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江月别被派去了扮乞丐的任务,他身上穿的脏兮兮,满是补丁的衣裳上甚至不知从哪里沾了脏水,惹得同僚都捏着鼻子和他说话。
“小月月,这回你可得小心了。先保证自己的身份不暴露,不要意气用事,知道了吗?”溪庭像是兄长嘱咐着他,他倒是没嫌弃捂鼻子,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江月别咧嘴笑了起来,露出一口大白牙,“放心,我办事从来不出差错。”
“是啊,永远不出差错,还不是你接的任务最少了,这次可是和往常不一样的。”印辞捏着鼻子含含糊糊地说。
江月别抬手就要抓住印辞,但显然印辞反应更快,他一跃便到了树上,“别用你那穿着老乞丐不要的衣服来碰我,上面沾了什么油腻腻的东西都不知道!”
江月别摸了摸鼻子,“臭小子,我可比你大呢,哪有这么和长辈说话的?”
“呸,人要脸树要皮,我看你是没脸没皮,就比我大了三日,看把你能的!”印辞靠在树上,阳光将他略带青涩的脸照的有几分少年意气。
江月别心里自然知道印辞这人嘴巴毒,心里还是关心他的,他弯腰抱起老乞丐不要的破碗,颠了颠里面的几个铜板,“罢了,待我回来就好好收拾你一顿!”
“好啊,我等着呢!”印辞歪着头往下看。
片刻后,江月别从医馆后院的小门走了出去,印辞看着他走了出去,眼里带着几分羡慕,“什么时候我也能像这样办任务?”
“让你办的事情也不少。”溪庭抓住他的脚踝直接将人扯下来,印辞轻功了得,稳稳落地的同时还不忘吐槽他兄长偷袭这样的无耻行径。
溪庭不以为然,挑了下眉,“你今夜就去赵其彦家里拿些东西过来。”
“什么拿不拿的,偷就是偷喽。”
印辞话一落,就吃了一记板栗,“让你去就去,废话忒多,主子吩咐的事,就你轻功了得了。”
印辞一听,觉得自己备受主子重用,开心的不行,“好嘞!”
……
三日后,林疏棠便开始收拾行李准备离开宁州。
顾砚修的眼睛依旧没有恢复,林疏棠走之前便写了好多注意事项给溪庭,让他平日里多注意些。
也是这个时候,顾砚修发现自己和林疏棠两人之间越来越有老夫老妻的感觉了。
他轻啜了口茶,捏了捏林疏棠的手,“明日我恐怕不能亲自送你出城了。”
“废话,这当然是不能的,你要是送我出城,岂不是完球了。”林疏棠方才收拾东西收拾的背后冒热汗,她拿起蒲扇呼呼地扇风。
顾砚修叫人又添了冰鉴,屋内的温度这才凉快了些。
这冰鉴并不好弄,大多是从有钱人那边的冰窟里拿出来送到顾砚修所住的地方再偷偷搬到医馆这边来的。
屋子里凉快了点,林疏棠刚刚用完午膳,此刻有些犯困,她抽回手,蹬掉绣花鞋,就往床上爬。
谁知道才躺下没过一会儿,身后便贴上一具滚烫的身躯。
林疏棠一把推开,“热。”
“今日这天儿算不得太热。”顾砚修单手撑着床,另一只手则是搭在林疏棠的腰间,“岁岁,你马上便要离开了。”
林疏棠微微侧过身,该说不说,这顾砚修生的是真好看啊,眉目俊朗不说,连鼻子、嘴巴都生的好,骨相更是没话说。
她之前演过一部戏,算是画家的身份,那段时间她也粗粗学了些人体结构这些东西,这才知道要长成顾砚修这样黄金比例的脸究竟有多难。
她用指尖轻轻掠过他剑眉,羽毛似的,挠的人心尖发痒。
顾砚修再度抓住了那只作乱的手,他习惯性地俯身,蜻蜓点水似的亲了下她的指尖。
一切都是那么的顺其自然,以至于林疏棠在他靠近时都没来的及反应过来,她微微翕张着唇瓣。
想要开口的话语被顾砚修吞入腹中,只剩轻吟和呜咽在这并不宽大的空间里响动着。
……
窗外不知何时聚集了浓云,林疏棠懒懒翻了个身,她方才被欺负的厉害,雪白肩头上的红痕都是顾砚修的杰作。
两人这次没有做什么措施,先前那种不想要孩子的想法在分别之际变得异常模糊。
她心里还是惶惶不安的,怕顾砚修留在这里出事,所以她才有了这样的想法。
可这么做了后,她又深刻的怀疑自己是不是太自私,毕竟孩子说不定也不想要没有父亲的环境,哪怕锦衣玉食堆砌呢?
她甩了甩头,觉得自己想多了。
能不能怀上又是个未知数。
再说了,顾砚修好歹是这书中的重要人物,应该没那么容易嘎掉才对吧?
她的腰部下垫着帛枕,此刻腰间的酸软倒是也分担了不少。
顾砚修沐浴完了,干净如松雪的气息扑面而来,粗粝指腹轻轻蹭过她柔白软嫩的面颊。
林疏棠看着顾砚修,此刻还有些朦胧的睡眼稍稍清明了不少,“你这人,又要做什么?”
“我是你夫君,我能做什么?”
磁性低沉的嗓音听着有些撩人,林疏棠蓦地有些面颊发烫。
“能做的多了去了……”她转过身,小声咕哝道。
头顶传来一声轻笑,低低的,不刺耳反倒是叫人听得心尖发软。
“你笑什么?”林疏棠不解地看着他。
“我笑我的夫人可爱,不行吗?”顾砚修说的理直气壮,他微微眨了下眼。
林疏棠总有种错觉,好像顾砚修能看见她一样的,那双空洞多日的眼眸此刻好像是含着寸寸光亮般,照的她脸颊微微发烫。
她伸手捧住那张骨相优越的脸,“顾砚修……”
顾砚修:“嗯?”
“你是不是——”
话还没说完,门外便响起了敲门声,“主子,出事了。”
溪庭的声音传了进来,带着些许的急迫。
林疏棠松开他,“你去忙吧。”
顾砚修捏了捏那双柔软的素手,语气温和,“好。”
也不知是不是习惯了这里的布局,顾砚修现在走在房间里也是从容了不少,很少有磕碰的现象出现了。
他将房门打开,就听到溪庭说:“那赵其彦说是自己生辰,要邀请您前去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