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愈发深沉,房梁上的灰尘在月光下缓缓沉浮。帝洛川的手掌不经意间顺着冥渊的腰线往下滑,惹得人浑身一颤,他却低笑着收紧手臂:“阿渊身子这么软,倒像块糯米糍。”话音未落,林泽轩屈起的膝盖便轻轻顶了他一下,“安分点。”虽是警告,可他自己的指尖正沿着冥渊锁骨处的凹陷来回描摹,像是在雕刻一件稀世珍宝。
冥渊被夹在两具炽热身躯之间,身上的薄衫早已被蹭得凌乱。他挣扎着想要翻身背对两人,却被帝洛川用腿勾住脚踝,林泽轩又适时地托住他的后脑,动作默契得仿佛演练过千百回。“别动。”林泽轩俯下身,冰凉的鼻尖擦过冥渊泛红的耳垂,“再动......可要着凉了。”
窗外突然掠过夜枭的啼叫,打破了屋内暧昧的静谧。帝洛川借着昏暗的月光,望见冥渊睫毛在眼下投出的细小阴影,鬼使神差地凑过去,在他发顶落下一吻。这个举动让林泽轩挑了挑眉,却也跟着在冥渊的肩头落下轻如羽毛的触碰。
冥渊的心跳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他咬着唇想斥责两人的逾矩,可刚张开嘴,就被林泽轩塞进一颗不知何时准备好的甜枣。果肉的清甜在舌尖散开,混杂着两人身上截然不同的气息,搅得他思绪一片混乱。最终只能闷闷地哼了一声,往被子里缩了缩,却被两人更紧地圈进怀中,无处可逃…………
晨光透过窗棂爬上床沿,冥渊蜷缩在被褥里只露出半张脸,指尖攥着被角的力道带着昨夜未消的娇嗔。帝洛川半跪在床上,指尖绕着他垂落的发丝打圈:“阿渊可是怪我们昨夜闹得狠了?”嗓音里带着晨起的沙哑,尾音却含着笑意。
林泽轩端着药碗凑近,舀了勺温粥吹了吹:“腿软了便好好歇着,我喂你。”冰凉的指尖刚触到冥渊手背,就被后者赌气似的拍开。冥渊闷声把脸埋进枕头:“不喝!”却在闻到粥香时,肚子适时发出轻响。
帝洛川低笑一声,长臂一伸将人捞进怀里,下巴蹭着他泛红的耳尖:“小醉鬼现在知道害羞了?昨夜是谁勾着我们——”话未说完,腰侧就被冥渊掐得一滞。林泽轩趁机将粥勺抵在他唇畔:“先吃点东西,下午带你去看荷池的并蒂莲开了。”
冥渊抬眼时睫毛上还沾着雾气,咬着勺沿含糊道:“那...要你们背我去。”话音刚落,就被帝洛川打横抱起,被褥滑落露出他颈间未褪的红痕。林泽轩指尖掠过他发烫的耳垂,低笑混着晨光落进耳畔:“早就备好了软轿,只消阿渊勾勾手指,我们便把你捧在掌心。”
冥渊被这话惹得耳尖发烫,却还是别扭地将脸埋进帝洛川肩窝,指尖轻轻揪住对方衣襟。
秋风卷着枯叶掠过亭角铜铃,叮咚声惊散了满池涟漪。冥渊裹着狐裘蜷在软轿里,透过半卷的锦帘望着岸边残荷。褐色的茎秆歪斜着插进水面,偶尔有几滴残露坠下,在暮色里碎成银箔般的光。
林泽轩伸手替他掖紧领口,指尖擦过颈侧时带起一阵痒意:“当心着凉。”话音未落,帝洛川已踏着岸边碎石走来,玄色衣摆扫过满地霜白的荻花,袖间抖落几片殷红的枫叶。他屈指弹了弹轿帘,将枫叶轻轻别进冥渊发间:“半山腰的枫林红透了,比去年更艳。”
冥渊捻着枫叶起身,不料双腿仍泛着软意,踉跄间撞进帝洛川怀里。混着松木香的体温裹住他单薄的身子,头顶传来低沉的笑:“怎么,还记着早上的气?”林泽轩见状也凑过来,指尖拂过他泛红的耳尖,带起一缕若有若无的桂花香:“说好了要背你赏秋,可别耍赖。”
三人沿着青石小径上行时,暮色已漫过远山。林泽轩半跪着将冥渊背起,后背传来的温度透过衣料渗进皮肤。帝洛川跟在身侧,时不时摘下几枝垂落的野菊,编成花环套在冥渊腕间。枫叶簌簌落在肩头,与野菊的清香缠成一团。
“快看!”冥渊突然指着山崖惊呼。暮色里,整座枫林翻涌着赤金色的浪,山风掠过树梢时,万千红叶如蝶群腾空而起,在霞光里织出流动的锦缎。林泽轩微微俯身,让他能看得更真切,帝洛川则伸手圈住他的腰,温热的呼吸拂过耳畔:“阿渊喜欢,明日便让人把这里围起来,独属于你。”
冥渊晃了晃手腕上的花环,野菊的绒毛蹭得发痒:“又说傻话。”话虽这么说,却悄悄将脸埋进林泽轩颈侧,偷偷藏起嘴角的笑意。归程时月亮已经爬上枝头,满地红叶在月光下泛着银边,三人交错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偶尔有霜花落在发间,转眼又化作温柔的湿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