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某晚我去厨房寻食时,见他在楼下盯着咱家窗子未动,至今已不见其踪影。”
徐浩然读至此处,眉心微蹙,前后文衔接欠妥,似无逻辑关联,这是为何?
莫非开头几句出自家中人之手,后几句由凶手仿冒补入?
可凶手为何要模仿被害者的笔迹写下这些?
带着疑问,徐浩然继续往下读:
“3月26日晚,小区静谧异常,父母不知去向,彻夜未归。
约12点半,困意袭来,正欲就寝,忽觉卧室窗上有张脸在窥视!”
读到此处,徐浩然骤然回首,发现客厅右侧正是卧室,房门半掩,墙上果然有扇宽大的窗户!
窗玻璃布满污渍,宛如多年未擦,表面还隐约可见暗红血痕。
越看纸上的内容,徐浩然心中越发不安。
突然间,他察觉到一丝异样。
刚才山羊胡子提到纸上的记录是**过程,可他读到的内容却像日记一样。
难道两人看到的信息不同?还是说纸上的文字会变化?
“山羊胡子,你说纸上的内容是**过程,为何我读起来像是日记?”徐浩然转过身,盯着一脸震惊的山羊胡子问道。
“我也搞不清楚。
刚才瞥见时,上面写的是杀人方法……而且先前纸面上根本没提及日期!”山羊胡子的回答让徐浩然陷入更深的恐惧。
在这被负面情绪笼罩的小区中,他们正经历前所未有的怪事。
徐浩然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情绪,决定继续往下看。
泛黄的纸页上余下的内容如下:
3月27日,我从卧室搬到客厅。
不想再见到窗户外那张脸,它整夜整夜地让我无法入眠。
3月28日晚,那张人脸缓缓出现在卧室。
我极度害怕,想逃离这里,但开门后,似乎看到楼下站着一名持刀男子,他笑得猖狂,浑身血迹斑斑。
3月29日,卧室里的人离我更近了。
他低着头,身体抽搐,似患癫痫,分不清男女。
我不知道还能撑多久,日夜都困在房子里,看不到一丝光亮。
清晨5点,我醒来时发现窗外——小区内飘荡着黑色丝线,其中蕴含着令人绝望的力量。
3月30日,一直低着头的人已进入客厅,直面我站定。
我动弹不得,不知所措。
手机无法拨通,无论喊叫,整栋楼寂静无声。
无边的恐惧如潮水般涌来,压迫得我几乎窒息。
我抓起桌上的杯子、水果,将所有东西砸向客厅中央的人影,但他依旧一动不动。
我终于明白为何父母这么多天未归。
他们早已察觉他的存在,选择离开,抛弃了我。
他们害怕!
3月31日,小区外空气中漂浮的黑色丝线愈发密集。
今日的我感到极度虚弱,浑身无力,精神萎靡,这一切都是因为至少五天没找到食物,家中可吃之物已被我耗尽。
今晚,他定会出现在沙发旁。
他已经逼近,我深知明晚可能是我的死期。
不,我必须想办法逃离这里。
4月1日晚,此刻我在写下最后的遗言。
我已经尝试一切手段,却无法离开这座房子。
窗外的黑丝线越来越多,我能隐约看见其中浮现的狰狞怪物。
卧室传来脚步声,他来了,就在我身旁注视着我……
纸上内容至此中断,徐浩然读罢浑身冒冷汗。
这房间里竟发生过这般可怕的事!若那孩子是自己,该有多绝望。
“我明白了,为何每家门外都会摆一碗白米饭,筷上沾染着鞋油!”徐浩然突然醒悟,将屋内诡异事件与门口的碗联系起来。
“还记得我说过中元节驱鬼的方法吗?”
徐浩然话音刚落,山羊胡老人便想起,“当然记得!你说过在碗中盛满白饭,插双筷子,再淋上鸡血。
这样经过的鬼怪就能饱餐一顿,不会伤害这家人。”
山羊胡开口道。
徐浩然点头表示认可,正如山羊胡所说,整栋楼的居民显然已察觉楼内发生的诡异变化,恐怕真闹鬼了。
为自保,他们在门口布置了防护物,试图驱邪避祸。
但目前看来,他们的措施并未奏效,否则这楼不会变成废弃状态。
“这就是我之前提醒过的,用白碗敬鬼。”徐浩然说完,将手中的纸折好揣进口袋,走向卧室。
看完信后,他更确信小区的异变始于多年以前。
那些黑丝线由人的负面情绪凝结而成,每根黑丝都象征一种负面情绪,当它们汇聚起来,便引发了质变。
这种诅咒杀死了整栋楼的人,或者说它召唤出了鬼魂。
这套房子是两室一厅一厨一卫格局。
客厅居中,厨房在北面,两个卧室朝南,能充分采光。
然而踏入主卧时,徐浩然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这里显然是负面情绪最集中的地方。
这卧室应是主人夫妇使用,床上凌乱不堪,似乎他们仓促离开,没来得及整理,与信中描述一致。
那孩子称父母因窗户外的人脸而弃他而去,若果真如此,孩子的父母必知晓那张人脸与孩子有关,不然为何抛下他?
徐浩然认为写信的小孩才是关键。
山羊胡走到床边,随手拾起一根细铁棍挑起衣物检查,发现上面有暗红血迹。
徐浩然注意到地上的血迹,推测那对夫妇在看到那张人脸时可能遭遇了某种意外或伤害,否则床边不会出现这样的痕迹。
他敏锐地察觉到异常,随即询问山羊胡子手中的铁棍来源。
山羊胡子挠头回答,只是随意捡起的。
徐浩然低头观察地面,疑惑为何夫妻会在床旁放置铁棍。
显然,他们早先已发现人脸,却未将其视为重大威胁,仅在窗边备了铁棍以防万一,或许误认为是小偷而非鬼怪。
床右侧嵌入墙体的大柜子引起他的注意。
打开柜门后,他发现里面堆放着整齐的冬衣,高度接近半人,除稍显陈旧外并无异样。
转身准备进一步检查时,他惊讶地发现衣物深处竟藏着一只装满米饭的白瓷碗。
这只碗略显陈旧、泛黄,边缘破损。
更令他在意的是,碗中米饭早已腐败发臭,表面还覆盖着一些青黑色不明物体。
这让他愈发感到困惑。
徐浩然翻开档案时,注意到宋医生在最后补充了一句:“病人虽有轻度妄想,但其声称听见墙内有人哀号,不能完全排除真实性。”
读完这句话,徐浩然陷入沉思。
为何宋医生会有如此判断?作为一名专业医生,面对看似荒诞的说法,为何会暗示可能存在真实性?
难道宋医生也听到了类似的声音?
或许该如此,若宋医生未曾听见墙内传出的惨叫声,他又怎会写下那句话?
“看来宋医生的经历相当离奇,令人毛骨悚然。”山羊胡子沉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