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三人目光交汇,看来是同意我的建议,齐齐地向我点了点头。 黑子朝着对面远处停着的轿车看了看,向王烨问道:“二哥,对方领头的咱们见过吗?”
王烨向黑子摇着头说道:“我没看清来人,我和你们一样,什么也不知道。”
“定是熟人,不然,他们怎么知道要抓的是你们呢?”我的话音刚落。
和尚突然在旁边插了一句:“真是奇了怪了,他们那边怎么这么长时间没动静了呢?”
夜风掠过苞米地沙沙作响,我脖颈突然泛起凉意,猛地扭头望向左侧青纱帐。
王烨顺着我的目光望去,黑眸骤然紧缩,旋即我俩对视一眼后,同时心有灵犀地点了点头。
“全体上车!”我立即召集手下,打出一连串战术手语让他们都上车,黑子和和尚恍然顿悟时,我解释道:“对方的人应该正从苞米地里来偷袭咱们了。”
驾驶座上的兄弟攥着方向盘的手青筋暴起,此时也容不得我多想,于是在电光火石间就做出了决定,准备赌一把,这个决定在我的脑海里形成,心便一横,生死须臾间,我扯开衣领低吼:“油门踩到底冲过去。”
王烨的车迅速跟在后面,我透过震颤的后窗玻璃瞥见他正向后车打着手势示意。
距离不远处,透过风挡玻璃,我清楚地看到对方那支猎枪的幽深枪口瞄着我们。
驾驶座上的兄弟呼吸粗重如牛,握着方向盘的指节泛着青白。
我扯着嗓子向车内所有人吼道:“我数三个数,全体开窗一齐火力压制,别给他们露头的机会。”
话音未落,我拍了拍司机的肩头,就见小伙子神色一紧,一脚油门就踩了下去。
因为我的车在前面拦路,所以现在坐的车车身在尖锐的轮胎摩擦声中猛然蹿出,子弹擦着车顶呼啸而过的瞬间,七八支枪管已从车窗探出疯狂喷吐火舌。盲目地扣动着扳机,枪声顿时就是连成一片。
转眼间,我们与对方的车相错时迸溅出刺目火星,四个黑影仓皇逃窜到路旁苞米地。
因为道路太过狭窄,我们在与对方车辆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后,我感觉整个车身都向右侧的排水沟倾斜,汽车总算是有惊无险地钻了过去。
果然让我给猜对了,他们第二辆面包车没人出来袭击我们,看来都钻进苞米地里包抄我们去了。
我正欲下车破坏对方汽车时,就见到离我们不远的最后一辆轿车突然倒车急退,一见此情形,我立马就知道了,这辆车里肯定坐着他们的头,一阵狂喜猛然间就涌上心头。
“快,追上去。”我拍着驾驶座嘶吼。
司机猛踩油门,疾驰的面包车几乎擦着火星向前蹿去。
随着距离临近,我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副驾驶上的田春,就见田春手中握着枪,头向后扭着,像是指挥着司机向后倒车。
子弹呼啸声从我们身后传来,那些包围我们的人,显然已识破我们金蝉脱壳后,正忙不迭地向我们的方向追赶过来。“快,快,给我撞上去。”我不停地催促着司机。
田春探出车窗胡乱射击的瞬间,我们就撞上田春正在后倒的车,就听金属撞击的巨响震得耳膜生疼。田春的车斜插进路旁水沟,瞬间就熄了火。
眼见这情形,黑子已如猎豹般扑了过去,不管不顾地黑子把我吓得,在后面不停地喊,“黑子,危险,他有枪。”
黑子像是没听到我的喊声,疯了般地踹着变形的车门,我们也紧随其后地赶了过去,把满脸血污的田春从车里拖出车外,手中的枪也不知道扔到哪了,手捂着头上的伤口,嘴里不停地呻吟着。
身后的枪声是越来越密集,显然他们都集结在一起了。我向黑子使了个眼色,黑子一把将田春扔在地上,我冷眼看着瘫软在地的田春,不知道是真受伤了站不起来了,还是被吓得腿软,反正就是不肯站起身来。先前威风八面的田春早已不在了。
我用着讥讽的语气向他问道:“田老大,怎么着,脑袋撞坏了,不认识我了?”田春也不搭理我,只是捂着撞破的脑袋眦牙咧嘴哼哼着。
我冷笑一下,对着黑子说道:“带上他,去救咱们兄弟去。”
听我说完,就见黑子一低头扯着田春的头发就往起拽,田春疼得发出杀猪一般地嚎叫,向我大声吼道:“我要找穆老大。”
“你放心,我会让你见到他的。”说完,便不再搭理他,率先钻进了面包车。
真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把田春给抓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我心里高兴,嘴角翘起弧度。
这要归功于田春太过轻敌,没想到,我会孤注一掷地闯过去,对于任何人,我这种不成功便成仁的做法都是一种不明智的选择,但这回我赌赢了。
此时的田春成为我的阶下囚,只能像一只狗似的蜷缩在车座的一角,忍受着周围人那嘲笑的目光。
有了田春作筹码,那些被田春抓去的兄弟将会有惊无险被解救出来,一想到胜券在握的结局,我心里顿时敞亮了不少,于是,一直紧绷的神情也表现得轻松起来。
对着田春,得意地说道:“田老大,你就没什么想和我说说的?”
田春阴沉着脸也不搭理我,用着阴郁的目光看着窗外。
见到田春这副表情,黑子用手使劲地扒拉一下田春的脑袋,喝斥道:“问你话呢,你他妈装什么聋啊?还在这摆老大的谱呢?”
听完黑子的话后,车里的手下弟兄,跟着起哄似的,发出此起彼伏的哄笑声。
受到刺激的田春后槽牙咬得咯咯作响,猛然扭过头,充血的眼球几乎要蹦出眼眶,死死钉在黑子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