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峰声音发紧:“你你过去打断他们……”
果丹皮看了看,摇头:“我手里没零食了,去找夫人,她会不开心的。”
“你有零食吗?”
应峰:“啊~”
摸了摸兜,他没有这个习惯啊……
果丹皮认真看着应峰:“应总,找夫人一定要带零食。”
应峰严肃对着果丹皮点了点头:“我记下了。”
果丹皮郑重对着应峰点头:“嗯!”
空旷寂静的教堂,人越来越少。
阳光也越来越暗。
七彩玻璃透过的颜色,也变淡。
姜娇盯着傅燃,他也看着她。
傅燃没有一丝抵抗,眼神还透出一丝笑意,但呼吸已经没了,手却还紧紧搂住姜娇。
姜娇垂眸,放在傅燃脖子上的手,陡然放开。
傅燃呼吸涌上来,喘息着,手却一把把姜娇抱住,喘息声在姜娇耳边,他带着笑意缓慢:“老婆,你舍不得啊?”
应峰看见姜娇手放开,松了一口气,仿佛姜娇抓住的是他的喉咙。
但傅总都不阻止他跟更没有理由阻止了,况且那个人还是夫人……全身是别人的血的夫人,应峰可不喜欢自己的血染在夫人的裙子上。
他想往前一步请示傅燃,傅燃抱着姜娇,冷冷刚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教堂的门。
应峰沉默了,拉着果丹皮,缓缓走出教堂。
教堂门“duang”一声关闭。
华丽绚丽血腥的教堂里,只剩下傅燃和姜娇。
姜娇声音透着薄荷糖的冷意:“不能白救回来。”
傅燃低声笑着,擦着她的耳朵:“那我怎么感谢老婆,救我一命呢。”
姜娇侧了下头:“我不来,你也不会死。”
傅燃声音低沉沙哑:“你来了,我也会死。我会开心死。”
“我第一次知道,有人惦记的感觉是这样的。老婆~~”
“我看见你从教堂门走进来,全身都带着阳光。”
傅燃的手轻轻抓住姜娇拿着枪的手,枪口抵住自己的腹部,手勾住姜娇扣着扳机的手指,低声在她耳边:“那一刻,我觉得,让我死都行。”
“你就让我死在这儿吧。死在我最爱你的时候,也死在,我觉得你爱我的时候。”
姜娇惊恐的发现,傅燃好像真的打算死在这里。
手指轻轻压着扳机。
她在傅燃用力的一刹那,把枪使劲往下按。
“砰”一声,大理石地面被子弹打出坑,碎屑飞溅。
暮色像被拧开的墨水瓶,顺着彩绘玻璃的裂痕汩汩渗入教堂。
窗外阳光已经没了,教堂里变得幽暗,血腥味似乎也变重了。
姜娇呼吸急促喘息,惊恐盯着傅燃。
傅燃脸上带着笑,有些病态和张狂的笑。
姜娇声音在教堂里浮荡:“傅燃,你不要命了!”
穹顶突然传来乌鸦的尖啸,惊飞的群鸟扑棱棱撞在彩窗上,震落的玻璃碎片像锋利的雪花簌簌坠落。
傅燃笑的癫狂病态:“老婆~我打算死的时候不带你了。”
“这样,你还能有机会好好活着。”
“你说,好不好?”
姜娇举起手里的枪,对着傅燃,枪管轻轻挑起他的下巴,声线清冷:“我是不是说过,惩罚你,陪我活。”
破碎的彩窗筛下暮色光辉,将她眼底翻涌的光折射成细碎的银河。
枪管顺着他凸起的喉结往下滑。
暮色透过破碎的彩窗,在她脸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纹路,睫毛下跳动的眸光比枪管更冷。
傅燃愣了一下,笑意从癫狂到温暖,握住枪口,顺着枪口往前,抱住姜娇:“老婆,你就是舍不得我啊。”
“其实我也舍不得你。”
“可是,我活着,就不会放开你的。我死了,你就自由了。”
“你说怎么办?”
他幽幽叹息了一声,叹息声在硕大空旷的教堂上空,浮悬游荡。
这声叹息穿过空荡的教堂,在穹顶下撞出悠长的回响。
“你要是离开我了,我怎么办?”
“你说,我是抓还是不抓,是放还是不放?”
傅燃的拇指摩挲着姜娇的手背,语气带着温柔留恋:“放了你,我难过。不放你,你难过。”
“最好的方式就是,我死。”
尾音像被晚风揉碎的祷告词,消散在祭坛残留的熏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