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岚国京城城门紧闭,正值多事之秋,即有草原大军围困北边朔云城,又有与当今皇帝有兄弟之名的先帝皇子慕容魁雄踞南方,所以城门紧闭随时戒严。
夜燎速度快耐力强,当初大太监高承露北上去往边军中寻牧风也不过是花了一日功夫,江左与夜燎这一人一马自然是更快。
城门之上有守将巡视,见城下有一黑衣白马身影,守将站在城墙上高声厉喝中气十足:“城下何人?京城戒严,闲杂人等不得轻易进出,速速退去!”
江左勒转马头,让夜燎在城下停步,离开之时,墨义交给他一块铁质令牌,说是凭此令牌,不会有人为难。
将令牌亮起,朝城上守将说道:“牧岚边军斥候江左,奉大将军王离之令来京面圣,有要事禀报。”
守将只是个凡人,城墙太高,实在是看不清这令牌长啥样,又不敢轻易开城门,犹豫一下后对江左说道:“我看不清无法确定你的身份,这样吧,从城墙上放下一只竹篮,你将令牌放在篮子里我吊上来看看如何?”
话音刚落,便有士卒自城头上放下一只拴着绳子的小竹篮来,那意思再明显不过。
江左有些无语,在夜燎背上对那守将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双指在令牌上稍稍用力,确定了令牌的坚硬程度,于是随手一甩,那铁质令牌便如一道江湖人惯用的暗器飞出。
令牌向守将脑袋旁激射而去,砰的一声闷响之后,令牌便嵌入了守将脑袋后的青砖墙中。
守将只觉得背后凉飕飕的,被碎裂青砖碎屑砸在脑袋上才反应过来,这一幕发生的太过突然,那些士卒误以为敌袭,纷纷在城墙上搭起弩箭,对准了城墙下的江左。
“且慢!都给我别动!”守将心里还是有些后怕,声音都变了调调,当他看清那令牌的制式后赶忙叫停,虽说只有一半,另一半在青砖中嵌着呢。
这块令牌他也是第一次见,但其样式却在牧岚国所有将官之间传播,说是大将军王离的私人令牌,整座牧岚国中也只此一块。
王离在牧岚国人的心中可是无比高大的存在,抵挡草原鞑子几十年,他就是牧岚国的战神,所有武将都以能得到他的一句赞赏为荣,故而守将见此令牌,慌忙让手下打开城门,放江左进来。
城门打开一道缝隙,江左纵马而入,守将从城墙上飞奔而下,对江左连连拱手。
“快帮我禀报一声,我要见牧风,哦不对,是皇上。”江左懒得废话,跨坐在马背上对守将说道。
按理说,京城守将的官职可是不低的,江左一个大头兵才应该是低声下气的那个,只是江左哪里懂这些规矩,只顾着完成王离交代的事了,那守将也是被江左的气势所摄,再加上他把令牌当暗器甩上城头的那一手太过恐怖,也就忘了身份应有尊卑这一说。
听着江左的要求守将犯了难,他只是一个城门守将,哪有直面圣上的本事,略作思量,便想出一个好主意来。
对江左拱手道:“这位大人,小人没有直面圣上替您传达心意的职权,但您有大将军的私令在手,想来就是直入皇城也不会有人所阻拦,您看……”
“大人?什么大人?我就是个斥候,可当不起大人这个称呼。”听了守将的话江左略作思量,便觉得可行,伸出手向守将讨要令牌:“这位将军,令牌呢?快给我,我要去皇宫。”
守将也回过味来,搞了半天自己和一个大头兵谄媚了半天,眼角一抽就要发作,又想起那块令牌还嵌在墙里,忍着回道:“呃……令牌还嵌在墙里,我们拔不出来!”
江左十分无奈,心中暗骂这些将士还真是废物,连个令牌都拔不出来。
从夜燎背上一跃而起,江左不走台阶,直接飞身上了城头,寻到令牌嵌入的那面墙,一看,令牌周围的青砖上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缝,手指一动,就有砖屑掉落下来。
心中暗骂一句:豆腐渣工程!
伸手抓着令牌一段,猛然用力,便将之抽了出来,看的周围士卒都是直咂舌,他们刚才可都尝试过了,令牌在墙中嵌入之牢固,非一般人力可拔出。
向守将告辞一声,顺着守将指的方向纵马前行,牧岚国律法中,是不允许在大街上骑马的,若没有皇帝特许,就算你是王公贵族也要受罚。
所以江左这一举动,让道路两旁的百姓都瞪大了眼睛,巡视街道的甲士也被惊动,要逮捕他。
皇宫某处大殿之上,随身太监高承露盘坐在房顶上,皇宫内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忽有杂乱吵嚷声自远处传来,他极目远眺,便瞧见了皇城之外在外城街道上惹起乱子的江左,此人他是认得的,当初就是江左带他去寻的慕容风,而且江左的武道天赋连同那匹白马都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高承露笑了笑,便从房顶上飞身而起,华贵紫袍大袖飘摇,袖中盈满清风,载着他向外城飞去,这就是八境武夫的玄妙之处,御风而行。
江左被衙役甲士们追的紧,而街道上又满是来来往往的平民百姓,要是撞死一人自己可就罪过大了,所以前进速度十分有限。
远空有破空声传来,他抬眸望去,那是一股很强的压力,他的手不自觉的悄然按在了刀柄上,哪怕鞘中没有一丝刀意,还是摸着刀柄心安一些。
高承露于空中悬停,笑眯眯俯视街道上的江左,声音尖细,笑道:“这不是边军中的斥候吗?怎么到京城来了?”
瞧着空中神仙气势的高承露,江左心头一喜,高举手中令牌说道:“公公帮我!江左奉大将军军令要面见皇上,有要事禀报!”
江左这一停,那些追捕他的衙役甲士可就追了上来,纷纷抽刀要将他就地正法。
高承露面色一变,随手甩出一道拳罡砸在江左身后,地上的石砖被砸碎激起烟尘,烟尘散去,只见地上留下一个硕大拳印。
那些衙役和甲士这才瞧见空中悬停的那人,见此人神仙气势,又穿着华贵,衣衫样式像是宫里面的,慌忙丢下手中刀剑跪在地上。
高承露对这些人说道:“此人乃是大将军王离的心腹之人,咱家要带他回宫面见圣上,你们且自行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