送进宫里来。
沈映阶亲手折了紫宸殿门口的梅枝,在她还没有侍寝的情况下封她为贵人,并赐封号为梅。
后来,宋忆繁以一曲《梅花三弄》引得皇上驻足,她通诗书懂政事,填补了皇上对“解语花”的需求,很是得宠了一阵子,最后宋父在她的帮助下,在前朝的权势越来越大。
阮清梦深吸了一口气,她要阻止二人见面,在自己登上高位之前,绝不能让其他的人挡了她的晋升之路。
“福铃福月,帮我更衣梳妆。”
……
紫宸殿。
沈映阶正批阅奏折,越批越躁,觉得这些大臣真是一批不如一批,废话连篇。
其中一份是大臣汇报天气的奏折,上面写着:“皇上,皇上!臣这里又下雪了,来年粮食收成有望。”
沈映阶无奈地批注:“下雪就下雪,不下雪就不下雪,竟写此无用之文!北方冬天哪有不下雪的?!”
“你是不是闲得慌?每次下雪都要写奏折禀报给朕?入冬以来,你送来的八个奏折全都是在说下雪!”
“既然爱卿如此喜欢雪,朕就如了你的愿调你去北疆苦寒之地驻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