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沈琉月的声音,莫娜顿了顿。怔怔的看了眼病床上苍白无力的女孩儿,她最期盼得到关心的那个男人对她置之不理,反而是她视若仇敌的那个女人对她满怀担忧,她甚至都听到了沈琉月说话时的颤抖,她才是害怕失去俞总的那个人吧!
至少是从小长到大的闺蜜朋友,这世界上真正关心自己的人很少,即使是个仇敌在生死的关头那也是一份感动。
莫娜万分悔恨当初算计沈琉月的行为,握紧电话说了医院的地址,燕少不管能和燕少有一样权利的当然是燕太了,她只能依仗沈琉月了。
沈琉月迷迷糊糊的把电话丢在床上,因为紧张过度连她自己都忘记了掐断电话。
“为什么?你为什么不愿意救晚星?你分明什么都记得!”红着眼尾,无神,木讷的看着燕司南,他怎么可以做到那么云淡风轻,面对一个爱了他那么久的女人。
“是她自己要吃药的,和我有什么关系? ”燕司南笑着反问,嘴角是那该死的儒雅。
沈琉月气不过爆发了对着他大吼:“燕司南!!是你一直不接她的电话,你知道这会让一个深爱你的女人多么绝望!”
燕司南双眸深邃,讽笑的看着她:“那你又知不知道当你大义凛然把我推给别的女人的时候我有多绝望?!”
“她躺在医院到底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没让她吃药!到底跟我有什么关系?!”他也怒了,为什么一切就是不能停止呢?他就不配好好的活着是吗?!
一个巴掌狠狠地砸了过去,带着沈琉月滔天的怒火,燕司南的心像是玻璃碎了一片又一片,阴鸷的盯着她,咬牙切齿:“我结婚了,她一直给我打电话,那是她勾引有妇之夫!”
沈琉月气的发抖,点着自己的心口:“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你怎么能对她说出这种话?”吸了吸鼻子她又说:“勾引有妇之夫的是我!是我把你变成了这样一个冷血无情的怪物!!是我夺走了她的未婚夫!下贱的是我,不是她!”
“你眼睛是瞎了吗?!我们是不可相交的平行线!你的爱人躺在医院里生死未卜,她艰难的走到你身边,就因为一次犯错就活该被你厌恶到死吗?你到底分不分得清什么是虚情什么是真心?”
“你想说什么?说她对我是真心,你对我是虚情?”他把她抵在墙上愤怒的质问:“你有情吗?哪怕一丝!我不是你讨好她的工具我有选择的权利,你一次又一次把我推给她你问过我吗?!”
“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我知道你的一切不堪,可我爱你!”
沈琉月的眼角滑下眼泪,她又抬手擦掉:“我们之间是错误!我们不能在这样了燕司南!”
她的果决是划破他胸膛的利刃,他心碎,愤怒,哒哒的皮鞋声响在电话里,莫娜大概是知道燕司南要过来拿电话了,赶紧的掐断了电话,大喘着粗气,她听到了什么?
燕司南拨通了一个号码,立即立即吼了过去:“谁也不准去医院!”
“燕司南!”沈琉月冲过去想要夺下他的电话,他却冷酷的避开,依旧下达死神指令,沈琉月盯紧他,忽然冲到果盘前拿起水果刀比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燕司南皱起眉,鲜红的血滴答滴答的从刀刃上滴落,她就是抱了必死的决心了。
为了俞晚星,惜命如她,她也在所不惜了!燕司南只觉得心里一阵悲凉,更多的是心酸。
“救她!”她吸着鼻子,视死如归。
他讽笑,眼尾发酸:“我讨厌别人威胁我!最讨厌你威胁我!”
沈琉月忽然一笑,拿着匕首跪了下去,跪在燕司南跟前:“我求你,救她。没有威胁你,当你可怜我好吗?救一个深渊里的人,唯一的光明。”
燕司南掐断电话,走几步到了她的跟前,那几步无力极了,她蹲下身和她平视彼此都红着眼眶:“只有她可以折你的腰骨!让你把好不容易挣到的自尊丢下!”
抬起她的下巴,那黑色的口子混合着血腥狰狞的可怕,在进一寸那就是动脉了,燕司南忽然笑起来:“你为了她什么都愿意做是吗?”
“是。看在我帮过你的份上让我走吧!退出这场争名逐利……”她好疲倦,好折磨,原来滔天的富贵不是谁都有资格享的,她妄动了福报,享受不了……却得到了报应!
“你想让我怎么做?”燕司南问,他的软肋唯沈琉月而已。
“好好爱她,重新在一起。”她跪着,用最温柔的语气说最让他心碎的话!
燕司南都要碎了,眼里泛着泪花,指着自己,深邃的眼眸悲哀的望着沈琉月重复道:“把我还给她?让我和她在一起?”
“是。”她唯一的愿。
“好!那我们好好的谈。”他握住那锋利的刀子,刀子割着手掌,他浑不在乎,就那么握着拿下了那把抵在她咽喉的刀子。
带血的手抚摸着她的青丝,目光带着癫狂:“好啊,你也要好好待在我身边,我们三个一起不得往生。这样可以吗?”
沈琉月将他的手贴向自己的脸,恶魔交易又如何呢?她点头:“好,只要你好好跟她在一起,不要刺激她,什么都可以!”
他无比期待的温度,现在在他的掌心,他却觉得特别的凉:“让你陪睡也可以吗?”
沈琉月愣了不过两秒,然后抬起那双眼望着燕司南:“我只不过是残花败柳,燕少想当然可以。我的条件是我要晚星平安,顺遂,喜乐!”
燕司南眼眸垂泪,抬手极狼狈的擦着,然后拿出电话,那边一接通就是他尖锐的怒吼:“让沈院士马上去医院,马上!!”
门大力的和上,地上,地毯上都是他的血迹,很快就有专业的医护人员进来帮她包扎,包扎好后沈琉月也换了一身长裙,脖子间的伤口用丝带装点着,多增了一分优雅。
出去的时候,所有人都欲言又止的望着她,包括她的助手凯扬,环顾了一周并没有燕司南的影子,她大概是知道为什么他们的眼睛都在自己身上了……
予疆匆忙的跑来:“燕太,燕少在拳击室,已经打趴了五个教练了,手一直在流血……您快去吧,再不去我们带着的兄弟们不住院就得燕少住院!”
拳击室,她到的时候,燕司南正拉着一个法国教练疯狂的打着,一拳一拳血汗横飞,看着他自顾自发泄自己的情绪,看着他那样作贱自己,沈琉月心里泛疼。
燕司南打红了眼,在那个法国人明显已经失去意识,任他摆布的时候他还在打,不知疲软,不知轻重,所有人也得不敢上前,这样的燕少太可怕了。
就在都以为他要把人打死的时候,沈琉月挡在了那个人的面前,漂亮的眼眸望着燕司南,燕司南眼眸深邃,喉结滚动,收回了手,并没有理会她,而是看向外面换上拳击服的雇佣兵们:“上来一个!”
“全部都走!”沈琉月怒喊,全部的人如临大赦立马恭敬的鞠躬然后快速的离开,拳击场顿时陷入一片死寂,连带着那个要死不活的法国人也被抬了出去,整个拳击室安静极了。
他摘下拳套,血气拥堵,手已经肿胀不堪,更有许多血滴在地上,沈琉月暗自皱眉,不做声。
燕司南扭着脖子,不屑道:“燕太太,把人都赶走了,你陪我打吗?寻死觅活的戏码还没演够,又要来我这里加把料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