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诗一出,众人皆惊。
诗中不仅描绘出梅花在冰天雪地中独自绽放的美丽姿态,更借梅花表达了不与世俗同流合污的高尚品格,与画作相得益彰。
玉娇娇的神情瞬间变得极为难看,她无论如何也没料到,柳洛音竟真有这般出众的才华。原本她满心期待着看柳洛音出丑,如今这般情形,着实让她颜面尽失。
玉清清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咬着牙说道:“你……你不过是运气好罢了,说不定这首诗也是你事先背好的!”
言语间,满是不甘与嫉妒。
凌子晋再也忍不住,站起身来,眼神冰冷地注视着玉清清,语气森然道:“清清,输了便是输了,何必如此耍赖?洛音的才华,在场众人皆有目共睹。你这般胡搅蛮缠,实在有失玉家的颜面。”
陈夫人以及其他小姐们,听闻此言,纷纷羞愧地低下了头,不敢再发一语。
先前她们对柳洛音冷嘲热讽,此刻回想起来,只觉脸上火辣辣的,满心懊悔。
柳洛音看着玉清清,说道:“玉小姐,我本无意与你争执,只是希望大家都能互相尊重。如今我已完成任务,还请玉小姐和各位兑现承诺,向我道歉。”
玉清清满脸不甘,但在嘉庆帝和凌子晋的注视下,又不敢公然反悔。
她咬了咬牙,极不情愿地说道:“对、对不起……”
其他参与嘲讽的夫人小姐们也纷纷跟着道歉。
但柳洛音却不想就此放过玉清清,她狐疑道:“我记得玉小姐先前说的是我若作不出画来,就要我跪地道歉来着,怎么到玉小姐的身上,只是用一句话来敷衍了结呢?”
“柳洛音,我已经给你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你想让我跪下来给你道歉吗?”玉清清瞪着柳洛音,恨不得用眼神刀将柳洛音捅成筛子。
“是啊,不应该吗?这可是玉小姐你自个儿说出来的啊。”柳洛音不紧不慢地道。
玉娇娇面露不悦,出声道:“县主,得饶人处且饶人,清清是本宫的侄女,你难道还想让本宫也向你道歉吗?”
柳洛音道:“臣女记得娘娘方才说过一句话,说这是臣女和诸位小姐们的赌局,那臣女想问,这也是臣女和娘娘的赌局吗?”
玉娇娇再次领略到了柳洛音嘴上的厉害,她如今说“是”也不能,说“不是”也不能。
一个打自己的脸,一个丢自己的面子。
玉娇娇正想着该怎么回答,却见柳洛音又说话了。
“既不是,那这件事是不是和娘娘你没有关系,那娘娘为何要向臣女道歉呢?”
“当然,娘娘若是想替玉小姐道歉,那臣女也只能硬着头皮受着了,否则玉小姐的名声可就在毁了。”
若换之前,凌子晋定会为玉清清或是玉娇娇说话的。
但现在,他“醒悟”了之后,觉得他的母妃才是那个蛮横不讲理的人。
因为理讲不过,所以就要用身份去压柳洛音了。
但今夜,毕竟是他母妃的生辰宴,他不想因此而扰了她的生辰宴。
于是,凌子晋看向了罪魁祸首——玉清清。
他说道:“清清,一人做事一人当,这是你自己要定下的赌约,你若不愿做,那之前就不该说的那么绝。”
“事到如今,你就应该按照赌约完成,否则就像洛音说的那样,你的名声就要被毁了,往后你还怎么在京都待下去,你还怎么嫁人。”
“应赌约不丢人,丢人的是想要逃避。清清你不会是这样的人,是吗?”
玉清清听着凌子晋的话,心里更恨柳洛音不行。
恨不得撕烂柳洛音的脸,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让她生不如死。
玉清清袖袍下的手紧攥成拳,她一定会让柳洛音付出沉重的代价,一定!
玉清清深呼了一口气,最终双腿一弯,对着柳洛音跪了下去。
“对不起。”玉清清的语速很快,说完就要起身,但被柳洛音给摁住了,身体无法动弹。
柳洛音的手看似搭在玉清清的肩膀上,实际是用十分的力不让玉清清起身。
柳洛音悠悠道:“什么?玉小姐你的声音太小了,我没有听清。”
玉清清怒道:“你!”
