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挂天际,清冷的光辉洒在光州城的府衙上,似着急,想知道萧有和的捻太联军有什么准备。却不知洒下的银辉为这寂静的夜平添了几分肃穆。
府衙内,萧有和身披玄色战袍,负手立于大堂中央,眉心紧锁,似有重担压于双肩。他目光清澈,扫视帐内众将,众人或站或坐,脸上皆难掩忧色。
“诸位,今日召集大家,是为了商讨黄矮子诱敌之计失败后,我军应对之策。”萧有和沉声开口,声音低沉却有力,宛如黑夜中的惊雷,瞬间攫住众将心神。
黄矮子满面愧色,率先出列,单膝跪地,抱拳及胸:“末将无能,诱敌有失,致我军陷入困境,望将军恕罪!”他声音沙哑,透着几分自责与不甘。
萧有和摆手打断:“黄矮子,你且平身。此番失利,非是你个人之过,而是清军狡猾,早有防备。眼下最重要之事,是如何调整我军原定伏击计划,以应新变。”
众人闻言,纷纷陷入沉思。片刻静默后,黄文金开腔:“军师,依末将之见,我军原定于金兰山下伏击清军之计划,已然不可行。清军经此一役,必然对我军意图有所察觉,若我军执意按原计划行事,恐会陷入被动。”
萧有和微微颔首:“堵王所言甚是。那依你之见,我军该当如何?”
黄文金踱步向前,手指在地图上轻点:“清军现下对我联军战力有所忌惮,却也摸清了我军火药短缺之弊。我军当另寻有利地形,再行设伏。此处(指地图另一处)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且林木茂密,便于隐藏。我军可于此处设下新伏击点,待清军深入,再行攻击。”
“此外,清军已知我军有诱敌之谋,必然加强戒备。我军需多派小股部队,在各处制造动静,分散清军注意力,使其难以判断我军真正意图与主力所在。”赖文光补充道。
“嗯……”萧有和陷入沉思,目光在地图上来回扫视,似乎在权衡利弊。
此时,一旁沉默良久的将领赖文鸿突然出声:“末将有不同看法。清军虽有所察觉,但其内部也必有疑虑。我军何不将计就计,故意示弱,引诱清军深入我军腹地?”
萧有和眼神一亮,似有所悟:“愿闻其详。”
赖文鸿上前一步,拱手道:“末将以为,我军可先佯装败退,引诱清军追击。待清军深入我军预设战场,再以伏兵合围,将其一举歼灭。这招‘欲擒故纵’,或可迷惑清军,使其放松警惕。”
帐内一时寂静,众人皆在思量赖文鸿之计的可行性。
萧有和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黄矮子身上:“黄矮子,你勇猛有余,智谋也需提升。此次诱敌虽败,但你可愿再担重任,为我军再引清军?”
黄矮子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愕,旋即被坚毅取代:“末将愿往!定不负将军所托!”
萧有和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好!那我军便依计而行。堵王,你带人即刻筹备,在新地形处设下伏击。赖文光,你协同黄矮子,演好这出‘诱敌深入’的好戏。其余诸将,各司其职,整备兵马,养精蓄锐,待机而动!”
“末将遵命!”众人齐声应诺,因黄矮子诱敌落空带来的负面情绪尽皆消散。
月色渐浓,萧有和望着众人离去的背影,独自立于帐内。他知道,此计虽险,但却是眼下破局的良方。成败与否,皆系于诸将之智谋与勇猛。
“希望这次,我军能重创清军,扭转战局。”萧有和轻声呢喃,眼中闪过一抹坚毅,似要穿透这漫漫长夜,望见曙光初现的战场。
当晨曦的第一缕曦光,如同撕开夜幕的利刃,划破天际,将熹微的光晕倾洒在光州城的每一寸土地上时,整座城池仿佛从沉睡中苏醒,而府衙内,紧张的氛围已然在暗夜中沉淀、凝聚,此刻正随着曙光的绽放,向着未知的战场蔓延、升华,一场关乎生死存亡的血战,即将拉开帷幕,各方力量都在悄然积蓄,只待那战鼓擂响,将这紧张的序曲推向波澜壮阔的高潮。
金兰山下杀机四伏。萧有和身披重甲,手执佩剑,立于高处,目光如炬,扫视着山林间隐匿的捻太联军。三万之众,在六万楚勇面前本就兵力悬殊,如今清军又早有防备,生死存亡,皆在此战。
“报 - - !”一骑快马疾驰而来,黄矮子满身征尘,“将军,清军先锋已至,距此不过五里,似有疑兵之态,试探我军虚实。”
“终于来了。”萧有和剑眉微挑,眼中闪过一丝冷芒,“诸将听令,按计划行事!”
随着他一声令下,捻太联军暗潮涌动。赖文光率轻骑于山腰处燃起狼烟,一缕缕烟柱冲天而起,在朝阳下摇曳但丝毫没有画面的诗情画意。这惊天动地的阵仗,直把清军前锋吓得马乱人慌,牛东郊见状,嘿嘿冷笑。
“敌军果然在金兰山设伏!传令三军,谨慎前行,弓箭手、火枪队准备!” 牛东郊声如洪钟,稳稳压住阵脚。清军在他的指挥下,缓缓推进,如临大敌。
黄矮子见状,策马冲出,舞动双斧,大喝一声:“清狗们,拿命来!”他仿若下山猛虎,斧光闪闪,直取清军前锋。清军不敢大意,阵前的刀盾兵迅速结阵,长矛兵也紧接着围了上来,将黄矮子团团围住。一时间,刀斧相撞,火星四溅。
萧有和冷眼旁观,见清军阵型严谨,知硬拼无益。他暗中传令,让赖文光带精兵绕至清军侧翼,借山林掩护,悄然摸近侧击。赖文光得令,领着千余人,如灵蛇般在林间穿梭,向清军薄弱处迂回。
牛东郊虽疑有伏,但见黄矮子孤立无援,仍按捺不住心中杀意。他调遣精锐,试图前后夹击,直取黄矮子。就在这时,赖文光率部突然杀出,如神兵天降,直插清军侧翼。清军猝不及防,阵脚大乱。一时间,金兰山下杀声震天,喊杀声、马嘶声、兵器交击声响成一片。
就在牛东郊部陷入苦战时,斜刺里又杀出一军,牛东郊仔细辨认那旗帜,心下大安,原来却是陶茂林接应的人马杀到。
郭茂林远远地朝着牛东郊叫道:“牛统领休要惊慌,某来助你破阵!”麾下五千悍勇齐声呐喊一声,声浪震得林间宿鸟惊飞。黄矮子见状,双斧舞得更疾,借清军援军未稳之际,猛地发力,震开身周长矛,转身冲向赖文光方向,边冲边咆哮:“兄弟们顶住,援军即到!”
清军新到援军气势汹汹,赖文光部虽灵活穿梭,却也渐感压力。萧有和眸光微凝,挥手令徐广琛和朱一波率部出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