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翠上前道:“娘娘,皇上身边的小厦子来了。”
小翠是甄嬛回宫时,和霏雯等人一起派过来伺候甄嬛的宫人,流朱出去还没回来,小翠便顶了上来。
“让他进来吧。”
“是。”
小厦子进来跪下:“奴才给莞妃娘娘请安。”
“起来吧。”
“皇上在九州清晏等候娘娘,请娘娘即刻前往。”
“知道了。”该来的还是要来,甄嬛摸了一下藏在袖口的假死药,这药原本是给自己的,回宫之后本以为用不到了,想不到如今派上大用场。
事关甄嬛和果郡王,如果他俩有私情,流朱和槿汐都是见证者,而槿汐如今是苏培盛的妻子。
皇上不能保证苏培盛在这种事上会不偏私,所以就有意提拔小厦子。小厦子虽然是苏培盛的徒弟,但是他明白识时务者为俊杰,当初苏培盛进慎刑司,小厦子试探了那一下就收手了。
从这里就能看出,对方识时务,又知道感恩。是个好苗子。
就是嘴巴有点大。
不过没事,说的都是些不重要的。
……
甄嬛缓步进入九州清晏,一进门就见皇上盘腿坐在榻上,旁边有另一个穿红衣的小太监给他扇风。
小厦子道:“皇上,莞妃娘娘到了。”
“皇上万福金安。”
皇上没有睁眼:“你来了。”
甄嬛起身接过小太监手中的扇子:“你先下去吧。”随后坐在皇上脚边替他扇风:“如今还是春日里,皇上怎的满头大汗?”
皇上睁开眼睛,盯着眼前这个女人,突然毫无征兆的抬手就是一巴掌。
尽管身子没有大幅度的动作,只是稍稍一个抬手,但皇上毕竟是男人,那力度也是不轻的。
甄嬛捂着脸双膝跪在皇上面前,等候皇上发话。
“你入宫多年,朕是第一次打你。”
“皇上要打,臣妾自然承受,只是臣妾做错了什么?还请皇上明白示下。”
“明白示下。”皇上看着眼前这个揣着明白装糊涂的女人,抬手让旁人都退下:“弘曕,到底是谁的孩子。”
甄嬛道:“皇上前日不是已经滴血验亲,证明了臣妾的清白。”
“滴血验亲。”皇上恨不得将此人千刀万剐:“朕也好奇,胧月和弘曕、灵犀是同父同母,为什么胧月和灵犀的血会融的那么慢。与弘时的甚至没有融到一起。”
甄嬛眼中闪过一丝震惊,她原以为那血是三阿哥的,本来已经想好说辞,想不到,三阿哥居然把胧月带来了。
“孩子或像父亲,或像母亲,两个孩子许是相融的慢些……”
“要是把水放到大太阳下一天,人和狗的血都能融合!”皇上拿出身后的合婚庚帖甩在甄嬛脸上:“说!你当初执意离开朕,是不是就为了和他苟且!”
甄嬛见合婚庚帖果然落在皇上手中,心一横:“皇上明鉴,臣妾并不知道有这个东西,臣妾当初离宫,也是因为被那句莞莞类卿给伤到了,这些皇上都是知道的呀!”
“臣妾在离宫后确实有碰到过果郡王,但那也都是在舒太妃的安栖观中,臣妾有次上山砍柴口渴,看到有一个道观便进去讨杯水喝,谁知竟是舒太妃的安栖观。”
皇上见甄嬛还在狡辩:“朕审问过甘露寺的姑子,在皇后去甘露寺祈福的前一个月,静白安排你去打扫大殿。当时果郡王就去找你了,他还把你带走,一个时辰之后你才回来,朕说这果郡王怎么会突然要给惠嫔、敬妃和胧月画像。而且果郡王在胧月周岁时带来的那些衣服,朕找绣娘比对过,就是出自你手!”
“废妃与王爷私通是大事,所以那些姑子最初都闭口不谈,是直到朕亲自问,她们才肯说实话。”
甄嬛故技重施,只露出自己的眉眼:“皇上,臣妾惶恐,臣妾不是未经人事的闺阁女子,自然知道果郡王的心思,所以就是因为知道,才一直不敢声张,一男一女,吃亏的总是女子,臣妾也怕皇上会疑心妻儿,故此隐瞒,却不知果郡王竟然……”
“你说这一切都是果郡王的一厢情愿。老十七昨晚也说那是他的一厢情愿。”皇上微微俯身,恰起甄嬛的下巴,让她抬起头来:“既然这都是他的痴心妄想,那不如就让弘曕与老十七滴血验亲,嬛嬛以为如何。”
甄嬛强压内心的恐惧,但是一想到只要在水中加入清油,什么血都不会相融,便硬着头皮道:“只要能消了皇上的疑心,臣妾愿意。”
“朕疑心。”皇上一把将其甩开:“朕不能不避讳他,从小皇阿玛就最疼爱老十七,若非群臣反对,此刻,坐在朝堂御座上的就不是朕了!何况诗书也好,骑射也罢,都是皇阿玛细心教导,自然样样都胜过朕。朕不让他接触政务,他就想了这样的法子,让他的血脉登基为帝,让他的孩子登基!”
“皇上,果郡王不会。”
“你怎么知道他不会?你又不是他,你怎么知道他的心思?还是说他的心思都会告诉你?”
甄嬛低下头:“臣妾不敢,臣妾是揣度着,果郡王对皇上索来恭敬……”
“再恭敬的人都会起疑心,更何况皇阿玛本就属于他做太子,难保他不会对皇位有觊觎之心。皇家有手足之情,更有君臣之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甄嬛大惊,可她知道,现在最要紧的便是保住自己和一双儿女,何况她还有假死药:“让皇上疑心至此,果郡王死不足惜。”
皇上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后对甄嬛伸出手:“那就用你的行动证明,你对他并无私心。”话落,一包毒药便出现在甄嬛的手中:“一切朕都安排好了,他此刻在桐花台等着朕与他宴饮,你代替朕去,朕等你的好消息。”
“臣妾遵旨。”
“小厦子,送莞妃去桐花台。”
“嗻。”
等甄嬛走后,皇上抬手叫来夏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