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凤昭爱干净,妇委会的公厕味道有点重,她上不下去,这才憋到了下课回家上。
其他的她都能将就,就是厕所这一点,除非是憋到不能再憋了……
卫生间传来冲水声。
顾时安坐在长椅上笑了笑,真是辛苦她了,憋了这么久。
苏凤昭知道他坐在客厅的长椅上,在厨房踌躇着不敢进去。
太羞人了!怎么就急得连门都没关!
她躲在门后,偷偷摸摸地探头,正好撞进顾时安的怀里。
顾时安仰头笑吟吟地抱住她,“昭昭~”
苏凤昭羞窘地不好意思抬头,“谁叫你跟进来的~”
顾时安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抱歉抱歉,我就是想看看是什么急事~”
“不要说啦不要说啦!”不是他被人看到,他当然不尴尬!
顾时安又忍不住笑了,“这有什么好害羞的……我又不是没见过~”
苏凤昭的脸颊更热了,直接捂住了他的嘴,“都叫你别说了!”
顾时安笑得脸颊发酸,她怎么这么可爱呢~
“嗯,不说了,我去帮你烧水,让你好好冲个凉,刚才都跑出汗了吧。”
“好~”苏凤昭到空屋抱了两个椰子,用刀砍开。
插了芦苇杆,捧着一个喂到他嘴边,“你喝~”
顾时安摇头,“你先喝,你讲课两个小时,一口水都没喝。”
苏凤昭也不推了,用力喝了一大口,又把芦苇杆送到他嘴边,“好解渴~”
顾时安看了眼被她含过的吸管,心中掀起阵阵涟漪,她现在已经不介意和他用一个水杯、同一根芦苇吸管了。
他启唇含住,吸了一口,感觉比平时喝的更甜了。
“昭昭,明天带个搪瓷水缸去吧,妇委会有水壶。”
苏凤昭笑着嗔他:“你还想见到我的窘样啊~”
顾时安回想起她方才的尖叫和羞涩,忍不住轻笑,“不是~哈哈~我是怕你讲课说的话太多,喉咙会哑。”
“可是我要是水喝太多了想上厕所怎么办?公共厕所咦惹——”苏凤昭痛苦地皱眉。
她课间就跑了一趟公厕,公厕只有前后挡着的,旁边是露出来的,那些嫂子看到谁蹲着就在那儿讨论谁更白更大,听得她把裤子都提紧了。
而且储水箱也不是定时冲水的,她看得两眼一黑,转身就回了教室……
不要回忆了!快点清除掉!
顾时安忍俊不禁,“那你就跑回家来上,十分钟绰绰有余。”
“十分钟,来回?你太瞧得起我了吧!”苏凤昭怀疑地指着自己。
顾时安往灶膛里添了块柴禾,“反正你是老师,你定二十分钟休息大家也不会有什么意见,够你慢慢走着来回了吧?”
苏凤昭咬了咬芦苇杆,思索可行性,目前也只能这样办了。
反正那个公共厕所她是不会去上的!
她不悦地噘了噘小嘴,“唉,我当初怎么就没考虑过这个问题!要是我早点想到就拒绝了,现在都开始上课了,也不好不做了。”
顾时安笑了笑,摸摸她的脑袋,“对哈,怪我考虑不周。”
她做事总是这样,没有计划。
但这不是贬义,她是个简单的人,所以她的生活虽然没计划但是很有规律。
即便没有规划,也不妨碍她进行下一步。
有些人总要把一切都准备好了再开始,但她永远在行动。
即便做得不那么完美,她也会坚持。
她可能会因为一些小问题嚷嚷着要放弃,但她从来没有真的放弃过。
除非是意识到自己做错了,那她才会及时转头,走上下一条路。
她无形之中影响到了他的一些理念,让他觉得没那么完美也不是一件糟糕的事情,没有准备好依然可以迈开步子。
顾时安还是喜欢这样的她,而不是把一切都安排好了的她。
苏凤昭蹲在他身边,喉咙被椰子水润得甜滋滋的,“嗯,晓得了晓得了,今天什么都没准备,嗓子本来就干,要是没你的教鞭我的嗓子得吼哑了。”
顾时安挑了挑眉,“不仅嗓子会吼哑,手也会拍肿。”
他有经验。
苏凤昭摊开手心,今天维持秩序敲了太多次桌子,教鞭把她的手都震麻了。
“嗯,我的手现在就有点麻,当老师真不容易啊。”
顾时安握住她的小手,一边帮她揉按掌心,一边低声道:“所以学生更要尊师重道,你明天记得挑选班干部,班长要能镇得住大部分人的,这样你上课也能轻松点。”
苏凤昭歪着脑袋看他,眼里含笑,“顾班长明天不旁听了?”
顾时安又吹了吹她胀热的手心,“呼~呼~我倒是想,就怕苏老师会分心。”
她刚开始很紧张,没空看他,后面游刃有余后就时不时地会瞟他一眼。
第一堂课四次,第二堂课十五次,一共十九次。
苏凤昭把椰子往他面前一怼,死不承认,“谁分心了?”
顾时安顺势含住芦苇杆吸了一口,“我,我分心了,我一直看你,都没能好好听课。”
苏凤昭得意地翘起唇角,“看我干什么?是发现了我身上有一股知性美吗?”
“十全十美。”知性美不足以盖全她的魅力。
苏凤昭忍不住笑了,她好像在七十年代听到了土味情话!
她看着他,他一本正经的表情让她笑得更大声了。
顾时安不懂她的笑点,但看到她笑,他的眉眼也染上了笑意,“手还麻吗?”
苏凤昭笑到脸颊酸软才停了下来,但第一句话不是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情不自禁地感叹:“顾时安,你真好~”
顾时安浅笑,把她抱到腿上,“我怎么就好了?”
苏凤昭搞不来煽情的,决定回赠他一句土味情话,“你和我的百岁之好~”
顾时安没想到会等来一句不正经的回答,但这话越品他脸上的笑容好像就越大——
他们的百岁之好,很好,很好!
苏凤昭眨了眨眼,他怎么不笑呢?是不好笑吗?
不不不,应该是他天生就不爱笑!
顾时安将她搂紧,埋在她的胸脯,呼吸急促,“昭昭,我还想听。”
“顾时安,你的耳朵好红。”苏凤昭的手不由抚上他发烫的耳朵。
小心脏怦怦跳,天呐,土味情话对纯情军官的杀伤力这么大吗?
顾时安从中仰头,吻上她的下颌,眼里的理智溃散,已然迷乱醉欲,“百岁之好,月圆花好,还有什么,昭昭?”
苏凤昭哪里还能想起来什么好,只能在干柴烈火噼里啪啦的响声中烙印他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