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无常被爷爷一卦提点,顿时茅塞顿开,连喊高人,甚至要给爷爷支付重金。
可这钱爷爷可不敢要,盗墓人的钱不是他自己的,是墓中死人的,蒋无常的钱都不干净,爷爷哪敢收。
爷爷这般,蒋无常更加尊崇了,不愧是高人,若是他者,见钱就眼开了,哪有推脱之理。
只有道行高的人才会将钱财看作身外之物,爷爷此举,甚入他心。
可爷爷说过,算卦这事有损卦者,或五弊三缺,或天道不容,所以算命绝对不可能免费,如果想做善事,可以去善堂,谁来摆摊算命啊!
蒋无常也非常会做人,说这次算他欠爷爷的,日后若找他,这笔债必还,不管爷爷提出什么要求,他都会义无反顾的答应。
要知道,提点别人生出孩子,有了香火,这是何其大的恩情?蒋无常自然是千恩万谢,对爷爷感激涕零。
现在我已经将车开到了戈壁滩附近,举眼望去,确实有很多坟堆在那头,每个坟堆仿佛都蒙上了沙影,好像覆盖着人皮的活人。
我下车朝着坟堆走去,不时听到恐怖的呼呼声,似乎有人在我耳边喘气,大半夜的坟场确实有些邪门,但也没有发生实质性的怪事。
只不过若真有鬼跳出来害我,那也只能怪他时运低,遇到了我李子夜。
走到坟堆深处,我喊了一声道:“蒋无常,李天残的孙子李子夜前来求见,前辈在吗?”
我一喊,阴风更甚了,呼呼作响,仿佛这群死人在抗议我打扰它们休息了。
就在此时,一个老头从坟后面钻了出来,蓬头垢发的,衣服破旧,年老的皱纹上粘着一些风沙。
“别吵,别吵,都给我安静点,再吵我把你们的坟都撅了。”
那老头骂了一声,突然阴风就停了,再无声息,他的话真好使。
这群鬼也不得不相信他的话,因为他真会撅坟,什么大墓都没盗过,这些小坟堆还不够他撅的。
这时候他站了起来,身体都有些佝偻了,他慢慢走到了我的身前,然后上下打量着我。
“像,真像啊,简直一模一样。”
蒋无常看着我不停嘀咕着,但这句话我已经听了不止一次,见过我爷爷的故人都说过类似的话,孙子像爷爷,无可厚非。
“老人家,你有孩子了吗?”我连忙朝他问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问这个,可能是好奇,或许也是想知道爷爷的卦准不准。
“嘿,别说孩子,孙子都有了,跟你差不多大,不过他们没在河西,这里的坟堆都是以前战死在这里的英勇将士,我守他们的墓,功德无量,你爷爷真厉害啊,救了我们蒋家。”
蒋无常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真心夸奖着我爷爷。
如果没有我爷爷,蒋无常就断后,此恩大如天。
“对了,你爷爷怎么样了?”蒋无常又转口问道。
“去世了,上两个月的事情。”我回答道。
蒋无常有些失落,只能摇头叹息。
“没想到他走在我前面,真是可惜了,我一个盗墓活的比他长,真是搞笑。”
“对了,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我欠你爷爷一笔债,也该还了,再不还,我都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命还,我都这个岁数了,呵呵呵……”
蒋无常苦笑了起来,有些无奈,不过生死有命,他都这岁数了,又有了香火,还有什么看不开的。
我三更半夜来此处找蒋无常,肯定不是斋聊天,既然他都开口了,那我也顺水推舟,不用跟他客气了。
“老人家,你盗墓多年,肯定不止钱财,有什么宝贝吗?”
蒋无常皱起了眉头,有些疑惑的问道:“嘿,当年你爷爷嫌弃我的钱是死人钱,不敢收,现在你倒跟我要起了死人东西了?”
“我跟爷爷不一样,我是阴生子,相当于半个死人,死人的东西我不怕。”
“你居然是阴生子?莫非你们李家……”蒋无常有些惊讶,围着我转看了半圈。
“老先生为何如此惊讶,莫非你没听说过阴生子吗?”
按道理来说,蒋无常盗过这么多墓了,也算老江湖,什么没有听说过,不该对阴生子如此惊讶。
“那倒不是,我二十五岁那年,还盗过一个母子棺,里面的婴儿甚至会啼哭,这种邪门的就是阴生子,特别可怕。”
“可像你这种活生生的阴生子,甚至能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的,我闻所未闻!”
“阴生子本是死人,不可能如你这般,太诡异了。”
蒋无常看着我,甚至感觉到毛骨悚然,他可是下过无数墓穴,见过许多恐怖怪事的盗墓者。
这把年纪还能吓到他的事,着实不多。
可我觉得,一个人不可能知晓天下怪事,我已经长这么大了,而且和常人无异,说明阴生子的里外乾坤,没人比我爷爷更加精通。
“老先生,我爷爷的神通,或许不是你我所能猜测的,阴生子有关生死和阴阳,就算是我本人,也无法知晓全部。”
“对的对的,你说的对,是老夫妄自菲薄了,李天残的本事,确实大到不是你我所能理解的。”
“此事就略过吧,你要死人宝物,我这里是有的,赠予你无妨,我都快入土的人了,拿着也没用,后代也不敢给他们用,怕发生什么恐怖的事情,害了他们。”
蒋无常说着,爬回了坟堆后面,那里好像有个小矮屋,他在里面摸索了半天才出来,等再见到他的时候,手里多了两样东西。
左手拿的是一颗拇指大小的珠子,那珠子在黑夜中忽明忽暗,仿佛流转着阴阳之力,很是奇怪。
右手拿的是一串铜钱,那铜钱我倒是认识,应该是辟邪的五帝钱,将其挂在身上,可以镇邪镇崇,效果很好。
也不知道蒋无常盗了清朝的哪位皇帝墓,才能弄出来了这玩意。
可我对五帝钱没有兴趣,因为我有黑木剑和雷亟就足够了,身上还有杀神白起的棺材钉,这三样都比五帝钱好使。
相比于五帝钱,我对那颗更加的感兴趣,于是我指了指珠子问道:“这玩意有什么用?我想要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