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安静啊,列车上也没有什么乘客,鬼的气息也是一点都察觉不到……”坐在座位上的立花响一边吃着盒饭,一边观察着车厢内的状况。或许是无限列车上频发的失踪事件导致人们对这辆“食人列车”敬而远之,一整节车厢下来都不超过十五个人,这还是在算上乘务员的情况下。
而且这节车厢的乘客看上去也都神情惶惶,很显然,如果不是有什么必须登上这趟列车的理由,他们大概也想离这里越远越好,这样一来就显得还在安心吃便当的立花响很异类了。
“小姑娘,你不害怕吗?”坐在立花响对面的是名看上去四十来岁的中年妇人,身边没有其他亲戚跟着,独自一人带着个包裹,衣着看上去不算华丽,但也没有补丁,应该是中产家庭出来的,“听说这列车会吃人啊……”
“大姐你放心吧,有我在,这节车厢不会出事的。”立花响咽下嘴里的牛肉块,拍着胸脯、一脸自信地表示这里她照着了,“别看我这样,我还是很能打的。”
“不是能不能打的事情……”以立花响那毫无威慑力的可爱长相,妇人只当这孩子还年轻,不知道世间险恶,对失踪案没什么认知,“听大姐一句劝,要是这趟没出事,下次别坐这辆车了,这上面怕是……有鬼啊……”
“嗯?您知道鬼吗?”听到妇人提起鬼,立花响的眼神变得犀利起来,上了些年纪的人确实会比年轻一代知道得更多些,眼前这位说不定就是曾经遇到过鬼的那一类,真要如此的话,她也不需要藏着掖着了,“吃人的那种鬼?”
“诶?小姑娘,莫非你也……”对面妇人的反应看起来比立花响还大,毕竟鬼这种存在还是很少见的,年轻一代应该很少有人知道,“既然知道,就更应该离这里远一点了。”
“那大姐你是为什么要上这辆车呢?”立花响没有接妇人的话,她看得出人家是好心,但她走这一趟就是奔着解决问题来的,自然没有下车的选项,比起这个,她更关心老妇人在知道可能有鬼的情况下,为什么还要登上这辆列车。
“没办法,今早突然接到医院的信件说我女儿受了重伤,我这不是赶着坐列车到她那去照顾嘛。”提起自己那倒霉的女儿,妇人也是悲从中来,神情沮丧,“虽然治疗她的医院说是有好心人付清了医疗费,连陪护都找好了,但我还是不放心,我毕竟就这一个女儿……”
“令嫒会没事的。”立花响严肃了神情,她没记错的话,杏寿郎说他昨晚在附近车站救下了一个受了伤的少女来着,说不定就是妇人的女儿,毕竟鬼杀队对受鬼伤害的人一向友好,付清医药费什么的,听上去是财大气粗的产屋敷家会干出来的事情,“是因为鬼的袭击吗?”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吧……”就算是鬼杀队安置的受害者,给家属的信件里也不会光明正大地提到鬼,他们又不清楚收信人知不知情,对于普通人来说,不知鬼,不遇鬼,平安地度过一生才是最好的,“话说小姑娘,你很了解那些怪物吗?”
到底是活了这么多年,聊到现在,妇人也渐渐回过味儿来了,眼前这女孩貌似不是普通人,仔细看来,这身羽织也和她印象中灭鬼人的形象重合,只是她当年遇到的没有这么年轻就是了。
“算是吧。”立花响微微掀开羽织,露出腰间别着的日轮刀,虽然她不擅长刀法,但也不是完全不会用,加上这东西带在身上也算是个信物,她还是特意要来了一把的,这会儿正好派上用场,“还有我的两位同事也在列车上,大家都会没事的。”
“这样啊……”发现对面坐着个灭鬼人,还有同伴一块上了车,妇人的表情明显放松了许多,唇角不自觉地勾起,“多亏了有你们啊……”
“不过你们也要小心,大姐我虽然没什么本事,但这直觉向来很准。”妇人的表情又变得严肃起来,她对立花响最开始的话信了几分,但少女毕竟年轻,她还是有些担心,“如果真的是鬼的话,怕是没那么好对付,毕竟是三十多条人命啊,这不声不响地就……”
“没事的,这些我们都知道。”眼见妇人的情绪又有失控的趋势,立花响握住了她的手,金色的眸子直勾勾地与之对视,嘴角挂起温和的微笑,“放心地交给我们吧,等一觉醒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姑娘你……”或许是少女的自信感染了她,妇人张了张嘴,千言万语到了嘴边,最后还是化作了一抹释然的笑,“拜托你们了。”
“大姐我这来得匆忙,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不嫌弃的话,尝尝咱自家做的和果子吧。”妇人解开包裹,拿出一个小盒包装的点心,看上去她家里就是做点心生意的,“不过姑娘你看着还这么年轻,可千万别出什么事啊……”
或许是看立花响和自家女儿差不多年纪,妇人这关切的话语就停不下来,姑且是一番好意,立花响也只好乖乖受着,硬是没有打断她的话语,顺手把和果子收在一边,打算回去再吃。
“你好,请出示您的车票……”
“好……”专心听着妇人讲话的立花响没有注意到乘务员帽檐下略显古怪的表情,只是在看到那身制服和检票的口吻后下意识地递出了车票,等到车票剪完口放回来后,立花响才隐约觉得这人的语气恹恹的,不由得皱起眉头,但等她想要去找那人的身影时,却发现他已经去到下一节车厢了。
“奇怪的感觉,我忘记什么重要的信息了吗?”直觉告诉立花响那个乘务员有古怪,但那人身上没有鬼特有的那股让她生理性不适的感觉,少女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
“还是小心点吧,毕竟还有这么多普通人在……”立花响打了个哈欠,看着眼前停止唠叨开始打盹的妇人,一阵困意也开始上涌,“怎么突然,这么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