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云昭语气很差。
“此事,太上皇也要管吗?”
老太监一脸错愕。
“皇上说的何事?”
他看了眼院子里的尸体和跪在地上的墨少泽,又看了眼殿内乱七八糟的场景
忙颤巍巍的冲着殿内行礼。
“老奴见过太后娘娘和诸位贵人。”
“老奴该死,无意打扰。只是九王妃酒宴结束后一直陪着太上皇说话,刚刚才被九王殿下接走。太上皇听闻了金龙一事,所以才会急招。”
墨云昭怔住。
“你是说,九王妃一直在养心殿?”
老太监躬身回道,“是老奴亲自去昭阳殿外等的九王妃,当时皇后娘娘宫里的金盏姑姑也在,她可作证。”
金盏忙跪在地上,冷汗直流。
“回皇上,奴婢的确见到了,只是不知九王妃不曾离开养心殿。”
云筱然急道,“不可能,江清婉明明来了云水宫,怎么会……”
墨少泽打断她。
“云县主,你怎会知道的这般清楚,难道是你的人传出的消息?你怎可如此栽赃?这不是要害死我吗?我与你无冤无仇啊。”
云筱然心里一肚子话想说,却又没法说。
急的去看太后。
有个嫔妃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那个说看到九王妃的小太监已经死了,皇上,臣妾的清白,可要怎么办?”
不少人也跟着哭哭啼啼的跪了下来。
“臣妾冤枉啊,求皇上明鉴。”
“太后娘娘,您快说句话啊。”
太后此刻快被恶心的想吐了。
她刚刚竟然被一没了根的男人亲了大腿。
长久没有被人碰触的身体,竟然还产生了奇妙的感觉。
这简直恨的想将身上的皮都扒下来洗一遍。
可所有证据都证明了墨少泽和江清婉的清白。
这戏根本没法唱,真相根不能揭开。
她沉着脸扶着走了出去。
“今日之事,若有人胆敢传出去半个字,格杀勿论。”
她谁都没理,径直离开。
墨少泽高声呼喊。
“恭送祖母。”
太后脚步踉跄,差点一头栽在地上。
森冷的看了他一眼。
“以后不要再出现在皇宫之中,滚吧。”
“孙儿遵旨。”
墨少泽乖顺的磕了头,又给墨云昭行了礼,殿门都没进,带着小江子抱着莲蓬和荷花就走了。
直到走出很远,到了无人之处,他才猛地呼出一口气。
小江子小声道。
“殿下,奴才腿软。”
今日之事,若真的被那些人算计到,他们的命都要留在水云宫。
墨少泽没了刚刚的唯唯诺诺,眼底闪过寒光,自嘲的扯了扯嘴角。
“真是没想到,我都躲到别院了,还能被人惦记,今日若不是她……”
想到江清婉,他心口的悸动似乎还未消散。
手指下意识轻轻碾了碾,却又如被蛰到一般立刻松开。
“走吧,今日之事,只当什么都没有发生。”
此刻宫墙外,
夜七和青穗正驾着马车往王府的方向赶。
两个人身上都沾了泥水。
半个时辰前,他们被江清婉唤醒,意外的发现自己竟然深陷在荷花池中,水已经没过了胸口。
而他们竟然如魔怔了一般一无所知。
此刻想起,仍心有余悸。
夜七更是后悔,没有随身带着江清婉给他的八卦镜,暗暗发誓,以后就算被王爷的眼神杀死,也绝不离身。
马车内,
墨云寒看着悠然靠在车厢内的江清婉,很是无奈。
“以后不要再进宫了。”
江清婉抬眸看了他一眼。
“你是皇帝吗?这事你能说了算?当初瞒着我去赐婚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这一点?”
墨云寒被怼的哑口。
低声嘟囔了一句。
“对不起。”
江清婉轻叹了一口气。
“我是修行的,那些普通的毒粉药粉对我没用,你也无需操心这些事情。内宅女子的争风吃醋,与你无关。”
墨云寒心下不爽。
“你是我的王妃。”
江清婉又瞥了他一眼。
想到慕容嫣嫣,心情很是复杂。
又心疼,更有担忧。
她不愿沉浸在这种情绪中,慵懒的靠在车厢上问,“秦明朗的事,是你安排的?”
本就不爽的墨云寒更加委屈,深浓的眸子如染了秋色般落在江清婉的身上,凉凉开口。
“你很担心他吗?”
下一刻,小腿就被踹了一脚。
“好好说话。”
不知为何,墨云寒被踹的心里竟有些甜,故作不在意的整理了一下衣袍。
“我收到消息,有人联系了那些人的家眷去闹刑场,所以我安排了柳如知去救人。只是没想到,这群人竟又被撺掇着去了百席宴上胡闹,损了皇家颜面,哪有活路。”
他轻声叹了口气。
“我会尽力周旋,保下妇孺性命。”
江清婉的心变得很柔软。
外人都说墨云寒是煞神,是冷血无情的妖人之子,是大周的祸害。
可她却只看到一颗,为大周、为百姓的赤子之心。
如此难得,却又被人随意践踏冷待。
真是……该死啊!
注意到她神色不对。
墨云寒微微俯身,噙着笑,带着几分逗弄。
“王妃为何这么看我?”
江清婉回神,眼波流转,笑的妩媚动人。
“只是诧异于王爷的行为,这可不该是冷面煞神的作风,我有点不习惯。”
墨云寒抬手轻轻捏在她的脸颊上,略带薄茧的拇指缱绻的蹭着。
“那王妃是喜欢这样的我,还是喜欢别人口中的那个我?”
江清婉被撩拨的心跳有些快。
微微嘟起唇瓣反驳。
“没有其他选项了吗?”
墨云寒被气笑。
“你还想要什么选项?识海中我光着身子的样子?”
江清婉的小脸瞬间通红。
气鼓鼓的伸手将那只在她脸颊上作乱的大手拍开,又不解气的抬脚去踹他。
正嬉闹着,墨云寒的脸色骤变。
马车也在同时停了下来。
空空荡荡的长街,各处的灯火都已经熄灭。
只有马车上挂着的两盏灯笼照亮着周围不大的空间。
前方黑暗处,有几道寒光一闪而过。
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像从四面八方传来。
夜七听得头皮发麻。
“是虫子吗?”
青穗冷哼一声,从腰间摸出短刀。
“管他是什么,全杀了。”
她今日不仅没护住人,还差点被人算计的溺死在荷花池里。
这口气她早就憋不住,朝着暗处飞袭而去。
夜七摸了摸胸口位置。
那里是江清婉在他们出荷花池以后给他们的护身符。
“管你们是神是鬼,今天都得死。”
车内有墨云寒,他并无后顾之忧。
杀气腾腾的冲了出去。
暗处的寒光是钩子形状的武器。
兵器碰撞间的火花照出杀手的身影,全都蒙着黑色的袍子,从上到下,只留一双眼睛。
夜七一剑辟出,那人竟直接化成了成千上万的黑色虫子,密密麻麻地沿着长剑往夜七身上爬。