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知府被判了流放,董家自然没落了,冯夫人跟着去了流放之地,冯院外家闭门谢客,假装不认识冯夫人。
但是府里的气氛还是十分沉重的。
冯江之前整日借着冯夫人的势在府城和宁安县为所欲为,如今被冯院外关在府里不让出去。
“是不是你让你姑姑去找人偷的那个书生的试卷。”冯员外最近越想越不对,以董知府的心思和阅历还不至于如此对付一个连秀才还不是的书生。
手段也实在是拙劣。
冯员外怒视着冯江,这孩子真是被他惯坏了,他妹妹虽然做着知府后院的主母,可毕竟一介女流,当初嫁给董知府也是一顶小轿抬进去做妾的。
那是他家还有发际,也没好好培养过妹妹,许多事的做法和手段太过上不得台面!
最终还是害了自己……
冯江哪里敢承认,“没用,怎么会是我呢,爹,说不得是二弟考不过宗辞、是他,对,一定是冯贺。”
冯员外深深的看了一眼冯江,自家的事情,他自己清楚。
他妹妹有多看不上冯贺的姨娘他知道,怎么可能帮他?
“是冯贺自己做的,冤枉了姑姑和姑父!”
冯江说的言之凿凿,越发相信自己,“说不定那宗辞也是江郎才尽,自己知道考不上了,就和二弟练手设计陷害姑父!”
冯员外也听说京城里来了贵人,私下严查了偷卷子的案件,有些半信半疑,两个书生能有这么大的能力吗?
那显然是不可能的啊……
“爹,您不知道,姑姑曾经说姑父的堂妹在宫里生了皇子,这是碍了别人的道了!”
冯员外当然知道董家的本家在京李出了这么一个嫔妃,最近一年甚是得宠。
儿子既然说是听冯夫人说的,那自然是不假,而且人都有给自己脸上贴金的习惯,自然愿意相信妹妹和儿子不会做出那么愚蠢的行为。
一时又信了冯江三分。
“你二弟府试又过了,你让他的小厮带着银两去找他,让他院试好好考。”
冯员外觉得要重新考虑考虑对待冯贺的态度了。
县试过了之后天气就改变了一些,可府试时冯江和冯夫人说冯贺肯定考不中,他一贯都信任自己的嫡子,态度就又变了回去。
然而昨日最终的大榜上冯贺的名字是在的,居然还比县试提高了一名。
倒数第二!
那可是翟州府的倒数第二啊……
今日一早都已经开始有人上门送礼了,如果那小子运气好,院试也考中,那他们家可就又出了一个秀才啊!
他们冯家虽然没了董家这个大靠山,但是自己儿子成了秀才老爷也是值得庆祝的。
说到底,自己儿子有出息可比靠着自己的妹夫强多了。
况且董家也并不把冯家当成正经得亲家,董知府对待冯夫人还不错,让她掌家,可董老夫人却十分看不上她。
这么多年了,从不让她叫母亲,就连着流放的路上,还是让冯天红喊老夫人呢。
“都流放了,还摆什么谱啊!”
冯天红瞪了董老夫人一眼,心里气的不行,课还没等继续抱怨,就被董知府一巴掌扇歪了嘴角。
“毒妇,你把我董家害惨了,还敢辱骂我娘?”
董知府如今也算是知道了,太子君乾云的属下把案子前期后后经过都告诉他了。
原先冯江的腿被打折时,他是真没想到怎么回事,冯天红说是有人肆意报复,他也没多想,便让她用自己名义去找了宁安县县令。
后来冯天红手里就有了他的名帖,可他怎么也没想到冯天红的胆子这么大,居然伙同他手下和府衙的官员为偷窃府试的卷子。
简直胆大包天!
“蠢货!”董知府越想越生气,又反手打了冯天红一巴掌。
就算是和那个叫宗辞的书生有仇也不能偷卷子啊!
科考出现这么重大的事故,即使不是他的家眷做的,他这个乌纱帽基本也是保不住的。
何况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他,就是他本家,清河董家想救他都难!
更何况清河董家跟他根本就不是一家,而是三代往上,他爷爷和清河董家的家主有过命的交情,拜了同姓兄弟而已。
这两代人除了过年互相送些节礼之外根本都没什么来往了。
这次出了这么大的事,人家躲着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还惹祸上身!
“贱人,赶紧去伺候我娘喝药,你就是个贱妾,我太拘泥人,那些人原先称你一声我夫人,你便忘了你的出身了?”
冯天红还真忘了,她是贱妾,连贵妾都不是,到了岭南是可以被所以发卖的。
万一惹了他们不开心、将她卖给边军可就完了。
想到这,已经是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往董知府身上攀扯,“老爷,妾身冤枉啊,妾身真没找人偷卷子啊,妾身哪有那么大的胆子!”
她从出了府城一直在叫冤,但都没有此时这般情真意切。
冯天红好像才意识到严重性,她还真是有些冤枉,她明明是让那人改宗辞的试卷,让他考不上啊。
学子没有查阅和翻找府试成绩的权利,一旦成绩出来,就一切成埃落定。
怎么会有人办事如此不利,还连累了她。
“你别忘了,那些证据还有你给他们写的迷信,都被太子殿下找到了,还容你抵赖?”
他是怎么能让一个妾室掌家的,真是混了头了!
冯天红有苦难说,来往书信确实她写的,这都怪那个属下,说什么联络见面容易被发现,她也是掌家之后学了写字,于是得意忘了行!
她跪坐在地上,旁边催促的士兵过来踢了她一脚,“快走,快走!”
与此同时洛云京和宗辞等人回了宁安县准备衣物和生活用品。
宗辞还去拜见了袁院长,毕竟小老头也跟着受了点惊吓。
都处理好之后宗辞去见了陈明,前些日子陈明可没少为宗辞办事。
“做的很好!”宗辞给了陈明二十两,“继续盯着他们。”
陈明也没做坏事,只不过是乔装成董知府的属下,传话给具体办事的人,“卷子不要改,直接偷走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