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陆淮渊冲陈伯抬了抬下巴。
陈伯赶紧掏出钥匙,“咔嗒”一声拧开门,老旧的木门发出“吱呀”的响声。
阁楼里,陆淮渊进来看到,谢安宁竟然真的在睡午觉。
她蜷缩在一张窄窄的木板床上,身上什么都没盖。
陆淮渊看着这张没有铺盖的木板床,她本来就瘦,又睡在这么硬的床上,骨头硌着肯定疼。
听到动静,谢安宁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眼神还带着没睡醒的朦胧。
陆淮渊看着她这副样子,又生气又觉得好笑:“你倒是睡得踏实。”
谢安宁彻底清醒过来,一脸惊讶,陆淮渊竟然找到这里来了,她可是刚跟林南栀保证过,以后要离陆淮渊远远的。
“活遭罪。”陆淮渊眉头紧皱,一把拽住谢安宁的胳膊将她拉起,“我带你回家。”
谢安宁被他触碰到的皮肤突然泛起针扎般的刺痛,表姑警告的话语在又她脑子里炸开。
她甩开陆淮渊的手,“不用了吧,这里挺好的,还有表姑已经知道我们的事,我觉得我们还是到此为止吧。”
陆淮渊愕然,谢安宁究竟有没有心,她能这么轻飘飘的说结束,没有一点舍不得。
这两天谢安宁想明白了,如果以后会给她带来更多麻烦,及时止损才是上策。
林南栀这么一闹,她挺怕表姑撕破脸皮的,她得罪不起林盛集团的千金。
“少废话了。”陆淮渊不耐烦的开腔,俯身长臂一揽将谢安宁拦腰抱起。
谢安宁僵了一瞬,还是抬手环住他的脖颈,将脸埋进他温热的肩窝在他的身上的古龙水味道,闻着总是让人莫名的安心。
陆淮渊抱着谢安宁下楼。
整个谢家都炸开了锅。
佣人们立刻凑到角落开始蛐蛐。
“这男的谁啊,怎么直接把小姐抱走了?”
“三小姐是谈恋爱了?男朋友长得可真气派。”
“小声点!别让太太听见又要骂人了。”
有人伸长脖子探头张望,压低声音道:“怪不得最近三小姐总被老爷骂,该不会是傍上了这尊大佛?”
另一个人撇着嘴摇:“要我说啊,老爷也别太过分,这下好了,管不住了吧!亲手养的花就这么被摘了。”
身后角落里传来的议论声中,谢丹来攥着楼梯扶手的指节发白,目光像刀子般剜向楼下的两人。
谢丹来黑着脸大步下楼,皮鞋重重砸在台阶上,震得空气都发颤。
他死死盯着谢安宁,眼神里烧着腾腾怒火,仿佛要把人直接灼穿。
谢安宁看到谢丹来,瞬间像只慵懒的小猫般将下巴搭在陆淮渊的肩头,胳膊把陆淮渊抱的更紧了。
她垂眸与谢丹来对视,眼尾微微上挑,一抹挑衅的笑意藏在眼底。
陆淮渊抱着谢安宁坐进车里。
还没坐稳隔着车窗,谢安宁一眼看到陈朵从保姆车上跳下来了,妹妹穿着校服,扎着清爽的马尾,看着朝气又天真。
谢安宁心里一阵发酸,默默扭过头,重重叹了口气。
有些事她改变不了,既然劝不动妹妹,那就由着她去试试吧,往后会遇到什么,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她是想要脱离苦海了,那个阁楼谁爱睡谁去睡。
“亲妹妹?”陆淮渊顺着谢安宁的视线望去,瞥见那个穿着校服的少女。
谢安宁轻轻点头,“亲妹妹,她成绩很好。”说起这个,谢安宁也没了之前的骄傲劲儿了。
陈朵读书读傻了。
陆淮渊没再多追问,在车里将谢安宁的腰搂住,顺势让她跨坐在自己腿上。
“以后不要回去了,跟我住一起。”
沉默,没拒绝也没答应,只是安静地倚在他怀里,任由陆淮渊圈着她。
车子在夜色里平稳行驶,谢安宁终于打破沉默,声音轻轻的:“回家吧。”
周怀京那句“阿宁,我很好”突然在她耳边回响,瞬间像根刺一样扎进心里。
谢安宁原本期待的心情瞬间被愧疚淹没,再看向身旁的陆淮渊,眼神也变得冷冰冰。
陆淮渊察觉到不对劲,随口问:“在想什么?”
谢安宁扯出个笑,敷衍,“想你呢。”
这话连她自己都觉得生硬,活像是往苦瓜里塞块糖。
到了梨园别墅,谢安宁浑身不自在。
几天没洗澡,身上黏糊糊的,头发也乱糟糟的,难受得要命。
“我去洗个澡。”她一边说一边往衣帽间走,想找身干净衣服换上。
推开衣帽间的门,谢安宁一下愣住了。整面墙的定制衣架挂满女人的衣服,水晶柜里陈列的爱马仕包包泛着奢华的光泽,鞋柜里从恨天高到小羊皮短靴一应俱全。
谢安宁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心里疯狂碎碎念,千万别被钱砸昏了头。
陆淮渊推开衣帽间的门,目光落在谢安宁身上:“喜欢吗?”
谢安宁放下手中的衣架,抬眼问道:“你对其他女人也这样吗?”
陆淮渊无奈地笑了笑:“我哪有那么多女人。”
“谁知道呢,你又不是没骗过我。”
谢安宁不再多问,从衣架上取下一件黑色的真丝睡裙。
今天她不打算出门,准备洗完澡就在这里好好休息,反正她自由了,以后时间随便她安排。
谢安宁洗好澡换上黑色真丝睡裙走出来。
她在二楼转了一圈,也没见到陆淮渊,喃喃自语,“出门也不打声招呼。”
手机还在一楼,谢安宁准备下去取。
走到楼梯口,她的脚步突然僵住。
客厅里,她看到陆淮渊正和三个身着黑色西装的男人围坐在茶几旁,暖黄的灯光下,他的侧脸冷峻专注,跟平日里对她带笑的模样判若两人。
穿着睡裙的谢安宁霎时脸颊发烫,进退两难,恨不得立刻退回楼上。
楼下地其中一个男人像是察觉到动静,转头朝楼梯方向望去。
紧接着,另外两人的目光也随之而来。谢安宁几乎能听到自己加速的心跳声。
“回房间去等我。”陆淮渊的声音突然响起,语气里带着几分温柔的纵容,“站在风口上,别着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