“洛音没听清,你就再说一遍,诚心一些。”凌子晋在旁说道。
见柳洛音这个样子,玉清清哪能不懂她的用意,自己若是再敷衍下去,那柳洛音这个贱人就会一直折磨自己。
自己也会继续丢脸下去。
玉清清再次深呼了一口气,声音无比响亮:“对不起,嘉成县主。”
“嘉成县主现在满意了吗?可以让我起来了吗?”玉清清看着柳洛音,眼中有怒意也有委屈。
“当然可以,我接受你的道歉,玉小姐起来吧。”柳洛音收回手,言笑晏晏道。
没了桎梏,玉清清很快起了身,回到了座位上。
玉娇娇看了眼殿外的天色,出声道:“县主的画与诗都是极好的,稍后本宫会差人将礼物送至你的府上。”
“大家也开始抽签吧,抽好之后,由清清先开始。”
小姐们闻言,纷纷走上前去,挑选着签竹。
很快,大家就将签竹挑好了。
而这时,殿外却走进来了一名太监,他来到凌子晋的身边,低凑在他的耳边说了些什么,最后凌子晋起身,对嘉庆帝和玉娇娇说道。
“父皇,母妃,舅舅找儿臣有事,儿臣先退下了。”
玉娇娇回答的很快,仿佛就在等凌子晋的这句话一般。
“去吧,晋儿。”
嘉庆帝也在此刻起了身,他说道:“朕有些乏了,先走了。”
玉娇娇神色一慌,急忙道:“圣上,你、怎么这么快就走了,要不再等等吧,等清清表演完剑舞。”
“你看也是一样的。”嘉庆帝说道。
“圣上。”玉娇娇忙拉住嘉庆帝的胳膊,给玉清清使了个眼色。
玉清清还沉浸在凌子晋走后的难过中,现在对上玉清清的眼色,一时不明白她的意思。
但等玉娇娇瞪着她,似乎在用眼神骂她,她怔了下后,立刻反应了过来。
“圣上,臣女苦练剑舞多年,就是为了能够在圣上眼前表演一次,再得到圣上的点评。臣女斗胆,还请圣上能够看完臣女的演出。”
玉娇娇的气总算下了一半去,她接话道:“是啊,圣上,清清这孩子难得一片苦心,你就允了她吧,好吗?”
嘉庆帝沉思了一会儿,最终点下了头,“那好吧,朕就看完这剑舞再走,开始吧。”
柳洛音见此画面,心中的某个猜测落定了。
她看向齐鹤,齐鹤也在看向她,二人的目光交汇,皆明白了对方的所想。
不多时,只见玉清清身着一袭如雪般纯净的白色剑服,那剑服裁剪合身,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姿,更衬得她亭亭玉立。
她手持宝剑,英姿飒爽地步入殿中。
剑身寒光闪烁,在殿内烛火的映照下,反射出一道道冷冽的光芒。
在她身后,跟着几位同样手持宝剑的伴舞。
她们身着淡粉色的舞衣,与玉清清的白色剑服相互映衬,宛如一朵盛开的白莲被几缕云霞环绕。
随着悠扬激昂的乐声缓缓响起,玉清清率先舞动宝剑,那宝剑在她手中犹如一条灵动的银龙,剑花闪烁,熠熠生辉。
每一次剑的挥舞,都带出一阵凌厉的风声。她的身姿轻盈且矫健,旋转、跳跃之间,裙摆飞扬,恰似翩翩起舞的蝴蝶。
伴舞们也随之翩翩起舞,她们的动作整齐划一,配合得默契无间。
粉色的舞衣随风飘动,如同春日里绽放的繁花,与玉清清的剑舞相得益彰。
众人都沉浸在这精彩绝伦的表演之中,眼神紧紧跟随着玉清清和伴舞们的身影。就在剑舞达到最高潮之时,突然,玉清清身边的一名伴舞眼神瞬间变得冰冷而凶狠。
只见她手中的长剑猛地转向嘉庆帝,那动作快如闪电,几乎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之际,长剑已经如同一道银色的光芒,朝着嘉庆帝刺去。
剑身反射的寒光,在嘉庆帝的脸上一闪而过,映照出他那一瞬间惊讶的表情。
整个场面瞬间凝固,紧接着,殿内响起一阵惊呼声。
这声响引来了外头的禁卫军,他们冲进殿内,迅速将嘉庆帝护在中间。
此时,凌和明安排在宫中的内应也纷纷现身,与禁卫军厮杀在一起。
一些朝臣的夫人和小姐们吓得惊慌失措,纷纷起身逃命。但刚跑到殿外,便被埋伏在附近的凌和明的人杀害,一时间,玉华殿内外血流成河。
众人见状,皆惊恐万分,不敢再轻举妄动,只能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柳洛音和齐鹤早料到了会有这样的事发现,在那几个女刺客出手时,齐鹤就来到了嘉庆帝的身边,替他挡下这些攻击。
柳洛音则手持着弩箭,射向凌和明的人。
玉清清站在殿中,一副失了三魂七魄的样子,久久没有反应。
要不是被凌和明的人划伤了胳膊,她怕还沉浸在这血腥场景之中,回不过神。
玉清清尖叫了一声,迅速逃离到玉娇娇的身后,嗓音颤抖地道:“姑、姑母,这是怎么一回事,为何她们会变成杀手啊!”
