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力破解行不通。”眼镜男推了推镜框,声音发抖,“这个副本会预判我们的行动。”
忽然,黎鸢注意到一个奇怪现象。牢房各处的锈蚀程度不一,栅栏右下角锈得最厉害,而左上角几乎全新。
她抬头望向天花板,那些孔洞周围的金属也毫无锈迹。
她拽了拽同伴的袖子,“祁因,你看锈蚀分布。”
祁因顺着她的指引观察,眼睛逐渐亮起:“潮湿环境应该整体锈蚀才对,除非……”
“除非锈蚀是被设计好的陷阱。”黎鸢接上他的思路,“引导我们攻击最脆弱也最危险的点。”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看向左上角几乎全新的栅栏。
“但那里看起来最结实。”祁因皱眉。
“但是也最安全。”黎鸢脱下外套缠在手上,试探性地推了推左上角的铁条。
毫无反应。
“过来帮我。”
两人合力推拉铁条,这次没有机关触发,但铁条依然纹丝不动。
“时间不多了。”祁因瞥了眼手环,还剩18分钟。
黎鸢从靴筒里摸出一把小折刀,将刀刃插入铁条与墙体的接缝处,开始来回锯动。
“聪明!利用金属疲劳!”眼镜男恍然大悟,也掏出工具加入。
其他玩家见状,纷纷效仿。
刘猛骂骂咧咧地走过来,用蛮力掰扯铁条。
“嘎吱——”
经过五分钟的努力,左上角两根铁条终于出现松动,黎鸢的虎口已经磨出血泡。
“再使把劲!”祁因额头青筋暴起。
“砰!”
铁条断裂的瞬间,牢房内爆发出一阵压抑的欢呼。
“成功了!”
眼镜男迫不及待地将头探出缺口,肩膀却卡在了两根铁条之间。
“别急!”黎鸢一把拽住他的后领,“铁条边缘很锋利,你这样会——”
话音未落,眼镜男突然剧烈抽搐起来,他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灰、硬化,像被抽干了所有水分。
几秒钟内,一个活生生的人就变成了一具干尸,卡在缺口处,空洞的眼眶直勾勾地盯着牢房内部。
“操!”刘猛猛地后退几步,撞倒了身后的玩家。
黎鸢指尖忽然传来一阵刺痛,她低头看去,发现刚才拉眼镜男时,自己的食指被铁条划开了一道小口。
鲜血渗出,却在接触到空气的瞬间变成了诡异的墨绿色。
“别碰铁条!上面有毒!”她压低声音警告。
牢房内的气氛愈发压抑,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手环上的倒计时已经跳到了15:00。
刘猛一拳砸在墙上,低声咒骂道:“妈的,这破地方!老子明明是b级,凭什么被扔进A+副本送死?”
他的目光扫向黎鸢,眼中满是讥讽,“某些人不是S级吗?怎么连个牢房都出不去?该不会是靠关系混进来的吧?”
祁因立刻挡在黎鸢面前,冷笑一声:“自己没本事还怪别人?有这闲工夫不如想想怎么活命!”
刘猛嗤之以鼻:“哟,护花使者?她给你什么好处了?”
两人越吵越凶,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带刺,其他玩家也不敢上前劝阻。
黎鸢却仿佛没听见争吵,她的目光始终在牢房内游移,最终落在了角落里那几只老鼠身上。
其中一只老鼠的腹部微微鼓起,行动也比其他老鼠迟缓。
“祁因,别吵了!”黎鸢一把拉住他的胳膊,低声说道,“看那只老鼠。”
祁因顺着她的视线望去,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肚子里有东西?”
刘猛讥笑道:“怎么,S级玩家现在改行当兽医了?”
黎鸢没理会他的嘲讽,径直朝老鼠走去。祁因瞪了刘猛一眼,迅速跟上。
两人默契地朝老鼠包抄过去。
老鼠察觉到危险,吱吱叫着往墙角逃窜,却被祁因一个飞扑按住了尾巴。
黎鸢迅速用外套裹住手,捏住老鼠的脖颈,另一只手轻轻按压它的腹部,硬物的触感十分明显。
“真有东西!”祁因眼前一亮。
黎鸢从靴筒中抽出小刀,动作利落地划开老鼠的腹部,一枚沾满血迹的钥匙掉了出来,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牢房内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枚钥匙上。
刘猛的表情僵在脸上,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黎鸢捡起钥匙,擦了擦上面的血迹,径直走向铁门。
钥匙插入锁孔的瞬间,锁芯发出“咔哒”一声轻响
铁门缓缓打开,昏暗的走廊映入眼帘。
手环上的倒计时停在09:23,任务更新的提示随之弹出:
【第一阶段任务完成】
【第二阶段任务:更换囚服,前往中央广场集合】
【剩余时间:30:00】
祁因拍了拍黎鸢的肩膀,咧嘴一笑:“干得漂亮!”
接着他转头看向刘猛,故意提高音量:“哎呀,某些人不是嫉妒S级吗?到最后不还是靠别人救命?”
刘猛脸色铁青,冷哼一声,大步走出牢房。
其他玩家也纷纷跟上,眼神中多了几分对黎鸢的敬畏。
黎鸢收起钥匙,低声对祁因道:“别管他了,抓紧时间。”
两人踏入走廊,走廊里的黑暗像浓稠的墨汁,吞噬了所有光线。
黎鸢能听见自己急促的心跳声,以及附近玩家们压抑的呼吸。
手环上的倒计时无声跳动着:28:47…28:46…
“手电筒。”祁因突然拽住她的手臂,声音压得极低。
远处,一道惨白的光束刺破黑暗,在地面上投下一个直径约一米的圆形光斑。那光斑缓慢移动着,伴随着“咔嗒、咔嗒”的金属靴声。
黎鸢的后背瞬间沁出一层冷汗,她迅速扫视四周,发现走廊两侧每隔几米就有一个凹陷的壁龛,刚好能藏一个人。
“分散躲藏!”她小声提醒众人,然后拉着祁因闪进最近的壁龛。
壁龛里散发着霉味和某种腐臭,黎鸢屏住呼吸,紧贴墙壁。祁因站在她身前,肌肉绷得死紧,像一张拉满的弓。
手电筒的光越来越近。
黎鸢从祁因的肩膀缝隙中看到,那光斑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细小的、像蛆虫一样的白色生物在光线中翻滚。
“别被照到。”祁因的呼吸喷在她耳畔,温热而急促。
就在这时,一声闷响从走廊另一端传来。
是刘猛!那个蠢货不知碰倒了什么,金属撞击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违规者!”狱警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摩擦,手电光猛地转向声源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