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满仓诚恳道:“不瞒您说,我对考古研究非常偏爱,能否有幸参观老爷子的珍藏,若多有不便,当我没说便是。”
孙满仓随口编了个理由,毕竟才刚见面就提出看人家的珍藏,任谁都会起疑错当成别有居心。
辛北笑着摆了摆手:“无妨,既是初夏小姐的朋友自然信得过。”
“不可以。”
张慧芬猛地推开房门冲进来,“爸!您是不是脑子不清醒了,怎么能让个陌生人随意翻看您的藏品。万一对方是来偷师踩点的?”
辛永利连忙跟着帮腔:“爸,慧芬这话在理!这人打进门眼神直往古玩上瞟,分明是盯上您的宝贝了,指不定憋着什么坏!”
辛北语气冷硬:“休得胡言,他既是初夏小姐引荐的,人品断然信得过!”
张慧芬插嘴道:“初夏小姐自然信得过,可她交的朋友,谁知道是什么来路?瞧瞧这人獐头鼠目的模样,指不定憋着什么坏水!”
辛北厉声喝道:“都给我出去,我的事轮不到你们指手画脚。”
他心里明镜的,儿子儿媳整日里盯着他的藏品打转,就盼着他早点咽气,好将那些宝贝名正言顺地据为己有。
姜泥心疼地轻拍外公后背,“舅舅、舅妈,你们做得太过分了,没瞧见外公气成什么样吗?万一气出个好歹,你们良心能安?”
张慧芬冷哼道:“我们这是替爸着想,总不能让他攒了一辈子的宝贝,就这么落入外人手里。姜妮,指不定就是你勾结外人图谋老头子的东西!”
姜泥气得脸色煞白,“你这是颠倒黑白,信口雌黄!”
辛北紫涨着脸嘶吼道:“马上给我滚,别让我再看见你们。”
张慧芬梗着脖子道:“爸,我们凭什么出去?我们就在这守着,半步都不挪。”
“你们这样对老人,实在太不近人情。我确实想看老爷子的藏品,但绝不会让他吃亏,我愿为老爷子免费诊病。”孙满仓说道。
这对夫妻的做派,简直毫无廉耻,都快把觊觎财产四个字写在脸上了!
张慧芬不屑笑道:“就你这乳臭未干的小子,能懂什么医术?别在这说大话让人笑掉大牙了。”
辛永利满脸嫌弃:“爸,这种街边摆摊卖狗皮膏药的人也能信?我早联系了国外顶级医学教授,人家刚下飞机,马上就到家里了。”
刚说完话,门外便传来脚步声,一个身着白大褂的男子提着皮质药箱稳步走来。
辛永利满脸堆笑,三步并作两步迎上前去:“王教授!我刚准备去门口接您,您这就到了。”
王国章架着金丝眼镜,鼻孔朝天,满脸倨傲,“病人在哪?我日程排得满,还有几位贵宾等着我诊治呢。”
他刚跨进门槛,目光瞬间被身姿窈窕的姜泥牢牢吸引,喉结不自觉滚动:“那位美女是?”
“那是我外甥女姜妮。姜妮,赶紧去给王教授泡杯热茶招待下。”
王国章抢步上前,手掌虚悬在姜泥面前,“姜小姐,我是日本帝国大学医学教授王国章,能与你相识,三生有幸!”
姜泥礼貌性地轻触他的手,“幸会。”
不料王国章紧紧握住她的手,油腔滑调道:“姜小姐这容貌,说是天仙下凡也不为过!”
姜泥用力抽了几次手,顿时脸颊通红,又羞又恼道:“王教授,先放开手!”
孙满仓冷眼旁观,唇角勾起一抹嘲讽,这留日教授的做派,怕不是在国外连个像样的女人都没见过吧?
王国章恋恋不舍地松开姜泥的手,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的笑,随后转头看向孙满仓,语气带着几分戒备:“这位是谁?”
张慧芬鼻子一哼,满脸鄙夷:“就他,街边耍把戏的野郎中,专靠坑蒙拐骗混饭吃的。”
王国章挑眉上下扫视孙满仓,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这年头居然还有人鼓捣中医,这套老古董早该扫进历史垃圾堆了。”
孙满仓眼底燃起怒意:“好大的口气,中医传承千年的智慧,到你嘴里就成了落后之物?”
王国章摊开双手,满脸讥讽:“事实摆在眼前还不承认,中医翻来覆去就那几本古书,故弄玄虚也就罢了。居然还敢打着治病旗号圈钱,真让医学界蒙羞。”
孙满仓冷哼一声,“废话少说,不如以医术分高下。病人就在眼前,来吧。”
辛永利将病历双手奉上:“王教授,家父跑遍了北上广的顶尖医院,ct、核磁共振做了个遍,所有检查报告都在这了。可大夫们愣是没查出病根,还劳您费心了。”
王国章快速浏览资料,语气笃定:“病人短时间内暴瘦,每晚都被噩梦纠缠?”
他将病历随意搁下,拧紧眉头,目光犀利地看向辛永利:“病人出现这些症状具体多长时间了?”
辛永利眉头紧皱说道:“整整三个多月了啊!王教授,您是我们最后的希望,老头子的命就靠您了。”
王国章推了推金丝眼镜,下巴微扬,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自信:“不必忧心,这类复杂病症我经手过数十例,我很有信心把老爷子治好的。”
刚说完话,他利落地打开医药箱,从中取出精密的电子听诊器、便携式b超仪等设备,开始为辛北进行细致入微的检查。
王国章的脸色愈发凝重,将仪器重重一放:“手头设备根本不够用!必须立刻把病人转到三甲医院,做全套精密检查。”
姜泥柳眉紧蹙,语气带着疑虑:“但爷爷这三个月辗转了七家医院,ct、造影全做遍了,再检查真能查出问题吗?”
王国章满脸傲慢:“那帮庸医懂什么?没有我这双眼睛,根本找不到病因的。”
孙满仓再也按捺不住,噗嗤笑出声:“别在这打肿脸充胖子了,查不出病因就直说,装腔作势给谁看?”
王国章涨红着脸,脖颈青筋暴起:“乳臭未干的东西!我都诊断不出,你个走街串巷的骗子能有什么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