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灯照亮前方一小段路面,两侧的树影张牙舞爪地扑来,又迅速被抛在身后。在行驶到一个拐弯处时,司机放缓了车速。不远处停着一辆黑漆一体的德系奔驰,像是蛰伏在夜色中的野兽。
载着沈念棠的车稳稳地停在那辆奔驰后面。
车门打开的声音惊起了树梢上的夜鸟,扑棱着翅膀飞向远处。方御琛从奔驰上下来,皮鞋踩在碎石路上,发出细微的咯吱声。他穿着笔挺的黑色西装,领口微微敞开,露出锁骨的一小片阴影。月光描摹着他的轮廓,将他的侧脸镀上一层冷银。
他走到沈念棠那侧的车门前,伸手拉开车门。
夜风趁机钻入车厢,拂过沈念棠的脸颊,带起几缕发丝。方御琛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眼底闪过一丝晦暗的光。他俯身,手臂穿过她的膝弯和后背,将她直接从车里抱了出来。
沈念棠的身体软绵绵的,毫无反抗之力。
她身上盖着的那条毯子滑落在座椅上,露出里面单薄的棉布裙。方御琛的手臂肌肉绷紧,稳稳地托着她,大步走向自己的奔驰。他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山路上格外清晰,像是某种宣告。
走到车前,他微微侧身,用肩膀顶开车门,小心翼翼地将沈念棠放在后座上。她的头无力地歪向一侧,长发垂落,遮住了半边脸颊。方御琛伸手拨开她的发丝,指尖不经意间擦过她的皮肤,触感细腻温热。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呼吸不自觉地加重。
就在这时,车外传来脚步声。一个身穿黑色上衣的保镖弯着腰走过来,恭敬地站在车窗旁等待吩咐。方御琛缓缓降下车窗,夜风夹杂着草木的气息涌入车内。
“把这辆车处理干净。”
他的声音低沉冰冷,像是淬了寒冰。保镖点头应下,转身走向那辆载过沈念棠的车。方御琛升上车窗,将外界的嘈杂隔绝在外。
车厢内重新归于寂静。方御琛的目光再次落在沈念棠身上,她依旧沉睡,呼吸平稳。他伸手将她揽入怀中,让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她的发丝垂落在他的胸前,带着淡淡的皂角香,混合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花香,让他忍不住低头轻嗅。
“我们又见面了……”
他低声呢喃,指尖抚过她的脸颊,动作轻柔得像是在触碰一件易碎的瓷器。
“你说,你的丈夫会找到你吗?”
窗外的树影掠过,斑驳的光影在他脸上跳跃,勾勒出他深邃的眉眼和高挺的鼻梁。他的眼神逐渐变得幽深,像是暗潮汹涌的深潭。
车子驶离山区,融入京市的夜色中。路灯的光晕透过车窗洒进来,在沈念棠的脸上投下忽明忽暗的光影。方御琛的手指缠绕着她的发丝,一圈又一圈,仿佛这样就能将她永远禁锢在身边。
他的呼吸渐渐变得灼热,胸膛起伏的频率加快。怀中的女人如此柔软,如此脆弱,毫无防备地任他摆布。他的指尖从她的脸颊滑到颈侧,感受着脉搏的跳动,一下又一下,像是无声的诱惑。
“沈念棠……你就留下来永远陪着我吧。”
他低声唤着她的名字,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渴望和某种近乎偏执的占有欲。窗外的霓虹灯映在他的眼底,折射出危险的光芒。
车子最终驶入一栋隐蔽的别墅,铁门缓缓关闭,将外界彻底隔绝。方御琛抱着沈念棠下车,大步走向屋内。
方御琛抱着沈念棠走上楼梯,皮鞋踩在木质台阶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二楼走廊的壁灯泛着昏黄的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在深褐色的墙纸上,像一幅摇曳的剪影。他的手臂稳稳地托着她,指尖能感受到她棉布裙下纤细的腰肢,仿佛稍一用力就会折断。走到客房门口时,他忽然停下脚步,低头凝视怀中的人。
月光从走廊尽头的窗户斜斜地洒进来,落在沈念棠的脸上。她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鼻尖微微翘起,唇色因药效而略显苍白,却依然柔软如花瓣。方御琛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晦暗的光。他原本打算将她安置在客房,可此刻却改了主意,转身朝走廊另一头的主卧走去。
主卧的门被他用肩膀顶开,一股淡淡的檀香气息扑面而来。房间宽敞简洁,灰白色的床单铺得一丝不苟,深棕色的衣柜和书桌透着沉稳的质感。
窗外的树影被风吹得晃动,在窗帘上投下婆娑的暗影。方御琛轻轻将沈念棠放在床上,她的身体陷入柔软的床褥中,乌黑的长发散开,衬得肤色越发白皙,像一幅水墨画中晕染的留白。
他站在床边看了许久,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的纽扣。窗外传来几声虫鸣,衬得夜晚愈发静谧。就在这时,房门被轻轻叩响。
“进来。”
方御琛的声音低沉而克制。
门被推开,一位头发花白的德国医生走了进来。约翰穿着整洁的白大褂,手里提着棕褐色的皮箱。他的目光在触及床上的沈念棠时明显顿了一下,随即转向方御琛,眉头微皱,
“方先生,您不是有严重的洁癖吗?怎么……”
方御琛的嘴角微微勾起,眼底浮现出一丝罕见的柔和,
“我也很奇怪,为什么遇到她,我的病就好了。”
他的声音很轻,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某种确认。
约翰点点头,没再多问。他戴上橡胶手套,走到床边为沈念棠检查。冰凉的听诊器贴上她的胸口时,她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平静。约翰收起工具,对方御琛说道,
“药效很快就会过去,她应该不久就能醒来。”
方御琛“嗯”了一声,抬手示意约翰可以离开。
房门关上后,房间再次陷入寂静。他脱下西装外套随手搭在椅背上,又解开腕上的手表,金属表链在灯光下泛着冷冽的光。他俯身为沈念棠掖好被角,指尖不经意间擦过她的脸颊,触感细腻温热,让他的呼吸微微一滞。
衣柜的门被他轻轻拉开,取出一条洁白的浴巾后,他走进了卫生间。
不一会儿,哗啦啦的水声响起,蒸腾的热气模糊了磨砂玻璃门上的身影。
水珠顺着他的发梢滑落,流过精瘦的胸膛和紧实的腰腹。他仰起头,任由热水冲刷着脸庞,睫毛沾湿后显得更加漆黑。脑海中浮现出沈念棠安静沉睡的模样,他的胸口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热意,呼吸不自觉地加重。
浴室的水声持续了很久,直到窗外的月光被云层遮蔽,房间里的光线变得更加昏暗。沈念棠的眼睫轻轻颤动,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灰白色的天花板映入眼帘,陌生的环境让她一时恍惚。她试图撑起身体,却发现手臂还有些发软。就在这时,浴室的水声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