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炎敬望着面前黑着脸的冬荣,面色难堪。
刚刚他让自己马上收拾行李,立马离开盛府。
知道自己的计划暴露了,文炎敬也不再逗留。
哪怕他离开盛家,日子会过的苦一点,可他也不是没有骨气的人。
文炎敬只是没有想到,这盛家五姑娘脾性如此恶毒。
他不过打扰了她一次,还表现的那般温和有礼。
她不理人也就罢了,竟然把这件事还捅到了盛纮面前。
冬荣冷着脸送文炎敬出了盛府。
转身又去了,六姑娘因为管家而新搬进去的院子。
明兰听冬荣说完盛纮的传话。
对于父亲这么严厉的训斥,她有些诧异。
给小桃使了个眼色,小桃了然,快步走上前,悄悄给冬荣塞了一个荷包。
冬荣暗中掂了掂荷包的重量,大概有二两银子,心中颇为满意。
看在银子的份上,他也愿意透露点消息给六姑娘。
“主君今日进内院的时候,看到住在外院的举子。”
“不知为何迷失了方向,差点闯进内院。
“而后院守门的婆子竟然喝醉了,靠在墙上昏昏欲睡。”
他没有说文举子撞见五姑娘的事,他知道,要是想长长久久的伺候主君。
有些事能透露几分,给自己换点银子,有些事说了,他也就没办法伺候主君。
明兰听到问题这么严重,悄悄捏紧帕子,让小桃送冬荣出去。
盛老太太送来的女使翠微,此刻也有些害怕,她斟酌着用词劝道。
“六姑娘,立威的事不能在等了。”
明兰也有此想法,她拍了拍翠微的手。
“我知道,后院守门的婆子出了这么大的疏漏。”
“我要是没有表示,恐怕父亲会亲自出手。”
“外男私闯内院,这件事要是传出去,盛家女眷的名声都得受到影响。”
明兰本来还想借助王大娘子的威势,处理院子里面各怀心思的女使。
毕竟她年纪还小,没有大娘子多年积累的威势。
也因为这些年她在盛家藏拙,凡事不轻易出头,让盛家的仆妇们都不害怕她。
今日要是五姐姐管家,院子里的女使敢这样糊弄她吗?
她们不敢,因为她们知道五姐姐做事有原则,只要敢犯错,眼泪和借口根本派不上用场。
可谁知计划赶不上变化,守门的婆子出了如此大的疏漏。
要是她在不管,祖母为她费心求来的管家之权,恐怕真的要被收回去。
第二天,林小娘送来的侍女又打碎了一个茶盏。
明兰直接吩咐人,把她拉下去发卖。
她还借机把几个不听话的人,该打板子的打板子,该扣月钱的扣月钱。
院子里的女使,被六姑娘的凌厉手段吓到了,再也对她的话阳奉阴违。
明兰把盛家各处仔仔细细的处理了一遍,尤其是内院守门的婆子。
凡事敢喝酒上值、打盹、看见外男不阻止的婆子,一旦发现,直接发卖。
这些手段是大娘子教五姐姐的时候,她跟在大娘子身边学的。
五姐姐不会主动帮她,可是要她想要学这些。
五姐姐也会给她创造机会,她能感觉到,五姐姐很欣赏她向上的劲头儿。
晚上的林栖阁
林檎霜在烛火下,柔弱的跟盛纮哭诉起来。
说六姑娘明兰,看不起她是个妾室,竟然把她送去女使的直接发卖了。
盛纮对这些偷懒耍滑的仆妇还有怨气,说了句“发卖的好”,便闭眼入睡。
林檎霜看他这样子,气的心口直疼,可她一点也不敢表现出来。
她清楚的知道,在盛家,她能依靠的唯有盛纮的爱。
叶国公府
叶鼎之看完如兰的信,便把康大娘子的事抛在脑后。
阿文见国公爷看完信,忙把国公爷放信的紫檀木信箱拿过来。
叶鼎之抚平信上的折痕,爱惜的摸了摸信封,不舍得把信放在信箱里。
阿文看国公爷这样,真想告诉他。
既然那么想念未婚妻,多送几封信就好了,干嘛在这自苦。
叶鼎之不知道他的想法,要是知道,定然会告诉他。
他倒是想送,可那样的话,如兰一定会嫌弃他太黏糊。
三天后,葳蕤轩的正厅里。
王大娘子和王老太太抱头哭了一场,王舅母和盛纮在旁边安慰她们两个。
由于王家人来的匆忙,剩下的几个孩子都在上课。
小辈只有盛如兰待客,听到脚步声。
她看向走进来的人,发现是王舅舅。
如兰有些惊讶,不过还是站起来行了一礼:“舅舅安好”
盛纮听到声音,心头一惊,忙回头一看。
还真是大舅兄来了!
他快步走到他身边,试探性的问道。
“舅兄这是调到汴京任职了,怎么没递消息来。”
“如此我才好为你接风洗尘。”
他此话一出,如兰注意到,王舅舅脸臊红了。
王舅母看王老太太的眼神,带着浓浓的怨气。
盛纮见大舅兄如此尴尬的模样,心里升起一个不好的猜测,他满脸不可置信。
“舅兄这次可是私自回汴京。”
王老太太整理好情绪,温声对大家解释道。
“他大妹妹现在危在旦夕,他自然要回汴京帮着想办法。”
“至于私自回京这事,王家还有些人脉,不会有什么问题。”
王大娘子不太懂这些官场规矩,也跟着附和道。
“大哥你和母亲一起来了汴京也好,姐姐如今出这样的事情,我是什么办法也没有。”
如兰和父亲对视一眼,都知道今日这事不好解决。
地方官员私自回汴京,很有可能会被夺官。
要是有人再给你扣个谋反的帽子,掉脑袋都有可能。
即使王家有人脉、有能力,可以抹平此事,恐怕王舅舅以后升迁也无望。
王老太太又不是王大娘子,她老人家对做官的这一套,可是熟悉的很。
她怎么会不知道,这样做对王舅舅的危害,可她偏偏就做了。
王老太太用力拍了拍腿,怒气满满道。
“我的若与这些年,在康家兢兢业业的做着大娘子。”
“没想到她如今出事了,康家的主君对她竟然不闻不问。”
“只有若与那可怜的儿子,成天为母亲奔波。”
“可若与的儿子,如今才多大,他哪里能有好的办法。”
“可不得,我们这些做长辈的帮帮这个可怜的孩子,让他不至于早早没了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