玉娇娇看似慌乱,但细看下去,眼底并没有害怕。
她沉静地道:“想活命就待在我的身边,哪里也别去。”
一名禁卫军将领大声喊道:“大家不要慌乱,保护圣上要紧!务必死守此处,等待援兵!”
禁卫军们听令,立刻结成防御阵型,将嘉庆帝、柳洛音等人围在中间,与凌和明的人展开殊死搏斗。
殿内,凌和明的内应不多,大概在三四十人之间,但个个武功不错,与禁卫军的人不相上下。
特别是领头的三名女刺客,武功更是高强,实力在禁卫军之上。
她们之间打着配合,成功让其中一名女刺客突破禁卫军防线,朝着嘉庆帝冲去。
齐鹤见此,与这名女刺客厮杀在一起,可这时,另一名女刺客又从一个方向袭来,眼看着剑尖就要刺进嘉庆帝的胸口。
柳洛音脸色一变,将弩箭对准长剑,“叮”地一声,弩箭将长剑击碎成了两半。
柳洛音的动作,给禁卫军统领争取到了时间,他将面前的刺客一脚踹飞,手中的武器刺向那名想要再次进攻的女刺客。
女刺客急忙一避,反手转动长剑,与禁卫军统领打在了一起。
齐鹤和禁卫军那边也成功击杀了一半的刺客,眼瞅着局面就要被他们掌控,可这时,外头传来了禁卫军的惨叫声。
新的一批敌军冲进了殿内,人数最少也在千人之间。
柳洛音当机立断道:“保护圣上,撤离此处!”
禁卫军统领明白柳洛音的意思,在这里打下去,他们是讨不到好处的。
而且看他们的意图,是想要将他们困在此处的!
他大喊道:“保护圣上!随我杀出去!”
禁卫军们听言,一半人皆回到了嘉庆帝的身边,一半人则在前头,杀出一条血路来。
敌军见此,攻击更加猛烈了起来。
而先前那名被柳洛音坏了刺杀嘉庆帝好事的女刺客,恼羞成怒,大声呼喊着另一个女刺客,两人如鬼魅般朝着柳洛音扑去。
玉清清看着被围攻的柳洛音,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激动。
“姑母你看!她们要杀了柳洛音!”
“真希望她就这么死了啊!一定要死啊!”
玉娇娇听言,向柳洛音的方向看去,冷笑道:“敢跟本宫作对,她能有什么好下场,等着吧,她马上就会死。”
玉清清更加激动了起来,脸上满是期待,连害怕都忘了。
春分和霜降迅速来到柳洛音身边,一左一右将她护住,三人且战且退,向着殿外艰难行进。
女刺客们攻势凌厉,招招致命,却始终难以突破春分和霜降的防御。
女刺客们见一时半会儿解决不了柳洛音,对视一眼后,其中一人发出一声尖锐的唿哨。
不多时,大天王和三天王气势汹汹地赶来。
大天王身材魁梧,手中一把大刀挥舞得虎虎生风;三天王身形灵活,手持双钩,眼神阴鸷。
四人呈合围之势,一起朝着柳洛音进攻。
大天王率先发难,大刀高高举起,如泰山压顶般朝着柳洛音劈去。
柳洛音侧身一闪,大刀砍在地上,溅起一片火花。
还未等她站稳身形,三天王的双钩已如毒蛇般袭来,直逼她的咽喉。
春分见状,迅速挥剑抵挡,“当”的一声,火星四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