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导,我现在没空和你玩,能麻烦您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么。”莫苒苒扯了个皮笑肉不笑的假笑。
她自觉她的脾气已经算是好的了,对穆折一忍再忍,也不过是刚复出第一部戏,不想给赵姝惹事。
但穆折几次三番给她使绊子,故意引导她和沈之晴之间的冲突,真的让人很厌烦。
本以为穆折会玩笑过去,谁曾想,他冷不丁地来了句:“抱歉,之前的事我做得有点过了,你别放在心上。”
莫苒苒:“……??”
听到这话,她非但没有放下心,反而提起防备,身子往栏杆上靠紧了几分,“穆导,你看起来像是要把我卖了。”
穆折一愣,继而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笑得肩膀抖个不停。
等他终于笑够了,他走过来,掏出一根烟,“介意我抽烟么?”
莫苒苒:“介意。”
“……”穆折把烟放了回去。
两人吹着夜风,透着光亮的玻璃门看着宴会厅里的热闹场面,有种门内门外两个世界的感觉。
穆折不说话,莫苒苒就当他不存在,掏出手机一次又一次地点开和商砚的对话框。
打了几字,删掉,又打了几行,又删掉。
如此反复几次之后,她做了个深呼吸,徐徐将胸口浊气吐出来,最后还是一个字都没发,把手机放回口袋里。
穆折围观了全程,忽然说:“之前陆总把沈之晴安排进剧组的时候,还对我提了别的要求。”
他显然在等莫苒苒发问,但莫苒苒不想接他的话,就当没听见。
穆折讪讪地摸了摸鼻子:“他说你不是真心要离婚,暗示我帮你制造和他独处的机会,所以,我也只是受人之托,对你绝没有恶意。”
莫苒苒双眼空空的望着宴厅。
她就知道。
穆折这个人,是十足的商人思维,无利不起早,万物皆可榨。
穆折咬着烟没点燃,对自己的做法没有半点反省和愧疚:“莫老师,其实我早就想说了,做人呢,有时候不要太较真,是非黑白恩恩怨怨其实没那么重要,重要的只是你实实在在握在手里的东西。
只有你手里掌握过足够多的金钱和权利,你就会明白,什么感情都是多余的东西。”
“如果我是你,趁着陆总对你还有余情,一定会物尽其用,好好利用这个‘人脉’,而不是处处与之抗衡。你看,沈之晴就比你聪明多了,知道利用自己的优势,让男人心甘情愿为她花钱为她铺路。”
莫苒苒淡淡道:“多谢提点,但没必要。”
人和人之间本来就有区别,张三适合的路子不一定适合李四,她和穆折显然不是同一类人。
倒不是她多清高,而是她对陆臣与已经是不单单是生理性恶心,她宁愿去走商砚这条捷径,也不会回头多看陆臣与一眼。
想到商砚,莫苒苒便想到那四百万。
头疼。
李医生那里的债还没还完,她又背上四百万的巨债。
“而且你弄错了一件事,陆臣与对我没有情,他的所作所为都只为了自己出气。”她半真半假地叹了口气,“所以还请穆导以后高抬贵手,不要再为难我了。”
被拒绝的穆折也不生气,意有所指回她刚才的话:“莫老师如果真觉得没必要,今天就不会有那块四百多万的表的事了。我只是好心提醒一下你,既然你有更好的选择,那就当我没说。”
他这话像是在试探什么,莫苒苒全当耳旁风。
穆折见她装傻,微微一笑,意味深长:“代我向商总问好。”
说完摆摆手,推门走回宴厅。
莫苒苒盯着他的背影,眉头一点点皱起。
听他的意思,显然猜到那四百万的手表出自商砚之手。
正此时,商砚发来消息问她,有没有收到他帮忙准备的礼物。
莫苒苒盯着礼物二字,心说,那是礼物吗?
那是自己的命!
她认命地回了个嗯,还发了个小兔子转圈圈撒花感谢的表情包过去。
宴厅里,酒过三巡,气氛正酣。
席行舟在众人的起哄声中被要求演奏一曲,他大大方方地走上台,弹了一曲爱的华尔兹,现场的年轻男女们两两凑成一对,开始舞动起来。
将今晚的宴会推至高潮。
年轻人本就玩得开,席行舟明显喝多了酒,有点上头,一连弹了几曲之后,有人提议来个双人四手合奏,席行舟直接看向沈之晴,优雅地行了个绅士礼。
“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邀请沈小姐与我同奏一曲?”
所有人都看向沈之晴,她笑了笑,正打算答应,余光瞥见正和谢宁说话的莫苒苒,想起刚才自己丢的脸,心中实在咽不下那口恶气。
便心思一转,满脸歉意和为难:“我之前手受过伤,已经很久没摸过钢琴了,要不然……苒苒,你帮我上台和席先生共奏一曲,如何?”
这时的莫苒苒已经和谢宁告辞,正要离开,忽然察觉到所有人都朝她看了过来。
她维持着体面的微笑,不经意对上穆折的视线。
穆折笑得别有深意,拎着酒杯遥遥地敬了她一下,好似在说:看,我没捣乱,你也逃不开麻烦。
“怎么了?都看着我做什么?寿星在这里呢。”
莫苒苒今天喝多了酒,此时说话带着微醺的慵懒,尾音很轻,乍一听像是在撒娇,但她的表情却很淡。
虽然在笑,但那笑意却未达眼底,整个人看上去清清冷冷。
一瞬间,便让感觉出来她生气了。
有人好心提醒,说沈之晴请她上台演奏。
莫苒苒慢吞吞地重复了一遍:“让我上台演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