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志远愣在当地,半天没说出话。
他,真的有那么差吗?
林爽把衣服穿好,眼里只剩下平静和决绝。
“哥,家里交给你了,我得回饭店上班。
以后我的工资就不往家里交了,将来我结婚也不用家里出嫁妆。”
林志远看着林爽从视线里消失,愣是一句阻拦的话都说不出口。
他好像从来没关心过这个妹妹,不知道她被虐打,不知道她在这个家过得这么委屈。
听到林爽那些话,王桂琴拍着大腿骂,“反天了,这是要反天啊!都怪那个夏小北,你妹多听话的孩子,瞧瞧让她带的,成什么样子了?
她把咱们家害得这么惨,还把你妹拐走,丧良心啊!
志远,你是死人吗?你妈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你屁都不放一个。”
“够了”林志远实在听不下去了,第一次对王桂琴大吼,“妈!咱们家变成这样能怪小北吗?”
“不怪她怪谁?夏小北为了爬你的床竟然在汤里下药。把我和你爸害成这样,老夏家必须负责。必须赔钱!
她还把你媳妇搅黄了,也得赔。
夏小北必须跪着嫁进咱们家,一辈子当牛做马!”
林志远被王桂琴的话惊得目瞪口呆。
“妈,你说什么呢?多大仇,多大恨哪?你要这么害人家?”
“我哪是害她?就她家那条件,能嫁给你还不是祖坟冒青烟了?”
“哈哈哈哈哈!”林志远笑出了眼泪,“妈,你可真看得起我。”
王桂琴发泄一通心里舒服多了,语气也缓了下来。
“志远,妈都是为你好。你是妈身上掉下来的肉,妈还能害你吗?”
“为我好你就能去害别人?”
“你这傻孩子,就凭你,几辈子都赚不来夏家那个饭店。现在,只要把夏小北娶回来,夏家的一切就都是你的。这是多好的事呀。再说了,你不是喜欢她吗?这不正好既得了财又抱得美人归?”
林志远无语到了极点,“妈,收手吧。头上三尺有神明,人在做,天再看。”
“你少整那些没用的,就等着娶夏小北吧,别的事少操心。”
林志远怔愣在原地好半天,才开始慢慢收拾东西。
“妈,你和爸的医药费一共花了三百多。这钱是我找厂长借的。
我的工作卖了八百块钱,把账还上了。
剩下的钱就不给你了。”
王桂琴刚消下去的火腾地涨了起来,“你也想造反?为了一个夏小北你们一个个地连亲妈都不认了?
这个该死的狐狸精,我非得撕了她……”
“妈,你不要总是迁怒小北,她没做过任何一件对不起你的事。
我走了,你跟我爸多保重。”
“走?你往哪走啊?啊?林志远你给我回来!
白眼狼!全是白眼狼!我这都是为了谁呀?”
王桂琴撕心裂肺的哭嚎也没能让林志远停下脚步。
身边却传来一阵恶臭,差点没把她送走。
“你个死老头子,拉了吗?”
“偶没别住。”
林强努力想爬起来,可越着急越起不来,反倒把裤子越弄越脏。
“啪!”
王桂琴一巴掌呼过去,直接把林强打愣了。
“你个死老头子,让你往裤子上拉,看我不打死你!”
“唔唔唔,啊啊啊……”
林强越着急话越说不清楚,加上手脚不利索根本躲不过王桂琴的巴掌。
他是又屈辱,又委屈,眼泪哗哗地往下掉。
他但凡生活能自理都会立刻跟王桂琴离婚。
可他现在连走路都困难,儿女又都走了,以后还得指望她伺候,真是敢怒不敢言。
王桂琴一肚子火要发泄,下手可不轻,直到把手打肿了才停下。
她的伤口还没愈合,忍着痛起来收拾。
林强现在处于半瘫状态,光帮他把裤子脱下来就费老劲了。
王桂琴一使劲就扯到了伤口,差点把她疼得背过气去。
“夏小北!我要挖了你家祖坟!”
林强看着这个疯魔了的婆娘别提多后悔了。
就不该纵容她下药害人,结果人没害成还把自己搭进去了。
再作,这个家早晚得散。
“报应啊!这就是报应!”
王桂琴好不容易把林强收拾干净,沾满大便的裤子丢在院子里,她可没力气洗,虚脱一样倒在林强旁边。
“死老头子,你想让夏小北来伺候你吧?让她天天给你端屎端尿,嗯?你特别想,是不是?”
“我不想。”
林强心里的话说不出来,只能嗯嗯啊啊地表示不满。
王桂琴却完全不管他怎么想,自顾自说着搓磨夏小北的办法。
林强一个大男人听着都后背生寒。
这才知道,他娶了一个多么恶毒的媳妇。
只可惜,孩子们都走了,他眼下这情况根本无力阻止。
“王桂琴,你家啥情况?那么臭的裤子扔院子里,是想熏死人啊?”
杨大喇叭站在院子里大声嚷嚷,街坊四邻的全都竖起耳朵听。
王桂琴一把将窗户推开,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开始哭诉。
“能怎么办呀?我手术还没拆线呢,老林没人伺候拉身上了……呜呜呜,我也没脸见人了,干脆一头撞死算了。”
“你家闺女呢?咋不回来伺候她爸?”
“别提了,那就是个白眼狼啊,让夏小北那死丫头带野了,家都不回,哪指望得上?”
“你儿子呢?”
“唉!我那可怜的儿子呦,可让夏小北害惨了……呜呜呜”
“你别光顾着哭啊,把话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我们大家伙好帮你出出主意。”
王桂琴能看出来谁是真关心她,谁是成心想看热闹,但她不再乎。
只要能让夏小北嫁进来就行,其它的都不重要。
“唉!”王桂琴故意叹口气,擦一把不存在的泪水。
“我家志远可怜哪,原本婚事都定好了。
可夏小北不甘心哪,为了能嫁给志远竟然给他下那见不得人的药。
我倒霉啊,替孩子受了这无妄之灾,还连累了老林。
我们当父母的受点罪不算啥,可怜我家志远,婚事黄了,工作也没了。这是一点活路也不给我们家留啊。”
“小北那丫头看着老实巴交的,不像是能干出这事的人啊。”
“她从小就跟着志远玩,怕是早把自己当成志远媳妇了。结果志远要结婚,新娘子不是她,那还不得疯?”
“真看不出来,这丫头可真恶毒,把人一家子都害了,这可怎么还哟?”
“结草衔环呗,当牛做马一辈子都不够。”
王桂琴低着头,嘴角压都压不住。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随即,她眼底闪过一抹狠戾,“夏小北,看你怎么跳出我的手掌心。”
“桂琴啊,你那天从我这拿的药有点猛,你夫妻俩这年纪用得出大事。
你还没用呢吧?那可太好了,我给送新药来了,保你今晚赛神仙。从今往后呀,你家老林可再也离不开你喽!”
神婆一进院,看到那么些人都看着她也不慌。
“哟,你们是不是听桂琴说我这药的好处了?不管多大岁数,保你回到十八岁……”
“神婆!你住嘴!”
王桂琴双目腥红,肺都要气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