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一瘸一拐的阿娆就往凌妃的寒霜殿走去,此时正是春日,花园里的花开得正艳丽,不少妃嫔的声音都从花园里传了出来,阿娆带着云竹绕开花园,一头栽进了旁边的小路。她知道凌妃时常在那里练武。
没走多久,两人就听见了一阵呼啸凛冽的风声在不远处响起,地面被打得砰砰作响,仿若地裂一般。云竹吓得脸色一白,慌忙拉住阿娆的袖子,“主子,我们为何要来这里啊?寒霜殿的凌妃娘娘不喜陌生人靠近的,咱们还是先回去吧?您膝盖上的伤还没好呢!”
阿娆撇开她的手,兴致勃勃往前冲,“我找凌妃娘娘自然是来抱大腿的,眼下舒妃肯定是将我当做了眼中钉肉中刺,若是我再不找一个靠山,那我岂不是要被磋磨死了?”
一本正经的说辞让云竹吓得脸都白了,我的主子啊,您不知道这深宫哪怕一个石头都长了心眼儿吗?您这样大大咧咧找凌妃娘娘当靠山,也不知道凌妃娘娘同不同意啊?!
“主子,可凌妃娘娘向来独来独往,若是您一心想要攀扯反倒惹了凌妃娘娘不快,那岂不是又让凌妃娘娘成为您的敌人了?这可使不得啊!不若咱们回去从长计议可好?”
阿娆闻言想了想,回头看着云竹,“云竹,你什么时候这么能说会道了,那你帮我想想如何赢得凌妃娘娘的欢喜吧?她喜爱练枪,那我就在旁边给她鼓掌;凌妃娘娘若是用膳,我就在旁边为她研墨;凌妃娘娘若是睡觉,那我就给她守夜!”
云竹:······
她正要说话,不远处却忽然传来一道鞭声,那鞭声呼啸着往阿娆这边劈来,却不知为何方向一转砸到了另一侧的地上,地面瞬间裂开浅浅一层口子。
“什么人?”阿娆和云竹对视一眼,拨开草丛走了出去,眼前的女子穿着合身的黑色劲装,眉眼冷肃,手中长鞭对着她们,眼神冷酷。
云竹下意识靠近阿娆,两人抱在一起,像是可怜又无助的鹌鹑。那黑衣女子闻言拧眉,目光自阿娆和云竹身上一闪而过,随即扬了扬鞭子,“寒霜殿不欢迎外人,还请二位速速离去。”
阿娆正想说些什么,余光瞥向她那高高举起的鞭子,即将脱口而出的话又识时务的咽了回去,然后和云竹手牵着手转身跑了,步伐一瘸一拐的,怎么看怎么有喜感。
黑衣女子收起鞭子的功夫就发现两人跑了,她冷酷的眉眼闪过一丝疑惑,面前忽然劲风一闪,一个杏色衣衫的女子出现在原地,她单膝跪地,“主子。”
另一边,阿娆跑得足够远了才有空停下来喘息,听着凌妃对她的好感度升到25,她不动声色地舒展眉宇。“不跑了,我跑不动了,我腿好痛。”
云竹闻言连忙蹲下来给阿娆按了按腿,身子忽然一轻,被提了起来,面前貌美精致的少女没好气地昵了她一眼,口中嘟囔道,“谁让你在外面给我按腿的,若是旁人看到该说我虐待你了。”
云竹虽然不明白自家主子如今怎么变得别扭又可爱,但她着实是喜欢不已,闻言难得大着胆子揶揄道,“主子对奴婢最好了,在欣月殿里主子最宠的就是奴婢了,奴婢心中可清楚了。”
话音落,她便见眼前娇艳如牡丹的少女面色覆上一层薄粉,似是被打趣得恼了,伸过手来轻掐了她一把,“让你打趣我,回头我也让你抄佛经。快走吧,回去给我的膝盖涂药,我明儿还要来寒霜殿。”
云竹啊了一声,面露苦色,“主子,方才凌妃娘娘都朝咱们甩鞭子了,看着可凶了,定然是不耐烦咱们再去的,要不咱们再想想别的法子吧?”
一主一仆边走边说,只见其中一人正色道,“谁说凌妃娘娘凶了,凌妃娘娘多温柔呀,你瞧着她是要使鞭子,其实是吓唬咱们呢,明日我给凌妃娘娘做些我擅长的糕点来,只要我一直去,说不定有一天凌妃娘娘真的会愿意成为我的靠山的,这就是什么金什么诚?”
少女一半身子靠在云竹身上边嘀咕着,“主子,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呀,云竹你真聪明,比我也不差了。”
两人离开的地方忽然出现了一抹杏色劲装的身影,她腰间缠绕着鞭子,眉眼清丽,却好似覆盖了一层淡淡的寒霜,让人不敢靠近。但她刚才却听见那人说她,温柔?
第二日大早,阿娆就使了些银子在小厨房里做了两碟精致漂亮的糕点,云竹在旁边看得目不转睛,连连称赞,“主子的手真巧!做出的小兔子惟妙惟肖,真好看!”
阿娆闻言得意地扬了扬下巴,声音也带着些雀跃,“那是自然,我入宫之后就苦练这门手艺,就是为了要震惊旁人的,云竹,你的反应我很满意,喏,给你吃一块。”
云竹哑然失笑,她算是知道了,自家主子就爱听好话,奉承话,若是说的好听话越多,主子便会笑得越灿烂,连花园里的花都不及主子眉眼动人。
做好糕点,云竹便见主子将两份糕点放在两个食盒里,然后交给她端着。
“这一份是给凌妃娘娘的,这一份是给皇上的,皇上每日为了政务都顾不上用膳了,这些糕点也能起些作用。”
她说的没错,虽说裴鄞的帝位经常让人说闲话,但他这个皇帝当的实在没话说,自他登基以来,外敌不敢进犯,百姓安居乐业,海清河晏,国泰民安,朝臣中本对他的皇位存疑的大臣也在裴鄞的才能下变成他的死忠粉。
毕竟谁当皇帝他们都是大臣,但一个昏庸的皇帝和一个能干的皇帝,这可是两码事。也因此,即便裴鄞如今子嗣艰难,但那些大臣也只是在忙着出主意,而非否定他的位置。
“主子,那咱们先去送哪一份啊?”
“你傻啊,自然先去送皇上的,皇上如今说不定还饿着呢,若是饿坏了身子可怎么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